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幽走出巷口,刚要准备走回甜品店再买两份蛋糕,就被熟悉声音叫住。

“夜雨幽,你是不是有大病。”沈易安靠着白瓷砖,双手环胸冷冷说道。

“安安~”夜雨幽冰冷的神情瞬间融化,娇滴滴地抱向沈易安。

“回答我的问题。”沈易安用一根手指抵触着夜雨幽额头说道。

夜雨幽听后,像做错事的小孩般,心虚地说道:“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小晓妹妹的~安安原谅我好不好~”

“你是道歉机器吗。”沈易安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已经不知道在夜雨幽口中听到多少遍“原谅”这俩字了。

“不是~我是最爱安安的哈密~”夜雨幽搂住沈易安胳膊,“安安~我们去甜品店吃蛋糕好不好~那里有你最爱吃的草莓口味~”

“我吃过了,你自已吃吧。”沈易安松开手,转身就要走。

这时,夜雨幽攥住她的后衣角,可怜兮兮的说道:“安安~陪陪我好不好~求你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沈易安不为所动。

夜雨幽听后,失落地松开手。

“那...我送安安回家吧,我车就停在附近很近的!”夜雨幽急忙说道。

她怕晚说一会,沈易安就走了。

“不用了,我打车也挺近的。”沈易安说着,已经离了夜雨幽有段距离。

昏暗的天空下起小雨,夜雨幽的声音很软又带着颤音。

“好吧~安安再见~”

夜雨幽怕再纠缠安安,安安会厌烦她,所以没再挽留,而是情绪低落的转身离开。

沈易安没走几步,停下步伐犹豫了会,转过身看向那落寞的背影,想着,还是陪陪夜雨幽好了。

可夜雨幽并没有在蛋糕店停下,只是捡起地上湿漉漉的蛋糕包装袋,失魂落魄地走向停在树旁的银色超跑。

站在蛋糕店店门前的沈易安停下脚步,看着夜雨幽坐进主驾,又看了眼地上的蛋糕残渣,并没有选择追去。

还是算了,既然她已经做出选择了,还是算了。

红色超跑驶离停车区,在车头转弯的那刻,沈易安仿佛透过缓缓升起的车窗,看到夜雨幽眼角泛起的泪光。

沈易安心里五味杂陈,她是不是太狠心了。

夜雨幽并没对不起她,上一世她会选择自杀也只是因为内心过于脆弱,和夜雨幽没有关联。

虽然,在死前的那段期间,她确确实实委屈又埋怨。

委屈夜雨幽留下她一人,埋怨夜雨幽抛下她。

重来一世,夜雨幽似乎真的想弥补自已,可她害怕重蹈覆辙,害怕再次因沉浸于爱的温柔乡迷失自我,害怕内心因此变得脆弱。

“呵~活好当下...沈易安,你自已做到了吗?”

沈易安自嘲一笑,任由全身渐渐被大雨侵蚀,插着衣兜,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

....

当沈易安回到家中时,全身已经被浸透,流淌着水滴。

沈易安脱下湿漉漉的衣装,在卫生间拧干后放入盆中。

她没着急洗澡,而是顶着些许的寒冷,伸手拿起桌面的药袋,从里头找出一盒药剂。

刚刚一路上走来,她感到情绪有点不稳定,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提前吃点药为好。

服下药剂,沈易安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角平复许久,直到焦躁的情绪缓和的差不多时这才缓缓起身走向浴室洗浴。

洗完澡,沈易安换了一身简洁的着装,在沙发坐下。

她感觉好累,不想做午饭也不想洗衣服,只想这样静静躺着。

中午时分的天空昏昏沉沉,屋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窗户“砰砰”作响,在昏暗的客厅中,沈易安渐渐被困意占据大脑。

她进入了一个梦境,很真实的梦境。

他蜷缩在阴暗角落哭泣,身上遍体鳞伤,左眼角不断流出鲜血,而地上铺满了碎瓶渣,以及空酒瓶。

“哭什么哭吵死了!我领养你是帮我挣钱的!不是让你来花我钱的!”躺在沙发上醉醺醺的男人,破口大骂。

说完,男人拿起刚喝完的酒瓶不留余力地砸向他。

他恐惧地想要躲开,可是面黄肌瘦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酒瓶与缠着绷带的脑袋发生碰撞。

“砰”的一声。

画面崩碎,无数道痛苦的记忆碎片散落在沈易安身边。

碎片中全然是沈易安熟悉的面容,她闭着眼不想看见,可那些扭曲恐怖的脸,硬生生的涌入她的精神世界。

“不要!不要过来!”

沈易安在黑暗中挣扎着,当她猛地睁开眼睛时,却看到了令她更为恐惧的场景。

角落中,蜷缩着名女子,她面部苍白,手腕流着鲜血,而地上则散落着一粒粒药片。

窗帘遮挡住了光线,周围寂静无比,充斥着血腥的药味。

沈易安惶恐地看着女子,女子虚弱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女子的清冷脸颊饱含着泪痕,那无神的双眸,仿佛深渊般要将沈易安吞噬殆尽。

沈易安颤抖着瞳孔,身子不由地往后倒。

面前的女人她熟悉又陌生,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已。

昏暗的房间渐渐染上血色,原本失去生机的女人,在此刻缓缓起身,爬向瘫坐在地上的沈易安,伸出血淋淋地双手抚向她,问道:“你...是谁?”

呼吸变得急促,心脏狂跳不已。

沈易安瞬间从梦中惊醒,周围的场景回归昏暗色彩。

她大口喘气,试图忘却脑海中的恐怖画面。

屋外打着响雷,雨滴敲打着玻璃窗。

沈易安缓缓起身,坐着沙发俯下腰捂着脸平复情绪。

“刚刚那是梦吗....”

沈易安久久不能平静,那梦境无比真实,她分不清虚实。

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沈易安果断在手掌上划出一道伤口。

看着流出的血液,感受着确确实实的痛感,沈易安这才缓和过来。

噩梦...她挺久没做过梦了,不过相比在做梦,她更像在回忆往昔。

好难受...

沈易安站起身,走到摆放着医疗箱的柜子前,拿出碘伏对准伤口倒入,随后擦拭干净,缠上绷带。

当她处理好伤口,正要准备去清洗浸透的衣物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