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宁澈心中大喜,但转念一想,此次寻花之人众多,其中肯定不乏高手,徐家怎么可能只派此三个初窥境修士来截杀寻花人,除非…宁澈心中一寒,这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在此截杀修士,肯定只有一种可能:峰顶还有徐家的高阶修士!

一念至此,宁澈不由得冷汗直冒,幸好刚刚自已没有冲动贸然出手,要不就算自已能打赢此三人,发出的动静大概率会惊动峰顶的徐家修士,自已则会被直接当场击毙。

宁澈沉思片刻,心中暗道:“为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从此处脱身,联系宁远大哥和众长老后再做定夺。”宁澈思绪飞转,心中暗下决心,“只能赌一把了!”

宁澈压下惊惧,不慌不忙地笑道:“这位大哥,我只是个上山采药的小童,路过此地,从没招惹过三位,还请三位高抬贵手,放小生一条生路如何?”

刀疤青年闻言哈哈大笑,道:“若是你向我们求饶,我们便放你一马。先前那几个岂不是冤大头死的太冤了?你还是莫要说话赶紧引颈受戮和他们团聚吧,大爷的重剑锋利得紧,保证你死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若是你敢反抗,我保证你生不如死。”

宁澈闻言故作失望和悲哀,眼中却没有一丝恐惧,叹道:“好吧!看来我今日是在劫难逃了,且容我给我主人传音告诉他遗言后便乖乖任由你们宰割。”说罢便拿出宁远给的传音石,欲要运气说话。

“听到主人”两个人,又见宁澈不惊不惧,猴腮青年心中此刻惊疑交加,但又不能让宁澈知道他在疑惧宁澈身后所谓的“主人”,于是赶忙开口道:“小子,你不怕我们?”

宁澈心中一喜,上钩了,当下嘿然笑道:“小生自幼跟着主人采药行道,偶尔也会不小心冲撞他人,以往都有主人护着小童。可今日主人不在,小童只能自认吾命休矣,只要能在临死之前告诉主人遗言,了却后事,死亦何惧?”

猴腮青年见宁澈自信从容,心中不免迟疑起来,万一宁澈口中的“主人”是个大有来头的高阶修士,以自已在徐家的地位,徐家肯定不会为了保全自已去得罪一名高阶修士,并且看宁澈的样子,多半身上有高阶修士给他的保命法宝,要不自已刚刚那一剑,旁的初窥初期修士都是一剑毙命,他怎么会安然无恙?思来索去,他实在犯不着守个山头把命都搭进去。

当下猴腮青年又诈宁澈道:“你少诓我,今日不管你主人是谁,你都得死!”

疤脸青年听得不耐烦,当下冷笑一声道:“你说你是药童,谁家药童大半夜前来采药的?”

宁澈呵呵一笑,道:“这位大哥有所不知,药理之道,温和不同,喜性不同,有的药材喜阳,有的药材喜阴,对于这喜阴药材,在夜半阴气最重之时采集药效最好。你旁边的两位若有人知晓药理之道,定能知晓我所言非虚。”

宁澈此时冷汗直流,对于药理之道,九州志只是浅微记载过几句,想不到竟在此时派上用场。若那两人中真有人熟读药理之道,自已这点浅微理解会被当场戳穿。

那疤脸青年丝毫不懂药理之道对此将信将疑,转头看向猴腮青年,一旁的猴腮青年沉默一阵,对疤脸青年微微点了点头,他对药理之道有些了解,明白宁澈所言非虚,当下对宁澈的“身份”又有了几分确信。

猴腮青年轻咳两声,开口道:“你既是药童,那我问你,你师承何门何派,又为何人采药?”

“这…”宁澈故作难色,迟疑道:“我一直跟随主人修行,没有门派,主人向来孤僻,也从未告诉过我他的名号。”

疤脸青年和猴腮青年两人面面相觑,无门无派还能遇事事化险为夷,只怕这小童背后真的有一个老怪级的主人,若真一不小心杀了宁澈,恐怕后患无穷。

宁澈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人,心中大喜,看来逃脱有望,看向紫衣女子时,她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眸中冰冷,仿佛要将宁澈看穿一般,宁澈心中大呼不妙,“我怎么如此愚笨,她今日在宁家队伍中见过我,我此时称自已是采药的小童,万一被她戳穿…该死,真是情急之下乱了心智!”强压下震惊,转念一想,“罢了,我只道是在宁家遇到了故人叙旧,若他们不信,那猴腮青年修为最弱,我大可全力出手先解决那猴腮青年,然后迅速逃离。一个初窥中期,一个初窥后期,要想拦我也没那么容易…”想到此处,宁澈双手背后,真气凝聚,随时做好全力一击的准备。

此时,那紫衣女子不知在想什么,别过头去,不再看宁澈,猴腮青年两人悄悄嘀咕了一阵,看看宁澈,又看看紫衣女子,猴腮青年心下一横,道:“小子,你走吧!以后不准来这里采药,下次再让我们看到你,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闻言,宁澈心中如释重负,面上却故作惊讶,旋即嘿然笑道:“谢三位大义,若是有缘,小童定会相报于三位。小童去也!”说罢,冲三人行礼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宁澈不慌不忙地走下山去,疤脸青年心有不甘,对猴腮青年愤愤道:“真的就放他这么走了?你怎么知道他背后一定有那个所谓的主人?!”

猴腮青年不语,良久开口道:“确实,我没有办法证明他背后有个主人,但你有办法证明他背后没有那个所谓的主人?”

见疤脸青年沉默摇头,猴腮青年续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他悄悄看了看一旁的紫衣女子,续道:“我们又不是那种级别的高手,要杀也只能是她杀,我们若动手,只怕后患无穷。反正放了他对我们来说没任何损失,万一他背后真的有个主人,杀了他,以我们在徐家的地位,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还是那句话,守个山头,不至于把命都搭上吧?”

疤脸青年颤抖道:“可是,长老那边…”

猴腮青年道:“长老怎会在意一个初窥境的蝼蚁?只要长老那边无人打扰,我们就算是完成了自已的本分。”

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只有紫衣女子不知何时已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逐渐消失的宁澈,眸如淡水,不知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