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小曼扭过头去一看:“咦?怎么不见了?”
楚颜不可能比要赶车上班的她还起得早,所以她也有点吃惊,杨朗朗扭过头去四处张望,客厅里没有,洗手间的门是开着的,再跑到天台上查看,也不见踪影,他有点慌了,这一大早的楚颜能跑哪去?难不成跑到别的房间客串去了?
他一个个房门去敲:“喂!有见到颜颜吗?”
大伙都被他吵醒了,齐齐跑出客厅里来。
箬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睡意浓浓的呵欠:“老弟你欠扁啊?楚颜一向不会乱跑的,你找清楚没有啊?别乱神经过敏的!”
杨朗朗一脸着急:“就是都找过了,可都没有啊!”
这下大伙都被他弄得有点慌了,四处抽沙发探桌椅翻箱倒柜地纷纷乱找,仿佛以为楚颜是跟他们玩捉迷藏似的,最后,还是箬清掀开狗儿们的帐蓬睡窝找到了正抱膝而睡的楚颜。
杨朗朗爬进去拍她的脸喊她:“颜颜,醒醒啦!你怎么睡在这里?”
她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一脸的睡意,她实在是太累了,每天夜里都是到了清晨才能睡着一会,叫她又怎会不感觉疲累。
杨朗朗抱起她,走回房间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一脸掩饰不了的倦意,他一阵心疼,昨晚她定是一夜没睡,不然就不会跑到朗朗和颜颜的帐蓬里去,难道朗朗和颜颜让她想起什么了吗?
杨朗朗的眉轻轻皱起,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啊!没有了记忆的楚颜一直无法消除对外界的畏怯,无论他们对她多么好,她都还是依然神情茫然无助,仿佛什么都毫无把握一副无从依靠心不踏实的样子,他们必须要尽快为她找回记忆,找回从前的自已,杨朗朗在心里坚定地想着,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楚颜能快点回复到从前活蹦乱跳的样子,那时候的楚颜,虽然有时会烦忧有时也会因为往事伤痛,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坚韧、开朗、快乐、容易满足的,他还是习惯她揪着他的耳朵大吼大叫的朝气蓬勃,喜欢她故意惹他生气的顽皮,还有她吵吵闹闹却毫无心机的样子,这样的楚颜,活得比现在要轻松、要快乐得多!
他一只手握住楚颜被秋风吹得冰凉的小手,另一只手伸过去抚平她又在睡梦中不自觉皱起的眉心,站在他身后的佘小曼注视着这一切,内心既是渴望的羡妒又是煎熬的伤痛。
楚颜因昨晚受了凉发起了低烧,杨朗朗不听劝阻硬要留下来照顾她,本来他的假期已经满了该上班了,正是秋装上市的时候,而且又要开始准备下一季的服装设计,公司里真是忙得不可开交,总经理算是很给面子了,无理由请假一星期也二话没说就批了,这会儿再请可就真是有点过分了。
佘小曼偷偷地对楚颜说了这种情况,楚颜知道后坚决不让杨朗朗留在家里,非把他赶去上班不可。
可杨朗朗坚决不肯,楚颜生气转过身去不理他。
杨朗朗很委屈地说:“颜颜,不要赶我走嘛!我担心你嘛!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
楚颜心里虽然很感动,可想起昨晚佘小曼的话,她装出很生气的声音气哼哼地说:“我有箬清照顾,有雨辰哥哥照顾就行了。而且,我不喜欢对工作不负责任的人。”
杨朗朗还是不肯走,他摸摸楚颜的额头,担心地说:“可是,你又不肯去医院,我就算在公司里也是不能安心工作的!”
楚颜想不出理由来,只好闷闷地说:“我不管,反正你不去上班我就不要理你了!”
杨朗朗只好无可奈何地去上班了,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地说:“要好好休息,要乖乖吃药,要记得打电话给我,要……”
楚颜脸对着墙壁咬着嘴唇笑,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窝心,她其实很想杨朗朗可以留下来陪陪她,有他在她就不会闷也不会害怕,有他在她就会觉得温暖安心,可是,一想到佘小曼的眼泪,她的心又软软地酸下来了,她不能这么自私,佘小曼是多么爱他啊!她再也不能这样霸占着他的关怀了,虽然她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佘小曼对她说的,佘小曼对楚颜讲起从前的事,她暗示说楚颜是杨朗朗已经分手的前任女友,而且是楚颜自已放弃那段感情的,她还拿出楚颜从前写给箬清及众人的那封信给她看,说是当时她自已选择离开的)。
楚颜静静地躺在那里,突然间觉得周围渐渐寒凉起来,窗户已经关上,可冷风从各个角落渗透进来,无处不在,她紧紧地裹住了被子,蜷成一团温暖自已。
楚颜的低烧,在大家的精心调理下很快就过去了,这时,颜雨辰接到了欧阳霖的电话,说是他不宜在国内久留,怕残余“雷霆”分子会对他进行攻击,毕竟“雷霆”集团是个巨大的黑道集团,不可能一下子就扫清光,而颜雨辰知道其中的内幕太多,所以继续留在国内会有危险,欧阳霖准备派他到国外去进修一段时间,说是这样对他以后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也有利于他自身的安全。
颜雨辰看着找不回记忆仍然对外界畏怯的楚颜,他放心不下她,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好了许多,不会再每夜哭泣,不会再他一离开她身边就坐立不安着急地到处找他,跟大家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再害怕地结结巴巴了,也可以跟着杨朗朗到小区花园里去蹓狗了,可是,她毕竟还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一个仍然不懂生活如当年七岁懵懂纯真的孩童。
他望着楚颜忧心忡忡,他不可能再留在这里,这样会为他们带来危险,可他又不可能把她带在身边,到了国外,他又要进修,怎么可能有时间去陪她,去好好照顾她,他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楚颜惶恐地偎依在他身边,小小声地喊他:“哥!”声音无助。
他搂着她瘦瘦的肩膀,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他唯一的亲人,他该拿她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