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葬礼,从头到尾都是安景昭操办。

他心疼小丫头,便尽其所能护她周全,这也正是他对老夫人的承诺。

老人入土为安后,云芯悄悄到祖母卧房查看。

灵泉水没动,默默收进空间。

又在房间环视一圈,仇恨的种子慢慢滋生。

房门吱呀一声,男人进来轻声道:“芯儿,府中下人都给了银子安排到京外的村子里养老。

国公府恐怕要被朝廷收回,你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不必,有项婆婆一人足矣,留下两人陪项婆婆收拾收拾,晚些回王府。”

其实,该带的都在空间了!

库房等物也被安景昭命人装车送到云芯在王府的小库房。

车轮辘辘,云芯透过车窗看向街道两旁。

“停车!”

“芯儿?”安景昭不明所以。

“王爷,我想去泰和茶楼坐坐,祖母生前最爱这里的红茶。”

看着泪眼朦胧的小姑娘,安景昭心疼的紧,不忍拒绝。

坐在雅室,点了壶茶。

要了几碟点心,小丫头好几天没好好用饭,眼见着小脸儿消瘦下去。

云芯却只喝茶水,安景昭默默陪在一旁。

突然,门外喧哗。

房门被粗暴的敲响。

安景昭皱眉,房门已被推开。

来人一身月白华服,面容精致,长相清秀。

与他的行为极其不符,径直坐到云芯身旁。

拿起一块点心就咬。

含糊不清道:“宁王夫妇好雅兴,这丧礼刚结束就跑到这儿来躲清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多盼望老夫人归西……”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来人脸上。

云芯缓缓坐下,早看出她女扮男装。

貌似对宁王有意。

稚嫩的声音掷地有声,“宁王惯着你,本王妃可容不得你胡言乱语,滚出去!”

门外闯进几个彪形大汉。“郡主,您没事吧?”

吕芳菲捂着半张脸,怒吼:“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给本郡主绑了!”

“放肆!退下!”安景昭也怒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突然发怒,吕芳菲一脸震惊。

见宁王在此,大汉们赶紧退出房门。

“吕芳菲,母后的确把你惯的不成体统。对于皇家正妃竟敢这般嚣张跋扈,来人,带回去,从今往后,宁王府大门禁止此人出入。”

吕芳菲呆愣当场,“表哥竟为了一个孤女要与菲儿断绝往来,你好狠的心,我要去告诉姑母。”

安景昭不耐烦与她做口舌之争,亲自将人送到茶楼门口。

“回去告诉舅父,郡主不尊皇室,在府中禁足三月。”

“表哥当真无情?”吕芳菲一脸愤恨。

安景昭并未看她,直接回转茶楼。

一场闹剧,很快传到皇上太后耳中。

皇上乐的看热闹。

若非舅父手握重兵,就这蠢表妹早该给他赐婚宁王府了。

真是遗憾!

太后宫里,气氛也不怎么美妙。“哀家怜她生母早逝,多家照拂,岂料这性子倒与她生母随了个十成十,若不是她那继母是个和善宽容的,又有哀家做靠山,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她的心思哀家怎会不知?

若是个知书达理的,进宁王府为正妃,哀家自然成全。

可偏偏是个刁蛮霸道、胡搅蛮缠的。

这些年,太过纵容她了。

再任她胡作非为下去,哀家这张老脸都被丢光了。”

“太后,郡主年幼,过两年便好了。”岑溪劝慰道。

“年幼?哼!云芯才几岁?哪样不比她强?”

“下回郡主入宫,太后好好教导就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你帮哀家想想,这武将家中哪家儿子还没媳妇。

最好是婚后就外派,省的在眼前蹦跶,看着心烦。”

“这一时半会儿的,老奴还真想不起。

太后容老奴打听打听。”

“你个老东西,别耍小聪明了,哀家心中已有人选,那镇北将军不是有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吗?正好瘸驴配破磨,谁也别嫌弃谁。”

只是没容商议婚事,这位郡主竟然暴毙了。

一切还要从茶馆闹事说起。

当时被宁王一顿训斥,并亲自将之请出茶楼。

安景昭甩袖回到楼上雅室,却发现自家小王妃不见了。

云芯悲伤过度,加之有安景昭陪在身边,警惕性也大大降低。

几杯茶下肚便人事不知。

开始有些头晕,只以为是这几日不思饮食所致。

当她反应过来可能中招,为时已晚。

渐渐失去知觉。

安景昭知道自己身边始终有眼线。

此事绝不能传出去,否则于云芯名声有损。

假意回府,悄悄换装从暗道出去。

调来府中护卫、高手将吕芳菲身边之人全部抓来拷问。

方才得知,宁王妃被人下药,卖去了妓院。

安景昭怒极,再不复平日温和。

“将这些帮凶全部打杀,茶楼被收买之人立即灭口。”

“是。”暗风从没见过种子如此凶狠的一面。

不敢耽搁,立即执行命令。

安景昭亲自带人前往那家妓院,找到昏迷的小云芯。

心疼的抱起小丫头,下巴不自觉在她脸上贴了贴。

“将这里的人全部处理,不得走路任何风声。”

“是。”

当天晚上,京城著名的翠红楼火光冲天,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楼中无一人生还。

而老国舅府那位芳菲郡主正忐忑不安,身边之人全都不见踪影。

又听闻翠红楼之事,这才后怕起来。

“来人,备车,本郡主要入宫。”

不得不说,她虽然刁蛮,倒不算太笨,知道此时只有太后能护她周全。

只是他低估了安景昭的狠厉,也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马车行驶途中突然发狂,吕芳菲直接被甩出马车,刚好磕到旁边的马路牙子,当场身亡。

老国舅悲痛欲绝,虽然这个女儿任性了些,到底疼宠了十几年,突然暴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国舅夫人倒是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夹在父女中间,受了不少窝囊气。

一直隐忍不发,不过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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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女儿家早晚要出嫁,对这个继女便不再管束,任其在府中作威作福。

她坚信出嫁后自有她的好果子吃。

谁知道,报应来的这般快。

虽然心里畅快,手上始终拿着帕子擦拭眼角,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老爷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

府上孩子们吓的不轻,正需要老爷开导安抚,他们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呀。”

一句话,成功转移了老国舅的注意力。

是呀!他不止芳菲一个女儿,膝下还有嫡子庶女好几个。

还是要以活着的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