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今天只是去店里打听一下,他们应该还没确定下来,所以我打算明天把阿宁送到西蓉村舅舅家。”杨夜明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闻言一直在抽旱烟的杨老爹吐了口烟有点担忧地开口道:“顾家可是连县衙里都有人,哪几家的姑娘不让出芙凌,说不定他们早就跟看护进出芙淩县的差役打好招呼了。”
“这个您放心,我已经都想到了,下午我让进县城的小苏明天会用大木桶带阿宁出去。”杨夜明说道。
“是那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小苏吗?”钱氏不确定地问道。
杨夜明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那个小苏。”顿了顿又对杨保宁说道:“你一会回屋收拾两身衣服,其它东西就不用拿了,太重的话小苏可能背不动。”
杨保宁没想到,明天带她出芙淩的人居然是苏云泽,本来已经被顾家替换掉的事,又去而复返了,虽然此时心里很不舒服,但她还是跟平时一样听话地点了点头,回屋后她从箱子里随意地翻出两件常穿的衣服,见屋里只有自已一个人,胸口那口气再也压不住了,她把衣服狠狠地甩在床上,然后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边杨保宁在释放压抑多时的情绪,另一边苏云泽又被原主拉入梦里,梦境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终于还是原主最先败下阵,揉了揉眼睛说道:“你这个人就不能让我一下吗。”
苏云泽也揉着眼,他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幼稚,大晚上不让人好好睡觉,拉他到梦里干瞪眼,一听这话他没好气地说道:“我白天徒步走了好几小时的山路累个半死,晚上睡觉还被拉进梦里听你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把你打一顿就不错了。”
“说得好像你可以打到我似的。”原主毫不留情地说道。
苏云泽一时气闷,梦境里的他枯瘦如柴左手还扭曲着,跟原主比起来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他用右手捏了捏眉心告诉自已不要跟一个鬼计较,况且还是个幼稚鬼,片刻之后他放下手,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说道:“这次拉我进来不只是为了干瞪眼的吧。”
原主看他真的有点生气了,才后知后觉自已无意间戳到他的痛点,他轻咳也算一声,道:“那个,你能不能把原本苏家的产业从顾家手上夺回来……”
苏云泽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次比上次靠谱点,虽然难度还是很高,但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顾家现在有点飘了,他们得罪过的人家遍布芙淩县和周围各个村庄,如果能找几个有实力的,给他来一招借刀杀人机会不就有了吗。
想清楚这一点,苏云泽缓缓开口说道:“你说的这事我得考虑一下,我如果真要搞顾家,也要好好的计划一番,这可能要很长时间。”
原主见他这次没有反对长舒了口气,片刻后他问道:“你做个计划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得看情况而定。”苏云泽模棱两可地说道。
原主了然地点点头,他知道虽然这件事比造反容易一点,但如果没有一个周全的计划也很难成功,记忆里的苏云泽是一个善于通过观察找出漏洞的人,没找到以前他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所以他现在也没必要再问下去,口风一转说道:“刚才我说错话,你别介意。”
苏云泽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会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憨憨计较,突然他耳边传来一阵响动,他跟原主挥了挥手笑着从梦里消失,又回到本来不属于他的时空。
醒来一看一条蛇正吐着信子,朝着萧霁雨爬去,就在即将爬到她身上的时候,苏云泽一下子抓住了它的尾巴,然后往门口狠狠一甩,蛇头不偏不倚地砸在门槛上发出一声闷响,那蛇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睡梦中的萧霁雨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黑夜之中她带着女孩独有的起床语气问道:“阿泽,什么声音啊?”
为了不吓到萧霁雨,于是苏云泽只好扯了个善意的谎言,道:“没事,你继续睡吧,我刚刚起夜不小心踢到门槛了。”
闻言萧霁雨也没多想躺下继续睡觉,苏云泽等她睡着后悄悄地起来走到门口,把蛇拿到外面挂在一棵本来是许愿树上,然后借着月光剥了蛇皮,又把蛇身切成段放在芭蕉叶上,然后用草捆起来,七寸以上的地方随便挖个坑埋了。
处理好那条蛇后,苏云泽走到一旁原本是放生池的地方,把手上的蛇血洗干净后拿着蛇肉进了屋里,眼看离天亮还早,于是他打了个哈欠躺下接着睡觉。
翌日早晨,当萧霁雨头发散乱地坐起来,她惊讶地发现苏云泽一大早不知道从哪弄到的肉,正烤得焦香四溢,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从草堆里起身走近问道:“阿泽,这么早你哪来的肉?”
