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床底躲起来，登记时，我就用了我的身份证。”
白野催促。
“哦，好。”
程伽麻溜钻进床底。
白野佯装无事发生开门。
两名面色严肃的男警站在门口，向他亮出证件。
“警察，查房。身份证？”
白野乖乖递上身份证。
警察神色冰冷，犀利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还有一个人呢？”
“还有一个人？”白野皱眉，他们怎么知道还有一个人，但是嘴上依然不肯松口，“就我一人。”
警察沉声：“小小年纪，撒什么谎？前台看你抱了一个昏迷不醒，受伤的小姑娘过来，你还坚持用自已的身份证登记。”
白野无语，敢情是被前台卖了。
警察：“人在哪儿呢？”
白野不吭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不说话是吧？”一名警察扣住他，一名要进去查看。
“警察哥哥，我在这里。”不知何时，程伽从床底钻了出来，她乖乖地抱着暑假作业走出来，眨了眨水灵灵的杏仁眼，“我和男朋友在做作业。”
“做作业？”警察眼神狐疑。
“是啊，高二物理，可难了。”程伽将封面展示给他们看，“男朋友在辅导我。”
“哦？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警察见小姑娘唇角有伤，担心被家，暴。
“白野，纯白的白，田野的野。”
程伽鼓起勇气上前，在白野一脸震惊中，牵起他的手。
“开学了，作业没做完，如果这里不方便，我跟他回家做。”
“……”
既然是情侣，警察也无权干涉，但他还是要多问一句，“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哦，不愿意无偿献血被老爸打的，男朋友担心我抑郁，带我出来散散心。”
程伽理所应当地解释。
“……”这下换警察语塞了，没想到事情发展是这样的。
“警察哥哥，两位帅哥哥，把身份证还给他吧。”
程伽可怜兮兮地仰着小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警察叔叔于心不忍，将身份证还给白野，目光肯定地拍拍他的肩，“好小子，保护好女朋友。”
白野配合答应：“好。”
目送警察离去，程伽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还好他们单纯。”
“是他们单纯，还是你的演技太精湛？”
白野抽离她的手，一脸嫌恶。
“哎哎哎。”程伽不明白突然之间他便生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干嘛生气？”
“没生气，我要走了。”
白野一脸冷漠。
“分明是在生气。”程伽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他板着张脸，焦急地抓上他的手，想要问个明白。
白野不吭声，她就堵在门上，不让他走。
凝视着白野那张面无表情皱巴巴的脸。
白野逃避视线，气急道，“你管谁都叫哥哥吗？”
程伽愣在原地，这，搞半天，原来是为这生气啊？程伽哭笑不得，重生一世，她确实学起了小说绿茶里的那一套，左右逢源方便办事，可没想到，无意间，竟伤了白野的心。
少年隐忍又心碎的样子叫她难过，他可是她这辈子最想留住的人。
面对白野义无反顾的开门离去，程伽慌了，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踉跄地跑到白野跟前，诚恳道，“对不起。”
对不起。白野石化在原地。
程伽不安地扑进他怀里，担心他的离去，咬牙闷声道，“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叫除你以外，任何一个人为哥哥了。”
“对不起，白哥哥。”少女踮起脚尖，在他怀里紧张喘息，清新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白野回过神，才发现少女在她怀里哭了，泪水湿透了他的体恤。
“哭什么，女孩子家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白野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哭起来，红眼小兔子一样。
程伽眼尾弯弯，白野原谅她了。
白野：“走吧，一起去学校。”
程伽：“嗯。”
坐在白野的机车上，程伽黏糊糊地环上他的腰，暖暖的，很安心。
不同于之前，白野脸上没有冷冰冰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扬，挂着舒心的笑。
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白野停下机车。
“你先去吧。”
“为什么？”程伽不明白。
白野吊儿郎当地道，“我是坏学生，跟你走在一起对你影响不好，去吧。”
程伽知道他是在用无所谓的语气描述冰冷残忍的事实，但，她可不是懦弱的人啊。
程伽抱紧他的腰，“如果以流言蜚语和成绩就来评定一个学生，那我也是坏学生，坏学生和坏学生，岂不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
白野被她逗笑了，通过后视镜，她都能看到少年忍俊不禁的笑容。
“有道理，不过你先下。”
“我不，就要一起走。”程伽鼓着腮帮，睁着大眼睛撒娇。
白野被她缠得没办法，驶入校内停车场。
十班教室，无心听课的张鹏思绪漫向窗外，看到熟悉的墨绿色拉风机车闯入视线，向来阴鸷冷漠的少年，破天荒地载着一个校服白裙少女，顿时三观炸裂，叫了句，“我去！”
下一秒，脑门上招来了老班的黑板擦伺候，“张鹏，出去站着！”
当程伽和白野一前一后，出现在走廊上时，赫然收获了一道哀怨、激动、肯定、鼓励，情绪十分复杂的眼神。
程伽心里打鼓，装作没事人发生进了九班。
“伽伽，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给姐姐献血，请假三天的吗？”
她进门时，正好响起下课铃声，同桌高萌萌激动地凑了上来。
程伽懒洋洋地将书包放进课桌洞，潇洒道，“不献了。”
“不献了？”高萌萌懵逼，“你姐姐死了？”
说完，两人同时愣住。
程伽直勾勾地盯着她，高萌萌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以为她生气，安慰道，“开个玩笑，别介意。”
“没关系，我喜欢这个玩笑。”
程伽抽出包里的文具袋。
高萌萌，“？？？？”
太阳打西边出来。
“伽伽，我没听错吧？你喜欢这个玩笑？”
程伽展露笑颜：“是啊，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你说的没错，我一直都是别人免费的移动血袋，萌萌，老师收暑假作业了吗？”
“还没。”高萌萌盯着她，“你是怎么开窍的？哎呀，嘴角流血了，被谁打的？”
“我爸，非逼着我给程柔献血，我不服就被揍了。”
程伽翻开书本，对照假期作业，开始做题。
高萌萌咬牙切齿，“你爸太可恨了，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贱婢暴揍亲闺女，这种人根本不配当父亲，法律上要是可以断绝关系就好了！”
高萌萌愤愤不平。
程伽笑了，“放平心态，萌萌，我迟早会给他们好看的。”
“嗯，相信你！”高萌萌见她在草稿纸上仿写公式，讶异道，“还以为你要抄答案呢，竟要一个个算？这得算到猴年马月？”
“没关系，练习册就是用来做的，老师问起来，我就说贫血没时间做。现在想好好学习了。”
程伽按照公式，一步步计算。
高萌萌眨了眨眼，一暑假不见，伽伽像是变了个人。
“伽伽，你变得有志气了，知道自已想要什么，通过什么方式去争取。不过，这题不选A，选B。”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