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系统出事

再次回到车上，陈瑶好像很疲倦，又沉沉地睡着了。我将音乐的声音调小了些，然后继续将车往深圳开去。

凌晨六点，我将车开到了之前来过陈瑶家楼下。刚停好车，陈瑶也醒了过来。她似乎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已在哪，愣愣地看着我。

“到了，回家睡觉去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心里记挂着项目的事情，我的声音有些冷淡。

陈瑶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我，“你要不上去休息一会，你也开了一夜的车，这样也做不了什么事。”

我有些感动，她这是真的在关心我，这久违的温暖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似乎好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

我想了想，“算了吧，不方便。”

她犹豫了一下，“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一女生都没嫌弃你，你到还避嫌起来了。”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丢给她。她没再坚持，然后又对我说道，“你肚子饿了吧？我请你吃早餐吧，吃完早餐你就走，好吧？”

肚子适时咕噜了两声，我也确实累了。一路上除了喝了两瓶水，我烟也没怎么抽，更别提吃东西了。

“嗯，走吧，是要吃点东西了。”

她似乎很高兴，拉开车门，又去车的后备箱取出了她的背包和吉他，背在自已身上。我嘲笑她：“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啥？”

“像什么？”

“乌龟，前后都是壳的乌龟，哈哈。”我终于有心情跟她开起了玩笑。

她撇了撇嘴，“你才像乌龟，每天死气沉沉的，万年老乌龟。”

我没再跟她斗嘴。她带着我来到她家附近的一家早餐店。虽然时间还比较早，但街头已经开始人来人往了，早餐店也坐了几桌客人。

作为湖北人我还是习惯吃面，就点了碗牛肉面，陈瑶要了碗粥，然后又去附近买了两个包子，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吃了起来。

陈瑶突然问我：“我听老陈说你离开之前是退房了走的，你这次回来住哪里？”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关注这个问题，这似乎不是她该关注的问题吧？

“先随便找地方凑合着，再看情况决定要不要租房。”我随口说道。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微扬，俏皮的冲我说道：“要不我帮你和我们房东说一下，我们做邻居吧，我旁边还有空房。”

我故作惊讶的表情：“你该不会对我图谋不轨吧？说，你想干嘛？”

陈瑶白了我一眼，“我是看你可怜，怕你没地方去。你想什么呢？”

这时候我恢复了刚才夸张的表情，一本正经和她说：“我先处理公司的事情吧，说不定事情处理完了我就走了，去其他城市转转。”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复杂，我不知道这种复杂从何而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她回了我一句：“不管你了。”然后背上她的行李潇洒离去。

我坐在原位点了支饭后烟，也陷入了沉思。是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的归宿又是哪里呢？这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此时我的手机响起提示音，我大喜，是K发过来的。“言哥，找我啥事？昨天睡得比较早。”

我赶紧把遇到的问题跟他简单描述了一下，约好等会远程帮我处理，然后打包了两份早餐，开车朝公司开去。

再次看到公司的大门，内心一阵唏嘘，几日没见，却好像离开了很久，我想，在桂林的这几天，我的内心还是受到了洗涤的。

公司灯火通明，显然老陈他们又是一个通宵。我按了按指纹，打开了公司的大门，就这么推门进去，我大喊一声：“我回来了！”然后所有目光都向我看来。也是，沉寂了一晚上的公司突然被嚎了这么一嗓子，谁受得了？

老陈看了看我，满眼的疲惫，看来问题确实棘手。他过来给我了一个拥抱，接过我手里的早餐，将我带到会议室的茶桌前，一边打开包装袋一边跟我说道：“你总算回来了。刚刚简总还给我电话了，我估计她也是一晚没睡。问题到现在还是没有解决。我们查了很多的技术方案，这个确实不是我们擅长的东西，没办法啊。”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确实，虽然都是干技术的，可代码开发和网络安全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东西，这个真怪不了老陈。

我将茶桌上的按钮点了点，开始烧水泡茶。然后告诉老陈我已经找了高手来解决。老陈表情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对我说道：“是不是K回复你了？”