苏云泽听见她问的话,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因为遇到她的那天,她被一条蛇吓破防了,可想而知她应该是相当怕蛇的,他一边烤着蛇肉一边说道:“你就别问哪来的肉了,反正可以吃的就行,”顿了顿又道:“外面放生池里的水是干净的,你去洗把脸后回来吃肉,然后咱们先去买点粮食和你的衣服,再去跟老杨汇合。”
萧霁雨还是不想多花钱,于是试探的道:“衣服就不用买了吧……”
“没有合适的衣服是不行的,你昨天为什么会被当成新来的女工吗,因为你穿的衣服太旧,所以才会被当成女工。”苏云泽有理有据说道。
萧霁雨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想说什么反驳一下,却发现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她的衣服确实旧了点,样式也不是她这个年龄段穿的,也只好打消再说点什么的念头,乖乖地去洗脸了。
这么一打岔萧霁雨已经忘了肉的事,在她去洗脸的时候苏云泽已经把蛇肉都烤熟了,他拿了两片荷叶当盘子把肉放在上面,好在那条蛇够大两个人完全可以吃饱。
萧霁雨捧着热气腾腾的烤肉,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看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一旁的苏云泽见此情景,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如果现在告诉她这是蛇肉,她会不会把手上的东西丢出去?想到那场面他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阿泽,你笑什么?”萧霁雨疑惑地问道。
苏云泽收敛心神轻咳一声淡淡说道:“没什么,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萧霁雨不信没什么他会笑成那样,但他不说她也没想多问继续吃烤肉,她吃着吃着就感觉有点怪,这肉吃起来口感像鸡肉,吐出来的骨头却有点像鱼,一时让她猜不到这是什么肉,苏云泽看她眉头越来越皱,为了不让她继续想下去,他及时出声说道:“这味道感觉差了点,小雨,你觉得呢?”
“不会啊,我觉得味道挺香的,吃起来还有点像鸡肉。”萧霁雨说道。
苏云泽点点头然后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像鸡肉,不过鸡肉烤的太干会咬不动,这个就不会。”
早饭就在俩人探讨怎么烤好肉中吃完了,收拾一下自已的东西俩人踏着晨光出了月老庙,他们先去粮铺买了五斤杂粮,又去成衣铺买了两身女孩穿的衣服,苏云泽本来还想买点过冬用的东西,然后一想还是算了,一会他要背大木桶,装这些东西的背篓肯定交给萧霁雨来背,还是轻一点比较好。
“这个背篓你能背得动吗?”苏云泽问道。
萧霁雨打量了一下背篓,然后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没问题,我之前在大伯家割猪草可比这个重多了。”
“那一会背篓就交给你了,等出了县城再给我。”苏云泽说道。
“你一会背杨姑娘一定很累,这背篓我可以背回去的。”萧霁雨说道。
苏云泽本来想说山路不是很好走,然后一想现在说她也不会听,就先顺着她的意思来吧,反正有自已跟着,如果她背不动了他接手继续背。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杨夜明的店铺,苏云泽一进店就被伙计带到后院,萧霁雨也跟了进去,一进屋看到除了杨夜明和杨保宁还有一个钱氏,苏云泽卸下背篓放地上,然后很不见外地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说道:“老杨,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可以出发了吗?”
杨夜明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
“苏大哥,劳烦你了。”杨保宁说完就被哥哥嫂子搀扶进了大木桶里,等她坐好后盖上盖子,从外面看谁也想不到这里面有个人。
在此期间苏云泽给萧霁雨也倒了一杯水,把水喝完正好他们也弄完了,苏云泽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顺利的背起大木桶,紧跟着萧霁雨也背起那个装着杂粮和新衣服的背篓,俩人从后门出了杨记,往西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