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程伽和高萌萌结伴去卫生间。
早读搞得她困死了。
途经十班，高萌萌戳了戳她的胳膊。
“喂，你看，是不是白野？”
通过玻璃窗，程伽懒懒地看向教室，赫然发现，白野和一个留着齐肩发的女孩靠的极近。
女孩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握着笔，白野侧身手臂撑在桌上，女孩说话，他听的极为认真。
说到关键处，女孩提起笔，碰了碰他的手。
白野也不恼，弯下腰，进一步拉近距离。
女孩仰起脸，乌溜溜的眼里全是他。
浓密卷翘的睫毛几乎可以碰到他的鼻梁。
似乎马上亲到一起了。
“我去！白野也太恶心了吧？昨天还跟你在一起，今儿立马换了个人，不闪也不避！”
向来钟情1v1的高萌萌受不了，拉着程伽，“走吧，他是什么人现在你清楚了，以后不要理他！”
程伽只觉得头晕，她的身体一向不如意志力坚强。
窗内的黑框女孩察觉到她的存在，余光扫了她一眼，笑盈盈地张着樱桃小口，继续和白野说话。
“程伽，走吧，看他们晦气！”
高萌萌只觉得污了自已的眼。
“不。”
程伽拿开她的手，走进教室。
她进门时，女孩借着将笔递给白野的间隙，一把握住白野的手。
白野微微皱眉，纳闷是不是她不小心触碰，余光中，出现一双熟悉的白色帆布鞋，他抬眼，程伽站在眼前。
“伽伽，你怎么来了？”
白野莞尔，热恋中的情侣，总是一刻也不想分离。
“去卫生间，顺道看看你在干嘛。”
程伽娴熟地伸出手，替他整理校服下褶皱的衬衣，这一宣示主权的举动，引得全班同学唏嘘哗然。
昨天，白野课桌上的情书和零食堆成山，可白野心如止水，情书一封没拆，零食一袋不留，全部奉献给了九班的妖精。
没错，集结全校美女涌入本班送到的情书，竟没有一人能撼动白野的心，今日，正主依然是程伽。
程伽就是困住白野的妖精。
正主发话，白野笑答。
“趁着课间，向学委请教昨天那道问题。听明白了教你。”
程伽面上平静，心里却落下一块大石头，还好她没有逞一时之气愤然离去，不然，她和白野刚结了花苞的爱情就要萎了。
向来学不进去，见到课本就头疼的白野，竟也愿意为了她，破天荒地向人请教问题。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白野抬手介绍学委，“胡晶晶。”
“胡同学，你好。”
程伽微微一笑，同为女生，她知道胡晶晶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不愿意扯破真相。
胡晶晶作为学委，潜移默化中能够对白野的学业有所帮助，她作为吊车尾学渣女友，希望白野变得更好，更优秀。
“昨天白野还跟我提起你呢，说你无所不通无所不晓，有什么问题，他都可以找你解惑，胡同学，我替白野谢谢你！”
程伽深深地鞠上一躬。
这可把胡晶晶吓着了。
她本想着，辅导白野被程伽撞破，程伽会愤然闯入控诉，或者泼妇般哭闹地指责白野与她。
但没想到，程伽会表现得如此大度，甚至感激地鞠躬，这倒让她于心难安，不好意思抢白野了。
古代两军交战，一方出兵，都需要对方露出马脚，拿出个正当理由，何况抢人男友。
“都是同学，我会好好教他的。”
大庭广众下，胡晶晶碍于面子，客气承诺。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学习了，白野，Fighting！”
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程伽微笑着离开教室。
班里议论声四起。
同学1:“什么情况？看得劳资一头雾水。不是应该撞破奸、情，泼妇般地撒泼撕逼吗？”
同学2:“看不懂就对了！这是高智商女性之间的对决！妖精程伽扳回一局！”
同学3:“我开始承认，程伽别具魅力。”
同学4:“是啊。一般人看着自已的男朋友和别人卿卿我我，都会怒火中烧冲上去撕逼，可她，表现得平平静静，先是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衣宣示主权，接着，言笑晏晏，鼓励二人互通有无。忍常人不能忍，是个狠人。”
同学5:“这，你们是不是把程伽想的太坏了，说不定，她是发自内心，希望白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同学6:“那么，妖精程伽的精神境界，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同学7:“我说，她真的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爱心献血女吗？为什么，能够从她的言谈中，感受到丝丝霸气？”
同学8:“成年人的长大往往只在一瞬间，或许在某时某刻，她开窍了。”
……
趴在门框上的高萌萌，大致了解了基本情况。
“怪我太冲动。”
“不关你的事，该弄清楚的我会弄清楚的。”
卫生间内，程伽面色如常，对着水池上方的镜子，整理仪容仪表。
高萌萌:“不过，我真的觉得，那个胡晶晶，对白野别有用心，她在有意无意，吃白野的豆腐。”
程伽无所谓道，“一个大男人，摸几下怎么了，又不掉块肉，只要成绩提上去，过往的不堪都会被抹去。”
高萌萌讶异地盯着她，一样的苍白虚弱的容颜，不一样的神情，细碎的发丝挽于耳后，目光中少了退缩犹豫，多了坚定决绝。
“伽伽，你变了。”
“是吗？”程伽释然擦手，“人都是会变的，她成长于某个瞬间。”
……
中午懒得回家，程伽选择在食堂排队打饭，不过她一个小姑娘，跑到食堂，队伍已经人山人海。
排到窗口还要一段时间，程伽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小册子，边排队边翻。
后排的高萌萌见她低着头，以为她在耍手机，瞄了一眼，惊讶地倒吸一口冷气。
“高考古汉语常用字字典，伽伽，你学的也太认真了吧？”
“离高考时间所剩无几，我底子差，记性不好，得多看。”
程伽目不转睛，她看书专注的神情，特别像个学霸。
高萌萌犯迷糊了，“奇怪，白野也不是好学生啊，你被他带的竟然好好学习了？”
有这时间，都可以多看两个古词汇了，程伽懒得辩解，埋头翻阅。
“三好学生，吃饭了，还翻？”
一道温柔清冷的声线传入耳膜，程伽方才诧异地抬眸。
白野抬抬下颌，“你俩饭我都打了，去吃？”
“托程小姐的洪福，不用打饭了。”
高萌萌站的腿都酸了，拉着程伽，跟着白野坐下。
“小妹妹，叫什么名儿？”
对面的张鹏玩世不恭地支着腿。
高萌萌微微一笑，“你爸。”
“靠！不带这样的啊，出口伤人。”
张鹏委屈巴巴地拉起白野衣角，“叫你媳妇管管同桌。”
白野扯了扯唇角，“爪子拿开，男男授受不亲，再说，只有媳妇管我，哪有我管媳妇一说？”
白野简直把“妻管严”三个字奉为圭臬刻在了脑门上。
“啧啧啧。”张鹏见过他偏执、阴沉、脾气大的一面，这般温柔贤淑的德行，跟了程伽之后，他才有幸见得。
他真是好奇，程伽是用什么办法，将这个家伙治的服服帖帖的。
“好了，吃饭时候不许引我媳妇说话。”
白野担心程伽呛着。
程伽手拿筷子，微微皱眉，似乎还在回忆知识点。
“那个？”
“媳妇您说。”白野麻溜接过她的手册，不劳她动手查阅。
程伽:“我不喜欢吃红烧鱼，给你吃好不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