“嗯，你吃完早餐，建立一个远程连接，我发给K，让K来解决就好，我相信他的实力，如果他还解决不了，我们这次就真的栽在这里，只有去跟简总道歉商量赔偿了。”

老陈似乎对K很有信心，“我们也研究了一晚，问题具体出在哪里我们大致摸清楚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解决，但是我相信对K来说是小菜一碟，他的技术我是绝对放心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回来了，让他远程解决就行了啊。”

“那不一样，解决是一回事，简总那边总得给个交待，你说是吧。项目是你和她的关系拿下来的，你总得出面吧。不然人家怎么看我们。”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简总能和我们公司合作，纯粹就是对我老领导的信任，我肯定不能辜负这个信任。

这时候桌上的水烧开了，我拿起水壶，泡了两杯茶，递给了老陈一杯，自已端起另外一杯喝了起来。

泡茶泛起的水雾弥漫在我面前，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简总家里发生的那件事，有些郁闷，如果再次面对面的话，会不会让我们双方觉得尴尬呢？

老陈吃完早餐回到了他的办公桌前，然后发来了一个向日葵软件的远程访问账号和密码，我赶紧给K发了过去，K打了个1，表示收到，不一会老陈那边告诉我，已经建立了远程连接，K开始处理问题。

一时之间我也没什么事，又喝了两杯茶，然后一阵困意袭来，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再次梦到了洛可，她一袭白裙，站在开满花的草地里，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如此的美丽。她冲着我笑，然后开口说着什么，我却听不清楚。这个梦是如此的美好，我感觉如此的清晰，好像又回到了她陪在我身边的那些日期，好似她不曾离去。

一阵铃声打断了我的美梦。我有些恼怒，不知道扰人清梦是可恨的么？我也没看来电提示，直接接通电话没好气的说道：“哪位！”

对面似乎被我吓到了，过了两秒才传来简总的声音：“言总，是我，简一。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我瞬间从刚才迷糊的状态清醒过来，“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打的电话。你是问系统的事情吧？”

“嗯，我想问问现在处理得如何了？是否可以处理好？如果实在处理不好，我这边需要做一些准备。”

我现在没法回复她，只好告诉她稍等一会，稍后我会回复她，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走到老陈办公桌前，老陈戴着耳机，好像在和K沟通着什么。我拿下他的耳机，问询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刚准备喊你的，看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你。这次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情况与我之前的理解有些偏差，我们解决了几次，但是每次木马病毒都会重生，对方似乎直接在服务器做了手脚，目前服务器在简总公司本地，可能需要去一趟他们公司，然后才可以彻底的清除掉木马程序。”老陈看起来非常疲惫。

“嗯，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会，我马上和简总说一下，过去她公司一趟。”

我先戴上老陈的耳机和K聊了几句，大概的情况和老陈说的差不多，我又和K说了些感谢的话，告诉他稍后会在服务器那边建立远程连接，到时候还得麻烦他。

K没有多说什么，告诉我不用客气，有问题随时沟通就好。

我断开了语音通话，和老陈打了声招呼，拿上手机和车钥匙，下楼开车再次朝天海集团开去。

这时候我才关注到已经下午3点了，我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的。我在车上跟简总打了电话，告诉她目前的情况，然后告诉她我正在往她公司赶去，让她联系工程部的人员配合我们。

到了她办公室门口，她办公室的门开着，显然在等我。她看到了我，冲我打了声招呼，然后朝她身边的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带着他们朝我走来。

“言总，这是我们工程部的李经理和张经理，我已经吩咐他们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去机房。”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在他们后面朝他们机房走去。一路上简总一直在和他们俩聊着，而我一直在观察他们俩的神情，之前和K的沟通，K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是，这次的事情肯定是有能力接触到服务器的人才可以做到的，我需要留意一下。

一路上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我们就这样来到了机房，然后我将简总拉到一旁，说出了我的想法。

简总好像并没有对我的话感到惊讶，她应该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我需要怎么配合你呢？”

我想了想，“这样，你先让他们俩回去，就说我这边的操作需要时间，也不想要别人在旁边看着，然后派人悄悄盯着他们俩，顺便也盯着工程部的其他人员，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动。目前我也没什么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解决这个问题再说。”

