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注意你的言辞,你就是这么跟领导说话的!”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怒吼道,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了。
“你说,我哪儿说得不对,天天加班,加班,然后呢?没落一句好,出了问题,还是我背锅。我早就指出这个方案有问题了,您那么自信,就不改,现在出事了又找我,凭什么?”钟意怒目而视,一脸的不服气。
“就凭这是你的工作,给你发工资,你就得干。”西服男满脸讽刺地看着她。
“我的工作职责是出具方案,并不包括要为你的错误买单。”钟意极力压抑着不要大吼出来。
西服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敲了敲桌子,得意说道:“小钟,这也是你的工作职责!”
钟意真想上去给他俩大嘴巴子,但是打人犯法啊,只能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十八遍。
西服男看着她,换了张嘴脸,笑道:“小钟,这个事很好解决,开会的时候你承认是你的问题,过了这一阵,下一个项目我就让你牵头,你在这个位置也有年头了,该动一动了。”
钟意看着他就犯恶心,把他这些话咂摸了一下,冷笑道:“蔡经理,好大一张饼啊,您也不看看我能不能消化得了?第一,这是我们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我承认了就直接卷铺盖走人了;第二,就算您保下我,这么大的失误,公司不会再让我跟项目,更不可能让我独立策划;第三,有您老人家在,我能往哪动,您这么大把柄在我手里,还不得明里暗里捏死我。”
西服蔡脸色一下子冷了,怒吼道:“钟意,你别不知好歹。”
这次换钟意笑了,她淡淡道:“蔡经理,我有时候是挺软弱的,为了一口饭嘛,但是我不傻,好和歹还是能分清的。”
西服蔡蹭的站起来,脸都绿了,恨恨地说:“钟意,你别后悔!”他没想到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姑娘竟然敢跟他对着干。
钟意心想,我去你妈的!她已经被这个该死的工作折磨得不像个人了,没法出去跟姐妹们嗨,也没时间谈恋爱,更没时间刷剧磕CP,这一天天,上班跟上坟似的。吃饭没点,下班没点,就算是社畜,也得有那么一点点尊严吧。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钟意看着西服蔡的大油脸,在他发飙的前一秒截住话头,直接甩了一句:“让我背锅辞职,门儿都没有。实在不行您就辞退我吧,按劳动法规定的赔偿,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说完摔门而去。
虽然这场景之前已经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但是说出来那一刻真TM爽啊。职场十年,终于硬气一回,做梦都会笑醒了。
虽然但是,最终还是被辞退了。钟意看着那张解除劳动关系的纸,长出一口气,在心里大喊一声:我自由了!天那么蓝,云那么高,连这炎炎夏日的风都是凉的。
虽然这“自由”是短暂的,代价也有点大,但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工作嘛再找就好啦,赶快回家磕自已最爱的cp,人生苦短,只有CP的甜是实实在在的,钟意极认真地安慰自已。
在外晃荡了一天,日暮时分,钟意心满意足地往家走,顺道打包了二斤变态辣的小龙虾和几瓶啤酒,这样高兴的日子,不喝点酒岂不是对不起自已。
拐过二条街,看到对面夜幕下的博物馆时,钟意突然停了脚步,愣愣地看了许久,准备迈步走开时,顿感大脑一片空白。
她就像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一步走向博物馆,一路上什么阻碍都没有,径直来到了博物馆的正门前。
就在手突然触及那厚重门板的瞬间,钟意突然清醒,她甩了甩脑袋,警觉地看向四周,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点点的灯光点缀,哪里还有博物馆平时的玻璃门,面前明明是一扇石门。
钟意顿觉头皮发麻,莫不是在做梦?使劲掐了一下大腿,啊!真疼。攥紧手里的小龙虾,就想转身跑,可人却被生生定在原地,半分挪动不得。顿时吓得满头大汗,心想:难道是西服蔡给我下降头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虽然她平时也喜欢研究些易经八卦,鬼啊神啊的,但遇见了是真害怕啊。
她想大喊,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嗓子像被堵住了一般,竟发不出一丝声响,不及细想,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一颗一颗往下掉了。
钟意不知道自已是不是上班上魔怔了,好好地回个家都能遇见这些破烂事,咸鱼的日子一天还没过呢,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就在钟意六神无主还不忘吐槽的时候,她的双手像被无数根丝线牵引一般,推开了那两扇花纹繁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石门。
钟意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她不是第一次打开这扇门,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这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那是一个不怎么大的空间,四周都是石壁,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怎么看都像咒术,中间的穹顶漏下一轮满月的月光,那月亮血红血红的,看着倍儿邪乎。
月光正照在一根矮石柱上,钟意就像傀儡一样站在石柱前,那石柱堪堪到她腰际,上面悬着一块白色的玉珏。“真好看!”钟意心里感叹。
那玉莹白透亮,上面好像是八卦,只是“乾”和“坤”的位置颠倒了,看起来非常奇怪,钟意不用想就知道是这块玉珏搞的鬼。乾坤逆转,玄机初现,此时此刻她只觉脊背发凉。
虽然她意识到之前的束缚已经没有了,自已的身体又属于自已了,可是从未有过的宿命感直冲脑门,她清醒着又像被蛊惑了一般将手伸向了那块玉珏。
在刚碰到一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拽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完了!”这是钟意失去意识前的唯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