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故事
东方艾看向女帝，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于是笑着说道：“我洗耳恭听。”
两人站在栏杆旁边，女帝看向远方，娓娓说起了那个故事：
大燕国的皇城寝宫中，当朝皇帝照了照铜镜，里面倒映着一苍老萎靡的容颜，随后，他毫无征兆的发怒。
紧接着一把将铜镜扔了出去，吓得一旁太监宫女们急忙伏地而跪。
“一群没用的东西，拉出去，通通斩了。”
后宫中皇帝一声怒吼，大牢中关押着的数十位方士死无全尸。
数天后，太监来报，皇宫大门处来了一个自称无崖子的神仙，他说自已有长生不死之术，还会炼制返老还童丹药。
皇帝闻言大喜，遂召神仙面圣。
金銮殿上，无崖子当着皇帝百官施展驭龙术，顷刻之间，大殿飞龙柱的金龙悉数醒来，飞出天外。
皇帝百官无不折服，无崖子于是被拜为大燕国师。
无崖子先是炼制丹药给皇帝服下，老皇帝立刻觉得精神抖擞。
大喜之余，赏赐国师黄金三千。
之后一连数月，无崖子每日炼丹，定期给皇帝服下。
皇帝每次照镜，都会发现自已变得越发年轻。
皇帝不满于容颜的变化，于是要求国师立刻为其炼制长生不死药。
国师欣然答应，皇帝大喜，再赏良田三万顷，征召三百万壮丁，为国师修建宫殿，规格甚至堪比皇宫。
宫墙外，于是无数百姓失去良田，妻儿失去丈夫，民怨沸腾。
有官员进谏，竟然被下狱赐死。
后宫之中，皇帝照着镜子，不停的抚摸着自已的脸颊，同时口中不时发出惊叹。
“朕真的返老还童了。”
旁边，一众宫女太监看着那道神神叨叨，瘦骨如柴的迟暮老人，眼中尽是惶恐，无人敢上前言明真相。
又三个月后，皇帝骤然驾崩，死前还不忘长生不死之术。
皇帝膝下无子，只有一女。
就在他死的当月，数个州郡发生叛乱，年仅十八岁的公主继位。
三年时间，朝廷派遣大将军四处平乱，终于停息。
次年春闱，女帝主持殿试，评选状元。
状元郎不愧天纵奇才，协助女帝内置朝政，外抚流民，智斗国师，只用三月，天下安定，女帝力排众议，加封状元郎为大燕国柱。
三月之间，女帝与状元郎朝夕相处，互生情愫。
这一日，状元郎接到大将军邀请赴宴，回来后，状元郎开始闷闷不乐。
紧接着，朝中百官开始弹劾状元郎居功自傲，欺压同僚，更无视陛下。
女帝虽然不解其中原由，但是都按下弹劾奏折不表，数日后，边关告急。
大将军领命出征，想拜状元郎为参军校尉，随军同行，女帝欣然答应。
谁知当夜，状元郎竟然和人在春风楼大肆买醉，一卧不醒。
前线军情紧急，大将军无奈只能先行，女帝闻言大怒。
随后，有人来报，状元爷在醉梦中大言不惭，说什么没有他给女帝收拾烂摊子，大燕早都灭国了。
听见如此造逆之语。女帝气急，遂将状元郎压入大牢，秋后处斩。
幸得被大将军求情，免去死罪，降为边远县令，永世不得回朝。
状元郎被贬的当日夜里，女帝悲从中来，她失去了最信任的人，也失去了挚爱之人。
第二天，女帝决定去往另一处行宫住下，暂且抛却烦恼。
行宫的深夜，月黑风高，女帝竟然遭遇刺客围杀。
千钧一发之际，她被一只狐妖救下。
危险解除之后，女帝邀请狐妖一起入京，被狐妖拒绝，分别的时刻女帝得知那狐妖叫做阿狸，而她似乎正在寻找一个人。
那次分别之后，一人一妖再无二面，女帝忙于朝堂，状元郎被贬的第二年，大将军回朝求情，状元郎得以回京。
状元郎回京以后，女帝知道他以成为大将军的麾下一员，女帝心如刀绞，大将军此时势力已经尾大不掉。
如此又过了三年，大将军造反之心，已经路人皆知，而她身边无一人可用。
雪上加霜的是，这时她患下重病，太医束手无策。
国师无崖子这时进言，若得一物做药引，可以根治她的病患，女帝询问，得到的答案竟然是状元郎的心脏。
女帝对状元郎早已失望至极，甚至痛恨于心，听到国师此话，于是点头同意。
深夜，御书房内，女帝召状元郎觐见，说明召他之意：借他心脏一用。
状元郎听到这么荒唐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他身上。
忍不住万分悲痛，指着女帝鼻子破口大骂。
悲愤之余，竟自剜心脏，扔在了女帝面前，而后离去。
女帝万分震惊，生出懊悔之心。
就在她准备追回状元郎之际，宫门已经传出大将军兵变的消息。
金銮殿上，女帝在临死前，大将军万分得意，于是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
状元郎被贬是他故意设的局，目的为状元郎求情回京，而后再招揽如麾下。
三年后，状元郎身仍然在敌营心在汉，对女帝还忠心不忘，大将军对此十分忌惮和憎恨。
于是连同国师给女帝下毒，再谎称状元郎的心脏做药引就可以彻底根治她的怪病。
如此，一石二鸟，大将军如愿坐上皇位，改朝换代。
女帝这时才如梦初醒，她懊悔不跌，更后悔将状元郎亲手推向深渊，只是木已成舟，女帝只能带着无限的怨恨、屈辱和不甘死去，进入轮回。
死之前，他不知道状元郎身在何方，她好想站在他面前说一声对不起。
思绪彻底陷入沉睡的前一刻，她还想起了多年前救她一命的阿狸是否已经找到要找之人。
但是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具后人传说，女帝身死，一日后，大燕灭国，大将军成功篡位，开国为宋。
......
屋檐下，大雨还在不停冲刷着鱼池，燥热早已经尽数退去，空气中升起丝丝凉意。
女帝右手轻抚着左腕，往后微微退了两步。
皇甫沧月终于把故事讲完，她转头看向东方艾。
“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或者说一种巧合。”
“什么。”东方艾回过神来，看向女帝。
“我总感觉故事中的那个救下女帝的狐妖也许就是现在的她。”女帝轻声说道。
“如果...真的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