简总皱了皱眉，而我静静地欣赏着她那姣好的面容。她的眼睛很好看，应该是我见过女人中最美的。与上一次在她办公室见她不同，今天的她又恢复了女强人的一面，穿着一身不知道什么牌子但看起来就很高档的职业装，修身的版型将她的身材衬托得越发高挑。头发高高盘起，丸子头显得职业同时又不那么严肃，给人一种时远时近的感觉。

显然我现在离她是比较近的，所以在她思考的间隙肆无忌惮的直视着她那张完美的脸。我不用担心这样会不会显得无礼，因为我在等待着她的决定，这也是我直视她的一个完美掩饰。

她果然没有在意我的眼神，开口说道：“我大概知道这次问题出在哪里，也有了一些眉目，你先解决问题，我会留下张经理，然后让李经理离开，这样可能更容易让他们露出狐狸尾巴，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而我更惊讶于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到这样的办法，分开两个人，如果李经理没动作，那么张经理肯定会被重点关注，反之亦然。我相信张经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肯定会露出马脚被我发现，我相信自已。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简总的看法。

她不再迟疑，再次来到机房门口，对张经理说道：“你在这里全程辅助言总，他有什么需求你就按他说的来。”然后又冲李经理说道：“这边留下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先去忙你自已的吧。”

李经理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离去。张经理则很开心的对我伸出了手，“言总，早就听说我们这套系统是你们开发的，对您仰慕已久，我也很好奇面对这样的木马程序你们如何解决，很高兴获得这次跟您学习的机会，请多多指教，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我就好。”

我跟他握了握手，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然后我开口道：“张经理您客气了，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简总和我打了声招呼，说还有事要忙，让我有问题随时打她电话，就转身向她办公室走去。我和张经理一起进入机房。

张经理打开了服务器，输入密码后，示意我随便操作。我一边开放外网端口，下载向日葵软件，一边看似无心的问到：“你们这个机房有监控摄像头吗？”

“没有，这个机房的钥匙只有我和李经理有，而且一般也没谁过来啊。”

我点了点头，机房里温度有些低，张经理扣上了他外套的扣子。

“这台服务器的密码也只有你和李经理知道？”

他想了一下，“据我所知好像是。”

我没再说话，因为这时候向日葵也安装好了，我登录进去，然后将远程连接账号密码再次发给了K。没过多久我就看到K进入了连接，然后开始处理问题。

这时候的我也没什么事做，回过头来，问了张经理一句：“你抽烟吗？”

他似乎没有理解我这句话的含义，张大嘴巴看着我。

“哦，我问你抽烟吗？”

“嗯，我抽烟的言总，搞技术的很少有不抽烟的。您是要抽烟吗？可是这里不能抽烟哈，机房重地，禁止吸烟。”他看着我，一脸憨厚。

“我当然知道机房不让抽烟，我意思咱俩出去抽根烟？”

他爽快的答应了。说完还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芙蓉王，递了一根烟给我。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在他的带领下走出机房，他带上门，反锁上，然后在我前面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我们来到一处户外的空中花园，果然高档写字楼就是好啊，还有这么一处僻静且绿意盎然的地方。虽然是冬天，花园里还是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然后一片片绿植也枝繁叶茂，让人赏心悦目。

我和张经理走到一处面对面的椅子上坐着，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烟灰缸，显然这里就是他们平时吸烟的地方。

他点燃打火机冲我伸了过来，我挥挥手拒绝了，从自已口袋拿出打火机点燃烟，轻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了烟雾。烟雾弥漫中我发现我身处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简一。这栋大厦是一个不太规则的形状，我和她中间隔着差不多十来米，她的办公室其实离这里挺远的，但是从这里望过去刚好可以看到。

这时她刚好抬起头，似乎也看到了我，冲我笑了笑，还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夕阳从她身后的玻璃窗穿透过来，她的身影沐浴在光辉下，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圣洁和遥不可及 。

我足足愣了三秒钟，然后回过神来。我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然后将视线收回来，和张经理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