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简单交代了第二天起床的时间,就离开了。

他离开后,篝火堆前的九个人都盯着篝火陷入了沉默。

过了2分钟,熊先生突然提出疑问:“我们为什么一直盯着篝火看?”

狗女士:“这就是篝火带来的浪漫吧……我简直移不开眼……”

蛇女士附和道:“我也是,原来木头燃烧可以这么美。”

荣琛:“可能……是坐得离火堆太近了,有一点缺氧?”

众人默默把椅子搬得离火堆远了一些。

气氛渐渐活跃起来,篝火和恐怖故事总是如影随形,很快,就有人挑头讲起了故事。

熟识荣琛的人都知道,他怕鬼,但是好面子。所以,在荣琛面前不讲恐怖故事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其他嘉宾不知道,而在场了解这一情况的两个男人,又都对荣琛心怀叵测。

于是在他们的暗中推动下,鬼故事讲得一个比一个带感。

荣琛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实际心里已经麻了。在他眼里,这个漆黑的夜晚,坐在他周围的,根本不是人!

大晚上的在野地里讲鬼故事,人干事?!

很快,说故事的人轮到了秦望,他幽幽叹了口气,压着声音说:“你们听说过,背靠背的故事吗?”

荣琛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我太困了,明天还要早起,今天就听到这儿吧。”

他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身就想往他们的那间帐篷式公寓走。

刚走出一步,荣琛就站住了。

帐篷离篝火堆有一段距离,此时夜色正浓,走离火堆没几步就极难视物。

不远处隐约能听见野生动物的吼叫,黑夜带来的恐惧也在鬼故事的渲染下愈加沉重。

荣琛转了回去,问自已的两个室友:“都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起得来床吗?”

秦望起身揽住了他的肩膀,“的确很困了,都散了吧。

如果是平时,荣琛一定会推开他,但是此刻,他的确是有点儿慌。

肖林慢了半拍,但不甘示弱地从另一面搂住了荣琛。

原本暧昧的举动由三个人做来,立刻变成了勾肩搭背。

其他人:“………”你们仨走夜路都能吓跑一只熊……

熊先生:“上次见到这个场景,还是在世界杯比赛进球后……”

鳄鱼先生也小声点评:“这真是三个和尚没水喝啊。”

蛇女士忍不住回嘴:“傻不傻,这是两个和尚抬水喝。”

鳄鱼先生:“哦哦哦对哦,好刺激哦!”

孔雀小姐:“………”不然我还是退出吧……这个思路真心是对不上………

三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回了帐篷。

帐篷很大,摆放着三张单人床。

由于秦望和肖林都拒绝睡在远离荣琛的位置,后者被迫选择了中间的床。

幸好淋浴间也在帐篷内,只是不同的隔间,荣琛松了口气先去洗澡。

等荣琛洗好后,秦望也起身进淋浴间洗漱。

房间里只剩下肖林和荣琛两个人。

淋浴间的花洒声音很大,形成了房间中的两个人和外界的屏障。

荣琛躺到床上闭起了眼,肖林贪婪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问:“阿琛,还记得我们上一次露营吗?”

荣琛闭着眼睛回答:“嗯,还是老板他们毕业的时候。”

即便荣琛没有看自已,肖林还是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那时候我们也在一个帐篷里。”

荣琛睁开了眼睛,面向肖林回忆道:“当时我们都不会搭帐篷,还是老板过来帮的忙。”

听到荣琛不断提起秦望,肖林的神情黯了一些,“是啊,那时候我们和他都不熟,你在他面前都不敢说话。”

荣琛也叹了口气,感慨道:“嗯,那时候只有聚餐时才能见到他,以为跟他不会有什么交集。结果现在他不仅成了我的衣食父母,还成了我打工的同事……”一星期见七天,少一天都不是一周。

肖林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继续说:“我们以前多好,你、我,还有徐阳,每天都一起学习,吃饭,玩游戏,打球,那段日子是我最快乐的回忆。”

荣琛听了他的话,微微蹙眉:“林哥,你现在,不开心吗?”

肖林愣了一下,压抑的心情突然释怀了。这就是荣琛,他很懒,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但他以自已的方式关注着朋友的情绪。

荣琛坐了起来,隔着不算大的床间空隙,拍了拍肖林的肩膀,“林哥,我不清楚你有多大的压力,也没资格对你说‘尽力就好’这种话。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项目,代码跑出结果时的那份狂喜和激动,其实我们所求的一直都很简单不是吗?”

淋浴间的花洒声,不知何时停止了,但两个人都没有发现。

肖林按住了荣琛搭在自已肩膀上的手,突然情难自抑,“你………”

帐篷的拉链突然被人从外拉开,秦望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走了进来。

荣琛的目光立刻被秦望吸引,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的方向。

秦望很高,平时就很难被人忽略,在帐篷这种狭窄的空间里更是气势惊人。

虽然之前在X国出差,以及水晶湖之旅他们都在同一屋檐下过过夜,但在同一间房里的机会并不多。

昨日在别墅,秦望洗澡的时候荣琛已经睡下了,他起床的时候荣琛尚在梦中。荣琛因为睡眠区间完整覆盖秦望的区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睡衣皮肤”的秦望。

秦望的前发松散地耷在额前,配合着他慵懒的眼神、性感的喉结,以及故意没系好扣子的衬衣下,隐约可见的紧致结实的腹肌,整个人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荣琛艰难地移开了自已的视线。

“说什么呢?快去洗澡,明天还要早起。”秦望不由分说地抓起肖林按住荣琛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就把他带了起来,然后将对方一把推出了房间。

帐篷拉链在肖林面前被从内拉上,肖林站在隔间走廊上,感觉所有的勇气都泄掉了。

他听到帐篷内传来了手机播放的音乐声,这一刻,四年的暗恋堵在他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噎住了他的呼吸。

“你,就是我所求的简简单单。”肖林的告白被吞噬在音乐中,正如他不够勇敢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