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统领好啊——”

付沧澜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臭来形容了,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像一头马上就要进攻的猎豹。

“怎么?没想到是我?哈哈哈哈哈——”男人脸上的笑容很是得意,嘴角咧得挺高,丝毫没有之前胆小如鼠的畏惧模样。

付沧澜看着站在殿台之上的林奉金,也就是先前的林知府,发出了冷冷的笑意,半真半假,瞧起来倒真有些荒谬的兴意。

果真如此。

他们虽猜到了这个金惕并非真正的金风殿掌权人,但确实没想到这人就会是林奉金。

不过转念这么一想,金风殿背靠大树好乘凉,但有什么比父母官就是地头蛇要来得更有权势呢?

他手中虽停,但仍一步步走近,朗声对着林奉金和他身后的一行人喊道:“我们可不认识她,你拿她威胁我们兰禁卫——”

“哼。”

笑声轻蔑,付沧澜和他身后的人继续往前走,就要杀了上来:“兰禁卫向来杀人如麻,死了一个小女子又怎么样。”

林奉金没有料到他来这么一出,哽着脖子就把刀往翟姝脖子上抹。

杨朱流没有动,冷冷地看着那锐刀靠近翟姝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翟姝突地睁了眼。

那眼锐利明亮,林奉这会儿还被吓着,那边她迅速地就打向林奉金拿刀的手。

“铿”地一声,短刀应声而落。

翟姝转过身来,正要挥鞭向林奉金,好将他狠狠地打到地上,背后的一只手却先扼住了她的喉咙。

杨朱流……

她眯了眯眼睛,看向对面的人。

杨朱流的皮囊算得上是上乘,只是周身满是屠戮的阴森杀气,不然还能扮出几分芝兰玉树的文人韵味。

翟姝脸被扼得涨红,嘴唇却勾起狡猾的笑。

杨朱流愣了一下,

不好,又是那种笑。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翟姝抬脚就往杨朱流命根上踹。

他有些吃痛,又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但反应极快,扬起长剑就想要制住翟姝,可没想到翟姝比她还快,拇指食指做了个动作放在嘴角吹出了声。

“呼————”这声音长长,还带着点诡异的调子。

杨朱流全身汗毛战栗,像是预知到了什么,迅速转身。

巨蛇张开它的大嘴,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涎水从嘴角滴落,发出“嘶嘶”的恐怖声音。

它全身覆盖着的漆黑的鳞片随它一起蠕动,一双竖瞳直勾勾地盯着杨朱流,仿佛他已经是它的盘中之物。

“蛇神!啊,这就是蛇神!”大殿中有些早早投降的金风殿的人望见巨蛇,眼中露出了近乎疯狂的崇拜。

“蛇神!”

杨朱流可不认什么蛇神不蛇神的,他被突如其来的巨蛇惊到,飞身就把长剑往巨蛇眼睛中扎。

巨蛇受到了刺激,使劲地蠕动上半身,横冲直撞地就四处乱窜,一张大嘴乱咬人。

林奉金就是受害的其中之一。

翟姝一醒来,付沧澜就受到了她的眼神示意,暗暗地带着身后的兰禁卫向外退去。

他此刻就站在殿门,冷冷地看着林奉金被他数十年用人命喂出来的巨蛇吞吃入腹。

几十年邪念与妄想,终究被自已终结。

作茧自缚。

下一秒,局势突变,殿外一股大风吹来,一个人影从兰禁卫头上飞过。

他轻功高超,轻易地就骑在了发疯的巨蛇身上,不多时,就让巨蛇恢复了平静。

嗡嗡细语,付沧澜听不清,但他第一瞬间就认出了那个人。

九莲鬼僧此刻面无表情,佛珠一捻,血线剑出鞘,与冲上前的付沧澜就打在了一起。

付沧澜的千机剑变化多端,丝滑间就能变为多种武器,刀箭镖棒,让人应对不及。

九莲鬼僧一面与他对手,一面诧异地张开了口:“没想到,原来兰禁卫统领竟还是灵柩阁出身。”

付沧澜当然没有理他,手上攻势越来越猛。

那一边,兰禁卫与方才林奉金带来的一堆人打斗在了一起。

这堆人果然比先前的那一堆人要难缠得多,一时竟与兰禁卫分不出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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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姝在大殿之上被杨朱流步步紧逼,一招一式间,她敏锐地察觉,杨朱流没有对她下死手。

为什么?

恐怕……

翟姝念头一来立马就联系上了先前的一切。

有人要活捉她,就是背后的人。

金愿和柯涯从杨朱流背后迅速窜出。

\"杨朱流,\"金愿眼神沉沉,杀意溢满了双眼,“你说话不算话。”

说完这话,她嘴角终于露出了一点委屈地往下瘪,叫人才想起原来她堪堪十三岁。

“你不能杀她,你没有杀她的理由,就算是渊门悬赏令上也是将她活捉。”

“你背后还有别人,对吗?”金愿嗓子有些干哑,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和无措,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你让我去接杀翟姝的任务,就是为了今天的这一刻吗?”

“哥哥。”

金愿眸色本就黑得很深,现在这么死死地睁着,有些吓人得可怕。

锋利的圆环没等回话,就迫不及待地攻向杨朱流,可金愿哪里是他的对手,旁人都看得出,杨朱流只是在配合着应付金愿。

像在哄他突然生气耍泼的妹妹。

不过杨朱流这个好哥哥没装多久,把金愿处理好,用绳子紧紧地绑住了,就把眼神就投向了一旁的柯涯,走了过去。

翟姝被苏醒的巨蛇绊住了,那巨蛇好像也知道是谁耍了它,呲着牙就往她这里扑,她赶忙与巨蛇缠斗了起来。

“柯涯,我就是你要找的接头人,”杨朱流没有什么感情,把飞针塞到了柯涯手上,附耳说道,“你会用的吧大夫,这上面沾了毒,你把翟姝弄残就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

柯涯接过飞针的手迟疑了。

他想起来自已这几天来救济的百姓,治好的疫灾患者。他又想起来自已一路颠沛流离匍匐痛苦的日子。

那些路上的“意外”,他知道,是义父一手操办的。

那些百姓,也都是柯涯他,一手治好的。

一张张笑脸和一声声道谢的陌生脸庞闪过柯涯的脑海。

他微昂起了头,接过了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