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刚睡醒的沈霖
乔国安瞬间一脸喜意，虽说闺女很乖巧可爱，但他还是想要个儿子。
楼里和他一样年龄的同志，大多都有了儿子，平日他不说，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怀上了好，爸妈，我明天还是再去买罐麦乳精放家里吧，给红芳补补身体。”
可能是怀孕的喜悦冲刷了刚才气氛的沉闷，张丽华已经咧着嘴笑了起来，这下别说一罐，就是三罐她也是愿意买的。
“应该的，红芳辛苦了。”
家里的氛围一下子轻快了不少，乔念安瞥了眼主卧门口露出的一片衣角，若有所思。
乔心安刚失去孩子，他们这边又来个孩子，按她敏感的性子，可能要多想了。
“这件事先别和心安说，我怕她多想。”张丽华小声交代众人。
心意是好的，但乔心安已经听到了，乔念安心想，这下就算不多想，也得多想了。
乔心安睡在主卧，乔超雄和张丽华没地方睡，只能在客厅勉强打个地铺。
乔念安皱着眉看张丽华殷勤地铺着地铺，两人缩在小客厅，身子都快伸不直了。
而乔心安则心安理得地睡在主卧，没有半分关心，乔念安猜想这会她可能还对大嫂怀孕的事耿耿于怀。
想起乔心安晚上没吃，张丽华心里到底还是挂念她。
想来想去还是去煮了碗红糖鸡蛋，又抹不开脸面，递到乔念安手里，压低声音。
“给她送去，别说是我煮的。”
感受着碗里的温度，乔念安深深看着眼前这个平凡朴素的妇女。
张丽华被她看得有些难为情，嘴硬地解释，“我是怕她在家饿死了，才不是……”
乔念安掩嘴笑，眉眼弯弯地“嗯”一声，张丽华脸色微红，交代完就立马回地铺睡觉。
站在主卧门口，乔念安收回笑容，敲敲门。
里面的人没有应答，乔念安顿了一下，说了一句，“我进去喽。”
打开门，乔心安还是倔强地背对着她，乔念安将红糖鸡蛋放在桌上。
“我知道你没睡，起来把鸡蛋吃了吧。”
乔念安已经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但乔心安却一反常态地坐起身，眼神阴恻恻地看她。
“拿过来吧。”
乔念安觉得奇怪，将鸡蛋递给她，心想着她不会要将鸡蛋摔地上吧？
事情没有朝乔念安想象的发生，乔心安安静地吃着鸡蛋，罕见地主动打听她的消息。
“你什么时候去工作？”
“顺利的话下周就可以上班。”乔念安静静看着她。
“挺好的。”她喃喃自语。
将碗收了，乔念安离开主卧，清洗碗筷的同时顺便洗簌。
乔家人没有晚上洗簌的习惯，她这一改变，乔家人只是当她长大爱美了。
乔念安拿出自己刷得卷毛的牙刷，沾了点牙粉，快速刷着。
“念安，刷牙呢？”
刘爱凤笑了笑，“你妈说的对，你是越长大越爱美了，我还听你妈说，你还吵着要买牙粉刷呢，感觉好用吗？”
“好用，刷得干净。”
乔念安含着一大口泡沫，口齿不清地说。
前世她听父母说过，他们小时候用的东方红牙粉和中华牙膏都很好用，清洁干净，她不想继续用盐刷牙，
所以就向乔家父母要了钱买牙粉，现在全家人都在用牙粉，新鲜感一上来，刷牙也起劲了好多，对牙齿更加重视了。
刘爱凤回头看了眼，确定厕所只有她们两人，拍了拍她的手苦口婆心地说。
“对象这方面要把关好，不能只看他提供了好处，我和你妈是年少时的好朋友，嫁得也近，我才说这些，你别嫌姨烦。”
刘爱凤顿了一下，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要是以后有什么变故，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家晓辉。”
乔念安搜索了记忆，才回想起张晓辉的脸，他大晓梅一岁，如今在平江凤杨村当知青。
乔念安瞧她也不像说笑，连忙加快速度洗脸，脸上笑呵呵，“姨，我先回去了。”
刘爱凤笑着点头，待她走后，叹了口气。
原本和丽华说好，念安下乡的地点就定在凤杨村，两个孩子能不能成，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现在看来，以后两人都不一定能再见面了。
真的可惜了，她打小就看念安有福气，人长得娇俏，说话也好听，本想着和丽华交情不错，能讨回家当儿媳，真是造化弄人！
……
隔天一早，乔念安照例背着绿色帆布包，扎着双麻花辫，往学校赶。
临近毕业，人心都浮躁起来，不少人围在一起说着下乡的地点，
同性听到相同地点的，两人就含情脉脉地看一眼，牵起小手，一副超级交好的样子，实则平日里可能都没说几句话。
异性则双方羞涩起来，不少人起哄着，毕竟可能一辈子都在那生活，能找个好一点的人安家，勉强可以接受。
又在讨论要带的物件，说着各家父母给准备的东西，热闹得不行。
乔念安独自坐在角落，从下星期开始，他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了，自然没啥话好说。
望了眼窗边，郑亦容不在了，乔念安猜想她已经陪同她父母下放到某个山村了。
一早上无波无澜地度过，中午乔念安要去找沈霖拿麦乳精。
这是她第一次进去一班，沈霖在离门口最远的角落睡觉。
“同学，你找沈霖吧。”陈崇明狭长的眼里露出精光。
旁边两人男同学正奇怪地“咬耳朵”，笑得满脸桃花。
乔念安眉头微皱，点点头，“嗯，我找他。”
只见眼前的男同学板着脸呵斥两个互相“咬耳朵”的男同学，走到沈霖面前。
沈霖趴在桌上，有几撮头发不安分地翘起来，睫毛很长，在眼下留了一片青灰色的阴影，也许是昨晚没睡好，黑眼圈格外明显。
乔念安想着打扰别人睡觉不厚道，刚想阻止男同学去叫醒他，但还是晚了一步。
沈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眼前有两个乔念安，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轻声问。
“怎么了？”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音格外低沉有磁性，还带着一丝暗哑，说话的语气有种在哄女儿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