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诸位还想与我们叙叙旧?”景风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

他瞟了一眼四周那众多的人影,然后轻哼一声,嘴角微微勾起,眉眼也轻轻挑起,笑意盈盈地坐在那里,一只脚支起来的模样,却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发冷。

众人心中都很清楚,曾经那个风光霁月、心怀天下的南国储君南风阳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

如今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疯狂而不顾后果、肆意妄为的景风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不屑,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所有人都是蝼蚁!

在场的人们不禁想起了过去的景风阳,那个时候的他被九州大陆所有人认为,他将会成为南国一代明君,福泽天下。

然而,命运的转折却让南风阳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变得冷酷无情,漠视生命,甚至开始背离自已曾经坚守的信念。

面对这样的变化,众人也是感到无比的惋惜,在这一刻,众人默默地对视着,心中突地涌起一股无奈和悲哀。

而刚刚见识过这位疯狂行为的人们,此时此刻都不敢轻易去触碰他那根敏感的神经。

毕竟如今的局面已是景风阳再三克制的结果,如果不是.....

今天不会这么轻易收场!

他们仅仅是走上前去和其他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寒暄几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加快脚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地方。

毕竟就算大家有再多想要叙旧的话,也绝对不可能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刚刚掩埋了上千条人命的地方说啊!

这里的景色即使再怎么美丽宜人,也无法掩盖住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息。

看到众人匆忙离去的身影,景风阳微微眯起眼睛,最终还是抑制住了内心的蠢蠢欲动,转而将矛头指向了另一处。

\"我真是没有料到,水月流苏竟然和北稷修有着这样的关系,隐藏得可真够深啊!\"

他的目光落在那不远处携手而立的身影上,目光渐渐下移到那紧紧相扣的双手上,不知道是出于讥讽还是其他情绪,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怪异。

当事人明元陌那张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庞之上,此时此刻竟然是十分罕见地勾勒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现在知晓也不晚!”

看着两人十指相交,温情萦绕的模样,景风阳不禁眼神恍惚,微微一怔,原本嘲讽冷漠着的神色也随之逐渐缓和下来。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那位正笑得如同春风拂面般、面容温婉柔和的女子身上,眼神微动,嘴角一勾。

“这场戏不错,让我深刻体会到了水月流苏的魄力。”

对于景风阳的阴阳怪气,流苏也不见怪,嘴角上扬,眉眼温柔,语气如沐春风。

“南风阳的威名也是闻名不如见面!”

这也让与他相交多年的流苏见识到了这么多年风流肆意的景风阳的另一面,可谓是疯狂不计后果。

感受着空气中莫名的能量,流苏眼神微闪。

如若不是这横生的力量突显,极不稳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话。

如若不是在正统皇室教育出来的接班人,即使漠视生命、精谙权谋之术、耍弄人心,也不会对无数无辜百姓的生命无视于睹的话。

那今日,是难于善了了!

思此,她眼眸微暗,心思流转中却有着说不清的担忧。

面对流苏如软刀子般的话语,景风阳却是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闻名?”

“呵!真是难得啊!都已经过去八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感慨,似乎对这个事实感到有些意外。

“怎么不记得,毕竟南风阳北稷修之名,当年可是响彻九州的。”

南风阳,风光霁月,心怀天下的南国储君。

北稷修,算无遗策,天生帝王的北国太子。

不论哪一个都是风靡一时的人物!同期人物被他们衬托的皆是黯淡无光。

然而对于流苏的话,任谁也能从景风阳的脸上看出嗤之以鼻,不以为意的神情。

“风阳殿下!”明元陌微叹,锋利无比的眸底深处也是一片复杂,“你跟我不同,勿须如此!”

“呵~”景风阳嗤笑出声,神色间满是随意,挑眉反问:“我们都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有什么分别?”

明元陌锐利的眸子微闪,看着这个变化巨大的男子,也不再说什么,眼神冷冽而又平静的看着离开的众人。

毕竟,这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流苏姑娘!”不远处一直伫立的人影淡漠开口道。

白衣白发,神情漠然,眸底没有任何东西的冷漠。

流苏抬眸,看着那个先前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人,眼神微闪。

卿言此时眼里没有了任何人,只是冷漠的看着那个女子,随后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每走一步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任谁也能从那张淡漠的脸上看出他的不渝。

最终在一米的距离站定,眼神直直的看着流苏的眼睛,开口道:“无忧在哪儿?”

声音冰冷,犹如寒风刺骨,让人毛骨悚然。

无忧?

明元陌眼神一定,转头看着身旁的女子,神情疑惑。

感受着身旁之人的疑问和在意,流苏握了握他的手,眼神示意,随即看向面前这个并不带任何善意的男人。

“卿言公子,无忧不过是跟着文宜出去游玩了,怎的如此不放心?”

卿言看着眼前一脸笑得无懈可击的女人,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着,焚毁着这段时日他心底摇摇欲坠的理智。

“游玩?”他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的寒风,“一声不吭就走的游玩吗?”

对于他的质问,流苏也只是温柔一笑,不急不缓的开口,“卿言公子一走就是消失的模样,无忧又怎么跟你说呢?”

卿言一顿,心底的火焰如被一盆冷水泼下。

“乐无忧不是人吗?怎么想干什么还要与雪圣医报备不成?”

景风阳在一旁不嫌事大的开口,仿佛先前与乐无忧不死不休的模样,判若两人。

卿言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看向一直微笑应对的流苏,再次开口问道:“她在哪儿?”

流苏只是淡淡笑着,“她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