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雨辰和楚颜在杨家住了下来,杨朗朗搬出楚颜的房间与左岭南住同一间房,佘小曼让出房间给颜雨辰,自已跟箬清住在了一起,颜雨辰费了好大劲才说服楚颜在杨家住了下来。

失忆后的楚颜变得很怕生,除了颜雨辰以外对别的人都很胆怯,更不习惯人与人之间的交谈,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地躲在房间里不肯出去,仿佛只有在同一个空间里她才会觉得安心。

杨朗朗不肯再去上班,他跟公司请了长假,他放心不下楚颜,虽然有颜雨辰和箬清陪着她,可他依然会在上班的时候心挂挂的仿佛看不见楚颜就像她会在空气中无端端消失似的,所以,他干脆请了假带楚颜去回故以前所走过的地方所经历过的事情,他希望她能尽快地记起他,记起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默契和感情,虽然她始终还没有给到他明确的答案,但他相信她是爱他的,只不过是她自已分不清楚兄妹之间的爱和情侣之间的爱罢了。

杨朗朗在颜雨辰的大力配合以及努力说服之下终于将楚颜带出了家门,他牵着她的手走路去她以前的学校,他说这一路上有过他们很多很多的回忆,从前都是他送她上课下课的。

本来楚颜是不肯让杨朗朗牵她的手的,可是杨朗朗紧紧地抓住死也不肯放,失忆后的楚颜性格变得温顺,所以挣不脱之下就只好由着他了。

杨朗朗看着一脸别扭面颊绯红的楚颜,不由变得温柔起来,凑近她身边说了句:“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可爱!”

这种话换了以前他肯定是死也说不出口的,他从来就不是个习惯甜言蜜语的人。

楚颜听了他这话后转过脸来看着他,一脸认真地问:“我以前是不是很不可爱呀?”

杨朗朗高兴万分地嘿嘿一笑,楚颜终于对他说话了,他挠挠头想了想说:“也不是啦!你以前也挺可爱的,只不过就是野蛮了点!”

楚颜转了转眼睛,满脸狐疑:“野蛮?我哥哥说我从来都是很乖很听话的!”

杨朗朗暗叫救命,就楚颜原先的那个性也叫很乖很听话那全世界就没有不乖不听话的人了,他翻开衣领指着肩膀上的牙印说:“我可没冤你的,你看看,这上面的牙印就是你咬的!当时都出血了,到现在还留有齿痕呢!看你当时多狠啊!简直让我没齿难忘!”

“真的是我咬的啊?”楚颜踮高脚看了一下,很不解地问:“我当时为什么会咬你啊?是不是你干什么坏事了?”

杨朗朗忘了楚颜已经不是当初的楚颜了,还像以往那样对着她哇哇大叫:“什么什么嘛!我哪有做坏事!是你自已摔伤了又不肯去医院,我背你去的时候你在我肩上咬的!”

楚颜被他的大吼大叫吓得一声也不敢吭,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转呀转。

杨朗朗见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一下子软了,他内疚地说:“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楚颜用手抹眼泪,怯怯地小声说:“我以前那么坏,还会咬人,那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杨朗朗赶忙一迭声地回答,“我喜欢你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讨厌你呢!”

楚颜不信,抽抽噎噎地说:“你肯定是哄我的,哪有人喜欢会咬人的坏女孩!”

杨朗朗像是把邻居家小孩欺负哭了似的手足无措,他原先的意思本来不是这样的,只是以前他跟楚颜吵嘴吵惯了,所以才一不小心又变狮子吼了,在以前,楚颜总是吼得比他还大声而且还狡辩得头头是道句句有理,这会一下子变成了娇滴滴的林妹妹还真让杨朗朗有点不习惯呢!

他只好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哄她:“颜颜不哭,是我不好!我不该对着你吼,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

楚颜很难为情地拿开他的手,小声说:“是我不好!我咬人,我应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

对于楚颜变得如此温顺,杨朗朗不知是哭是笑才好,看着她一脸的认真样,他不禁想逗逗她:“颜颜好乖,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原谅你!”

楚颜说:“可是,我已经有雨辰哥哥了呀!我怎么能也叫你哥哥呢!”

杨朗朗眯起眼睛坏笑,讨价还价地说:“那你对我笑一下,你笑了我就原谅你!”

楚颜甜甜地对着他笑了一下,杨朗朗立时又晕船了,他忍不住把楚颜拥进怀里,深情地说:“颜颜,你要快点记起我,我不许你忘了我!就算你忘记全世界,但你也绝不能忘了我!”

楚颜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她竟不觉得反感,只是他胸膛里呯然的心跳让她不知所措起来,她只觉得像是有热血往脸上涌然后再往身上各处流窜,她记不起拥着她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她觉得好安心,是的,在他的怀里,她觉得好安心,很奇特的感觉,所以,她也用力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腰,她的世界一片苍白,但至少,她拥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感觉到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满足。

杨朗朗感觉到她的回应,他的心里也是一片暖意,长久以来的思念终于得到了报偿,虽然她还记不起他,但她却是不讨厌他的,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就只是这一点,也足以让他感觉到莫大的安慰了。

杨朗朗牵着楚颜慢慢走在那条两人曾在夜里走过无数遍的路上,楚颜之前上的是夜校,上学时路上是黄昏,放学时路上已是暗夜。

杨朗朗一路走一路如同拿着个喇叭的解说员般在楚颜耳边絮叨:“你看,天桥上的灯在这个角度来看,隐隐泛着浅紫和淡蓝,你曾给它起名‘天堂的霓裳’,记不记得?还有,路边的这棵歪脖子紫荆花,明明很难看,你却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要在下面站一会,有一次还爬到上面把树枝给踩断了差点被城管抓到,是我拖着你拼了老命地跑才甩掉他的。还有这块突起来的石头,你每次都不记得绕过它老是狠狠地把自个的脚往它身上招呼,像是非得破了鸡蛋撞碎石头的记录似的,痛得抱着脚乱跳的时候就泪眼汪汪期待地看着我,我一不忍心的表情刚浮在脸上你就顺势爬到我背上去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不过,在我背上的时候,你都会小小声地唱歌给我听,虽然你唱歌一大声就会跑调,但小小声唱的时候却是很动听,真的!”

来到了校园的篮球场上,杨朗朗一脸郁闷:“这是我最不喜欢你们学校的地方,每次你一来到这里就会大声为灌篮高手们加油,那些色狼们在你的欢呼声中屡屡回头然后心不在焉地把球打得臭到国家队看了都会把头撞在篮板上昏过去!”

而后,他又带着楚颜来到宿舍楼前面的芳草园里,指着飞来飞去成双成对的蜻蜓:“你最喜欢就是拿着逼我做采花贼偷来的花逗这些蜻蜓,你总是一脸羡慕地向往它们可以自由地飞翔,还许愿你下辈子要做一只有浅紫翅膀深蓝眼睛的蜻蜓,我就说了一句‘你那是混血蜻蜓不是纯种的!’就被你一脚踹到草丛中央去了,还被你们学校的管理员逮到训导室去温柔地臭骂了一顿,说了半天什么‘小草也是有生命的也会疼’之类的白痴话!”

楚颜扑哧一笑,很认真地说:“小草本来就会疼的嘛!你没看过‘舒克和贝塔’么?那里面的小草会说话的呢!”

杨朗朗作出一副要昏倒的样子,大声怪叫:“舒克和贝塔?还皮皮鲁跟鲁西西呢!你三岁小孩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