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伽来了？”
推开病房门，程伽受到了程柔的热情招呼。
程柔靠在病床上，背后塞了一个抱枕，面色苍白，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水……果……”
在程伽将装着三瓜两枣的袋子放到床头柜上，程柔春风和煦般的笑容凝固住了。
她的目光追随着袋子，里面，一盒圣女果，两个苹果，三个梨？
程柔的眉头止不住地皱起。
平日里，妹妹手头不管多拘谨，来探望她，都会拎个水果篮子。
怎么今天如此寒碜。
难不成，真如妈妈所说，妹妹转了性子？
不听话，变得目中无人了？
压下心中猜疑，程柔恢复成人畜无害的笑脸，“好妹妹，来，床边坐。”
“嗯。”程伽不客气地坐下，从袋中拿起一个苹果，慢条斯理地削起来，“姐姐最近觉得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好些了。”程柔见她说话做事礼数方方面面到位，似乎和以前没多大区别，是她多心了吗？
“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上学了。上次要你献血的事，我已经严肃批评过妈了，这事不怪你，任谁一年献六七次都遭不住，伽伽，原谅我们，好吗？”
程柔眼神诚恳，语气温婉，令人动容。
程伽乖巧点头，“嗯，妈跟我说了，要不是生活所迫，经济拮据，家里也不想用我的血，我能理解你们的难处，姐，你不必自责。”
程伽削好苹果，程柔眉目舒展，伸手去接。
不料，程伽埋头就是一口，红富士苹果咬的嘎嘣脆。
“……”
“姐，这苹果真甜。”
程伽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程柔嘴角抽搐，这，不是买给自已吃的吗？怎么她先吃上了？
程柔恍恍惚惚，没好意思发作。
等程伽大半个苹果吃完，程柔才反应过来，程伽确实是在故意跟她作对。
“虽然我没去学校，但听同学说，你和白野走的很近？”
这次把程伽叫来，本来就是为了问清楚她和白野的事，程伽不给她面子，她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陪着笑脸了。
“是啊，白野喜欢我，主动追的我。”
超出程柔的预料，程伽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程柔吃惊的唇角歪斜，上下打量长相身材平平无奇的妹妹。
“他主动追的你？”
程伽咬着苹果，露出纯洁无害的笑容。
“是啊，他主动追的我，听白野说，你也追过他，被拒了，姐姐这是真的吗？”
程伽好奇心爆棚地盯着她。
被人贴脸开大，程柔气炸了。
怒笑道，“我是追过他，他一时头脑发热拒绝了，说不定他现在追你，是为了刻意地接近我。”
“噗！”
程伽苹果沫都喷了出来。
她忍笑得辛苦，“姐姐，你是不是病入膏肓了？这种不知廉耻毫无下限的话都说得出来，要不要我去问问白野，他到底喜欢的是谁？”
程柔被她的笑容挑衅激怒了，一把扣住程伽的手，攥的发紧。
“你以为你是谁？白野这种天菜级别的高岭之花会瞧得上你？
你不过是他吃腻了的大餐后的一份糟糠罢了！
又或者……他和某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赌你什么时候倒贴爬上他的床？”
“哦？是吗？”程伽津津有味地嚼着苹果，“那咱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程柔眯了眯眼。
“嗯。”程伽神色悠闲，“咱们各给白野打个电话，看他来不来医院？电话里不准提及对方的名字。”
“这……”程柔面色犹豫。
程伽看出她的心事，一惊一乍道，“天呐，你不会还没有白野的联系方式吧？”
“没有又怎样？”被戳破心事，程柔恼羞成怒，“就算你有，你也不一定能叫动白野，你只不过是他的玩物！”
“玩物？某人想被玩，人家还不要呢！”
程伽吊儿郎当地掏出手机，将电话号码展示给她。
程柔沉着脸，将号码输入到自已的手机中，忐忑不安地按下拨通键。
休息椅上，长期熬夜得不到休息困倦的白野，在手机震动后，来电方式是一串陌生号码，没表情地按下接听键，“喂。”
“白野，是我！”电话里的程柔听见白野磁性的声音心中激动万分，语气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白野记忆力很好，听音辨人，闭眼靠在椅背上揉捏睛明穴，“程柔？”
“是我！”程柔难以言喻的激动，想不到几个月不联系，白野还能通过她的声音辨识到她。
莫非，真的是偷偷暗恋她？想通过妹妹来接近自已？
程柔浮想联翩，得意地按下扩音键。
白野嘘寒问暖:“身体还好吗？恢复得怎么样？”
白野关切询问，程柔感动得快哭了，真的是在默默地关注她。
深呼吸平复心情，程柔温柔道:“好些了，过几天就可以去上学了，不过，现在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见见我？”白野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伽伽不是在她屋里吗？
“见我做什么？”
白野不清楚他和伽伽的关系，有没有被伽伽公开，但他和程柔八竿子打不着，完全没见的必要。
若说有必要，那也是他和伽伽台上成婚，她在下面喝彩那天。
“见……就是想你啊……”
程柔磕磕巴巴地说出心里话，脸盘子烧的通红。
“等下，有点事，待会儿回你电话。”
不待程柔开口，白野挂断电话，给程伽发去短信。
【什么鬼？你在她屋里？】
消息的提示音在空荡的病房里极其刺耳。
程柔扫到她的短信内容，脸难堪成了猪肝色。
程伽反手给白野拨去一通电话，凶巴巴地命令，“白野，我姐想见你，识相点快进来！”
拨完不出三十秒，叩门声响起，白野推开门。
程柔没料到白野来的速度如此之快，大脑飞速运转，才明白，白野是和妹妹一起来的，她的面色有些难堪。
但面对容颜清冷矜贵，宽肩窄腰的白野，没好意思发作，病恹恹地躺回床上。
白野被程伽按着双肩，坐到对面的凳子上，被程柔闷不吭声地塞了一个紫皮山竹。
“谢谢。”
白野不客气地接过，剥了起来。
程伽抿唇不满，山竹三十多一斤呢，她进门，姐姐都没招呼她吃，竟给了白野！真是好色到家了。
“你们俩，究竟怎么回事啊？”
白野一头雾水。
“嗯，没什么，刚刚和妹妹打赌开玩笑呢。”程柔轻描淡写地解释，能和白野说上话的机会，她绝不放过。
“哦，拿我当乐子呢，谁出的主意？”
白野眼底含着笑，语气却分明的审问生冷。
“当然是妹妹。”程柔略微坐直，无奈道，“她做事总是不计分寸，我都说了这样不好，不尊重你，可她还是一意孤行，傻妹妹，看把别人惹生气了吧？”
“生气？”程伽凑近，仔细瞧着他眼底的凉薄冷意，“气了吗？”
白野不吱声。
程柔心生痛快，果然是白野的玩具，吹的跟什么似的，“好妹妹，快给白野道个歉。”
“我不！”程伽微微蹙眉，这样的场合，白野竟不给她面子，谁给谁道歉啊？
程伽拎包走人。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扣住了她。
白野走到面前，将剥的雪嫩的山竹送到她唇边，温声哄道，“乖，山竹吃了，再走不迟。”
程伽盯着他，嗤笑出声，拿起一瓣塞进嘴里，“算你识相。”
“剩下的你吃吧。”
“姐，我们走了，照顾好自已！”
程伽拉着白野，临出门，“对了！”程伽得意回过头，笑盈盈道，“可不要告诉爸妈哦，不然我卷铺盖去白野家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