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雨露温柔的依附在窗外花藤下,慢悠悠如刚醒的人般缓缓滴落,教堂处的白鸽今天意外的有几只坐落在窗口梳理着洁白的羽毛,暖馨的朝阳照射进屋内,在这间古朴的小屋的书架玻璃折射唯美的光晕。
小屋设计的简洁古雅,很像中世纪欧洲贵族野外度假的小屋。古木灰色的墙皮挂着几幅油画。油画的位置几乎都很明显,除了挂在壁炉上的那一幅,其余的只要打开门走进屋子第一眼就能够看到。
突兀不符合屋内简雅风格的奢华桌椅,大刀阔斧地摆在正中央,虚拟影像的光幕宛如电影院的大屏,在奢华的桌子播放着江平生吞镜兽的画面。
高永安坐在桌前没有任何风度的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喝完后咂巴了下嘴,说还不如香槟得劲。
桌后的人闻言微笑摇了摇头,轻轻的抿了口茶,然后放下杯子,手指轻点了下桌子,虚拟影象瞬间消失,宛如随手指画的君王,神色内敛,一举一动之间却不怒自威。
“老板怎么看?”高永安问。“说句实话,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真的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这小子胃口也是够重的,这也能下得了口,他可真是饿了。”
高永安打了个寒战。
“这不是挺好的,我们这里不是小怪物就是大怪物,如今来了头哥斯拉,这可是好事。”老板面不改色。“你看,他的潜力简直超过了我对他的期待,不愧是‘恶魔’啊。”
高永安点头:“那确实。”
“老板有件事我还是想问下。”
“就是两个任务意外的叠加在了一起,具体情况报告上有写,您也看过了,不知道老板你有没有什么头绪,我总感觉不太对劲。”
老板沉默了片刻后,有点开玩笑的说:“说不定是我们运气好?连上帝都在帮我们制造巧遇。”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天命如此。”
高永安嘴角抽了抽,除了跟漂亮姑娘的邂逅,他才不相信这种鬼话。
“好了,开个玩笑,我也不知道,总之不算是个坏事就行,你忙你的去吧。”
老板轻笑道。
高永安耸了耸肩,想这些东西不是他的长处,反正有什么问题也是老板顶着,他也懒得多想直接起身走人。
在高永安走后,老板百般聊赖的轻捏玩弄着瓷瓶中白玫瑰的花瓣,漆黑深邃的眸子淡然如先前浸泡的清茶,却莫名让人觉得像一位喜怒不形于色地掌权者。
如此刻玩弄的白玫瑰花瓣,一切都在她的手中,随她摆弄。
......
午后的阳光落到洁白的病房,病床旁心率探测仪嘀嘀嘀有规律的响着。
床上沉睡至今的男孩,缓缓睁开了眼睛,陌生洁白的天花板,令他刚清醒的意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醒了啊。”
病床旁一直坐着玩手机的高永安,第一时间靠了过去,看着茫然的江平,忍不住逗他玩,手掌伸到他眼前晃悠。
“你看这是几根手指?”
江平:“......”
“五根。”
“看来是清醒了,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姑娘了。”
江平瞬间从床上坐起,掀起被子,拉开裤子检查,当他刚松了口气后,又怒气冲冲的瞪着满脸坏笑的高永安。
“开个玩笑嘛,这不是为了让你更清醒一下,你在的地方可是组织的医院,又不是泰国怎么会给你切了呢。”
“当然如果你想做这个手术也没问题,组织的医院可是全世界最高规格的医院之一,医疗手术费用还有报销。”
说笑着高永安递了杯水给江平。
江平正好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同时也对自已目前的身体状态做出了大致判断。
“看来我们已经在你说的组织了,我睡了多久?”江平问。
“没多久,从你昨晚昏迷到现在才11点,你这个自愈厉害啊,明明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们找到你后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今天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
“听过我们描述的组织医生,在给你检查过后差点想给你切片研究了。”
高永安看着龙精虎猛的江平感慨。
“喂,这是什么疯子机构啊?我还差点被切片了?!”江平吃惊瞪大了眼睛。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听过之前高永安和高雪的一些说明,还有书上对于组织的描写,他早有了一点心理准备。
现在看来是准备的不够全面,这才刚进到组织就感受到了跟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也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进不来,这个不正常不但是指在生物方面,还有人的精神层次方面,按照那本书上写的,由于大部分‘睡醒’的人都是受到情绪上的极大刺激。
因此大部分的精神方面都有点问题,组织特地成立了心理部,每周还要填写心理调查问卷。
“你醒了,我就喊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了,检查完你就可以出院了。”
高永安说干就干,不多时医生就来了。
那是一位比较年长的外国老人,头发斑白身材却很是硬朗,大白袍下鼓胀的肌肉狰狞似虎,与其说他像个医生,不如说更像一位从特种突击部队退伍下来的老兵,在战场上随时把身上的白袍往后一甩,叼着根雪茄,豪迈的扛起加特林对着敌人就是一顿扫射。
老人蓝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江平,那火热的视线仿佛江平是一位他深爱着的绝世美人。
江平不禁毛骨悚然,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这类视线不止一道,在老人后面还有好几位年轻男女。
“他是德维特·巴特,狩猎者医院的院长,后面是他的学生,这家伙是个疯狂的医学达人,你昏迷的几个小时,他不止一次向上面申请将你切片研究。”
“好在组织觉得偏离人道主义就给驳回了。”
高永安笑着说。
“什么叫偏离人道主义!你知不知他有多特殊,哪怕是我们组织那些身体能力者,都没有办法达到他的恢复力,我给他做检查的时候。”
“他的细胞活跃的简直不像话!如果让我进行更深层的研究,说不定能够取得难以想象的医学成果!”
德维特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脸红粗着脖子激动地说。
“我去你的。”
江平终于绷不住了,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哪有人当着当事人的面讨论要把他研究的啊!
“你冲我说也没用,上头不允许,你就赶紧老老实实给江平做完检查走人吧。”
高永安摊了摊手说。
“哦,行吧。”
德维特很出人意外的老实应了下来。
按照常理来说,这家伙怎么说都得闹的七上八下最后才不了了之才对,在狩猎者里这老家伙可是出了名的顽固。
“好,首先进行第一项检查,詹姆斯过来给他抽个血。”
德维特招了招手。
在他身后的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医生眼睛一亮,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特大号针具上前。
江平一把握住像给猪打针一样夸张的针具,手腕青筋暴起,他看着满脸微笑,不断在用力设法把针具扎进自已体内的男医生,不由得陷入沉默。
“我就知道你这老家伙不会老实,难怪答应的那么快,你拿这玩意想干嘛?抽死他啊?!”
高永安看着那针具眼皮子直跳,上去推开男医生抢过针具直接砸了。
“你懂个屁!这叫为了伟大的医学做出贡献!”
德维特顿时急眼了,撸起袖子上去高永安扭打起来。
可年迈的他即便也是‘睡醒’者,哪里是正当壮年还是A级专员高永安的对手。
“别光看着,来帮忙干他!”
鼻青脸肿的德维特跟地痞流氓一样大声招呼,带来的学生里的几个男人立马撸起袖子,嗷嗷着嗓子加入战局。
江平看着这莫名其妙的闹剧,刚想着自已要不要上去帮忙,但看着高永安一巴掌一个小朋友威猛无敌的姿态后,最终暂时还被认定为病号的他,沉默的躺回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深深陷入人生的思考当中。
嗯,以后在组织一定要把门关的死死的,不然说不定哪天夜里一醒过来,自已就躺在手术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