重新在笼子外面蒙上了一层黑布,倾陌再次摇摇晃晃的被人抬了起来。

十万两黄金,倾陌听着都肉疼。

而且这天下怎么会有白捡的好处,既然有人肯花十万两黄金买他,肯定会让他付出十万两黄金的代价。

倾陌扭动了一下痛到发麻的手腕,心想若是真的被带回去了,究竟该怎么样才能传信让荼带人来救自已。

随着一声闷响,笼子被人扔到了地上,倾陌重心不稳的撞到了笼壁上,脑袋磕出一道口子,有什么温热的的东西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痒痒的。

黑布哗啦一声被人掀开,倾陌眨了眨眼睛,努力适应着这刺目的强光。

他看到了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出现在自已面前。

“君上,人带来了。”

绣花鞋的主人转过身背对着倾陌,朝着被帘帐遮挡的里面喊道。

“唉……”

一声低沉的叹息从帘帐后面传来,倾陌一双桃花眼微睁,原本跌入谷底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夙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开帘帐,夙渊一边无奈的叹着气快步走到倾陌面前。

“怎么每次见面你都把自已弄成这样……”

夙渊扯着铁笼外壁,手下施了几分力气,只听“咔哒”一声,笼门便在夙渊手中整个儿脱落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倾陌抱出来,扯出他嘴里的泥布,又用袖口擦去他嘴边的污渍,语气中充满了心疼,“你再这样不爱惜自已,我就将你从烟云馆带出来,时刻放在身边看着。”

手腕上的铁链终于被解下来,倾陌让夙渊帮他揉着僵硬的手臂,有气无力道:“又欠你一个人情,下辈子还你……”

夙渊解开外衫,不由分说的给倾陌披上,将他抱进了帘帐内。

这里是整个拍卖场最好的位置,下面台上的场景一览无余,也就是说,方才夙渊是眼睁睁看着倾陌,如何被抬上来抬下去的。

夙渊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巾替倾陌止住额头上的血,他想硬下心来对倾陌说一些狠话,好让这人能乖一些,但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

瘦小的人儿被他轻而易举的抱在怀里,身上裹着他宽大的衣裳,“大半夜不睡觉,为什么跑到这儿来?”

倾陌抵着夙渊的颈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杯凉茶,这才恢复了些许力气,将前因后果讲给他听。

“就是这样……我被那条蛇害惨了。”

夙渊满眼心疼的摸着倾陌手腕上青紫,下面掩盖着那道此生消除不掉的疤痕。

倘若三年前他没有废掉倾陌的一身武功,这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对不起……”

他揽着怀中的人儿,既心疼又愧疚。

倾陌抬起眸子看向那双失落的异瞳,不解道:“又不关你的事,道什么歉?是我自已不小心。”

夙渊轻轻碰了碰倾陌的额头,心里不禁自嘲,他对倾陌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即便做错了事也不需要一直愧疚道歉那种。

倾陌有自已的爱人,所以根本不会在意旁人对他做过什么。

只要怀永慕对他好就足够了。

夙渊苦笑着摇摇头,问他要不要叫人抬些热水上来沐浴。

原栎上完他以后就给关进笼子了,连最基本的清洗都没有。

倾陌挑眉,脸上浮现出调笑的神情,“怎么?嫌弃原栎上过我?”

夙渊难以置信的看着倾陌,他不懂倾陌会觉得自已嫌弃他,而后不由得失笑道:“你明知道我不嫌弃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倾陌难受的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别过头去,神色低落,小声嘟囔着,“你不嫌弃有什么用……”

主子那么爱干净,肯定会嫌他脏。

夙渊张了张嘴,他想告诉倾陌,现在就可以带他去杀了怀永舟,以后也不要再管怀永慕的恩怨了,就这样跟着自已回去,他会给倾陌所有的荣耀和地位,让曾经欺辱过他的人,都跪在地上哭泣的祈求着。

但他知道,倾陌肯定是不愿的。

下面的拍卖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倾陌缩在夙渊怀里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知道这家拍卖场是朝廷开的吗?”

夙渊一低头就看到了倾陌裸露出来的锁骨,他把衣服往上扯了扯,给人当的严严实实,“今晚刚查出来,我顶了一个富豪的名字来探探风,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你。”

倾陌得了安全,便觉得夙渊也不是那么废物了,他忽然心生一计,钻进夙渊怀里抽噎着,“他们欺负我……”

这人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却立马扑进怀里哭了起来,夙渊属实被倾陌的变脸速度惊到了。

而且他和倾陌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他很清楚这人不是个软弱的性子,也不知都在烟云馆学了些什么。

不过既然倾陌都来哭诉了,夙渊自然是顺着他的心意来,他轻拍着人的脊背,哄道:“别哭别哭,今晚这些人一个也走不出去,等我把他们抓起来随你处置好不好?”

原栎不似怀永舟,他不是皇室中人,撑死了算一个小喽啰,倾陌今晚在他手下受的委屈可不少,因而用他来宣泄倾陌的怨恨再好不过。

倾陌顿时间哭的梨花带雨,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一副饱受委屈的模样,即便夙渊知道他是装的,也不免心疼起来。

他替倾陌擦去眼角的泪珠,又叫外面的女孩端了一盆热水和干净的布巾过来。

看着女孩忙碌的身影退下后,倾陌朝着夙渊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起初他还真以为这女孩是哪个富家小姐,把他买下来当男宠玩的,没想到竟是夙渊身边的人。

夙渊读懂了倾陌的疑惑,一边用布巾沾了水帮他擦脸一边解释道:“她叫沉音,是影妖统领,也是我在妖界的副手。”

倾陌吸了吸鼻子,眨眼又眨出两滴泪来,“哦……我以为是你在家的侍女呢……”

夙渊猝不及防的噎了一下,在他印象中家里就没进过女人,偌大的府邸里只有阿泽和他的两位兄长,而他也是阿泽一手养大的,哪来的侍女。

倾陌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夙渊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