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然…?”

丹恒想走得更近些,他从未想过窃取建木,勾结丰饶这种事会与涛然牵扯上,毕竟他从过往的记忆中看到过,这名龙师是最亲近丹枫的,称为亲信都不为过。

人心真能如此易变吗?

靠的近些后丹恒心中更生几分怅然,并非伪装,窃取建木的正是涛然本人。

“……”

面前景象如同泡沫般消散,丹恒白露面上还挂着惊愕的表情,便看到符玄一脸沉重走了过来。

“二位情绪波动过大,穷观阵将你们视为异类,自发排斥出来了。”

“抱歉…”丹恒听她这般解释才突然想起这一茬,心生几分懊恼想知道如何才能重新回去。

但符玄摇摇头道:“推演的材料用过一次便失去效力,而且穷观阵的启动损耗巨大,本座短时间内无法为二位再次开启。很抱歉。”

见两人仍是一副打击太大无法接受的表情,符玄只能长叹一口气道“两位在阵中所见所闻本座也亲身经历体验一番,虽对其中许多不甚了解,但有一句话还是想再提醒你们。

丹恒,白露。…都过去了,不是吗?

徘徊不前只会让自已深陷往昔的痛苦之中,向前看吧,至少当下你我都安然站在这儿,说明未来还可以掌握在自已手中。”

沉默片刻后丹恒点头,道谢一声后问白露:“涛然龙师是否曾与你说过什么?”

白露的小脸微微发白,思索一番后摇头,“我与涛然龙师似乎只见过两面……”

丹恒与符玄都看着她,白露接着道:“一次是穷观阵中,你们也看见了,我出生后韶光姐姐与涛然龙师来看过我。之后我便被姐姐带在身边照顾,几乎不与任何龙师派系的人接触。”

“那第二次呢?”符玄开口问道。

白露低下脑袋,瓮声瓮气回答道:“韶光姐姐死了,没有撑到回鳞渊境。”

哪怕身为龙师,若不能在大限到来之前回到古海之中,也会面临死亡,永久的真正的死亡。

符玄:“抱歉……”

白露很快调整好情绪,接着道:“那是我印象中与涛然龙师第二次相见,他来晚了,韶光姐姐的龙珠已经爆成齑粉,再无回旋的余地。

我用姐姐教我的医术以及龙尊之术救她,可是没有效果,我太弱了……我微薄的力量在她生命的消逝面前不值一提。

姐姐求他带我回鳞渊境,一定要回去。他答应了,于是我被送回鳞渊境,关在房间中不得外出。”

白露低垂着脑袋,这段回忆她一直藏在心底,不愿触及。

重回鳞渊境,她并没有回家的感觉,而是生出几分寄人篱下的悲戚。没有韶光姐姐的地方,不论多好都算不得是家。

可姐姐却因为自已死了……

那些杀手说为了“大人们”的计划,必须除掉碍事姐姐。可是“大人们”是谁,那时的白露不知道。碍了什么事,曾经的白露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姐姐真的永远离开她了。

被关在房间中的那些岁月,白露看月时想起姐姐,看风景时想起曾经在丹鼎司的自由时光。想起医术进步时姐姐发自内心的开心与赞扬,她很想出去,很想得到自由。

目中无人的龙师们会以各种理由来看她,亦或是说审视她。

在发现自已拥有一些龙尊之力后他们面上终于露出惊讶的神色,白露曾以为这能换来自由,可她失望了。

行将木就的老者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他问白露:“龙女大人可认得我?”

白露摇头,老者却是继续用枯朽的声音道:“可我却是见过龙女大人,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

这个活跃气氛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白露记得姐姐说过,“小白露呀,你要记得,鳞渊境的龙师们都是坏人,你一定要离他们远远的!

…最好是见着了就绕道走!

……哈?你还觉得好笑呢,小笨蛋你刚出生那会那些老东西都不肯来看你一眼,要不是姐姐瞧着你可怜收养你,可就要成为没人要的孤儿咯!”

“……”白露甜甜一笑,对老者道:“真的吗?难怪我看到老爷爷就觉得很亲近呢!”

老者哈哈一笑,而他身后的侍从端上来一个匣子。

“这是老爷爷给我准备的见面礼吗?”白露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表情。

“对啊,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白露依他所言打开匣子,是一把木锁。

“诶?这个玩具长得真奇怪,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玩。”白露将木锁拿在手中把玩。

“这可不是玩具。”老者从她手中拿回木锁,而后盯着白露的脸认真道:“你想快点长大吗?龙女大人?”

“长大?”

老者循循善诱道:“长大,变成大人,就可以不用再被龙师们教导约束,可以随便进出鳞渊境到罗浮上玩耍了。”

“想!我想长大!”

“这东西便是我专门请能工巧匠为你制作的,戴上它可以催动身体更快发育。别的族人需要百年才能长大,你戴上它说不定十几年就能成为大人了。”

“真的吗?”白露面露惊喜的神色,如孩童得到满意的玩具一般开心,连忙拉着老者的手撒娇道:“那老爷爷可不能反悔,这是说好送给我的礼物。”

老者将木锁扣在白露的尾巴上,语气十分亲和道:“龙女大人试试试用一下先前所学的龙尊之术?”

白露依言伸出一只手,小脸憋的通红,却如何也释放不出力量。

懊恼道:“诶?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用不了了呀?我没有记错咒语才对,好奇怪啊。”

老者满意点头,安慰两句后便借口离开了。

“其实,我知道尺木缚锁会让我失去所有力量,可我没得选……姐姐让我好好活着,我一定要做到。”

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白露额头,一双担忧的眼睛温柔中带着关切看向她。

白露心想,“姐姐,你若知道我现在终于有能依靠的兄长,是否会为我感到开心?你若知道我听话好好活着,应该也会夸我一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