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羽看着那修长的细腿,每一寸宛若天工精心雕刻,那不堪一握的蛮腰、挺傲的双圆,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为之疯狂。

可他却打心里泛起一股恶心,几乎是下意识地偏头,声音也未染上一丝情欲,冷静自持:“皇后,自重。”

仅仅四个字,又再一次让沉芙崩溃。

沉芙的眼泪更汹涌了:“皇上,臣妾自从做了皇后,四年无子,您平日里洁身自好就罢了,可景国的百姓如何看待臣妾?”

“臣妾假装怀孕,如今已要临产,可京城被摄政王严格把守,连一个孩子都找不到,您让臣妾该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又如何面对太后的关切?”

景羽看着她哭成泪人,眼尾泛红更是魅惑,可是,他仿佛再多待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朕过两日便宣布,朕发怒不小心让你胎死腹中,一切怪到朕头上来!”

景羽咳嗽了两声,捂住嘴,打开门,毫不留恋拂袖而去。

地上,蜿蜒出一条血沟,从沉芙脚底流出,源源不断。

屋外的几个丫鬟立刻进来,将她扶到床上,其中一人是沉芙的陪嫁丫鬟小肆。

小肆皱着眉头,心疼道:“娘娘可要唤太医?奴婢见您脚底的伤痕伤的太深,血流不止,如若……”

沉芙打断她的话:“不必了。”

随后,便将窝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

小肆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替她叫屈:“皇上难道不能人道?娘娘还未出阁就有无数才子登门提亲,这般容貌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偏偏嫁到这帝皇家,四年还是个女儿身……”

沉芙擦了擦眼泪,恢复以往的威严,冷声道:“够了,皇上不是尔等能议论的!”

小肆连忙跪下,声声泪下:“娘娘,是奴婢多舌了!”

屋外一声急促鸟叫,沉芙穿上衣服,吩咐道:“都下去吧!”

待婢女们出去后,窗户被撬开,一个暗卫翻身进入屋内,跪在地上:“娘娘,今日乔落绾开业,属下原本按照命令将她后厨烧掉,谁料摄政王去了,周围有数百人他的暗卫,属下无法下手。”

沉芙咬了咬牙,眼中划过一丝厉色:“又是摄政王。”

三番五次坏她好事。

可她现在无暇顾忌这些,太后关心她腹中胎儿,叫她前去慈宁宫,明日还要在她面前做样子。

翌日,郑羞花慌慌张张来到芯竹院,在正堂中坐着,时不时催小莲喊乔落绾起床。

小莲平日里受气,对着郑羞花早就不爽,虽嘴上答应着,但出了门,就在院里的荷塘溜达一圈,再回来说小姐还没起。

如此几次,眼见日头差不多快到头顶,小莲才去里院屋子里叫醒乔落绾。

乔落绾打着哈欠问:“姨娘来干什么?不是还没到一个月吗?”

小莲诚实道:“只见侧夫人很着急的样子,但再着急也没小姐睡觉重要,奴婢就擅自主张让她多等了一个时辰。”

乔落绾竖起大拇指:“干的漂亮!”

她起床后,收拾一番,才不紧不慢地来到正堂,郑羞花见到她,连忙急道:“怎的现在才起来,官府将赌场查了!”

“哦”,乔落绾一脸淡定,端起温热的茶,“姨娘应该不急吧,那赌场的店铺又不是你的名字”

郑羞花没想到这都被乔落绾猜出来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是,我担心的是逮捕的店主,我二人曾在郊外的雷音寺结过账钱,虽当日也有中间人,但他见过我的轿子,而轿子上有着‘乔’字。若他交代,官府彻查此事,我又该怎么办才好?”

乔落绾笑了笑,“姨娘,我们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

郑羞花见她一脸淡定的模样,似乎胸有成竹。

“简单,事成之后,你去客栈当账房、管家,而我替你摆平此事。”

乔落绾慢悠悠品着茶,让郑羞花猜不透。

但郑羞花别无他法,她打点的官差都说不上话,“行,只要你能解决!”

中午,乔落绾照例去客栈,她招了十余个人,方大厨是掌勺的,刘大力虽是掌柜的,但说话没有威严,太过谨小慎微,上次救的大娘派去了烧柴,她孙女给了邻家照顾,剩余七八人,都是男壮丁,客栈打了烊,便花天酒地,在街巷吹牛b。

她虽要管人,但这些男壮丁们人脾气不一,惯会看眼色,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不像上了年纪的,好管。

这不,乔落绾还没进店,便看到收拾店铺卫生的小二们,肩膀上搭着毛巾,抱着腿吹牛。

她进了门,咳嗽了一声,他们立刻散开去干活。

她要管,但不能直接管,让郑羞花来唱红脸,她来唱白脸,最好不过。况且,侯府这么多年,郑羞花的管理能力一流,下人们没有不怕她的。

今日客栈生意,仍热闹非凡,坊间最快的便是老百姓的口口相传,那对面的天上人间客栈,乔落绾记得前几日还大摇大摆在门口摆了一条板凳,做了几个伙计看他们笑话,如今,灰溜溜地都钻到店里,连头都不敢露一个。

真是可笑。

客栈的事暂且放放,眼下还要解决郑羞花的麻烦。

乔落绾为什么说,她能解决呢?

那还要归功于她第一次被毒死。

她学业不成,诗书五经认不了几句不假,但警惕心还是有的,每日官差将牢饭放在她面前,她都要等人走了,再拿头上的银钗试毒,偏那日,来了个狱长,热切地告诉她,她被错抓了。

然后把她从牢里放出来,还特地带她去了附近的酒馆,说是从业多年极其愧疚,从来没想过自已会抓错人,也对,乔落绾无疑有他,她不过是夜里在街上溜达,突然一妇人死在她面前,接着就出现俩官差,说是她害死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两人从眼前困境聊到人生历程又聊到家境,聊完又聊了许多人生理想、宽大抱负,换句话说,就是吹牛b吹嗨了,什么家底都托盘而出了,她就接过对方的酒,被毒死了。

第二世,她复活的第一件事,就去找这个人报仇,甚至来到了他家,准备手刃对方,但她犹豫了。

因为不大的院落里,不仅有狱长,还有他的妻子,以及他尚在襁褓的儿子。

他们坐在院子里,摇着摇篮,哄着孩子,狱长将他的妻子揽在怀里,幸福又甜蜜。

乔落绾站在泥巴堆砌的矮墙边,软了心。

她说报仇那是极其容易,可是她又活了不是吗?换句话说,狱长还没毒死她,她没有理由杀他。

不过,第二次死,是跳崖死的,跟狱长还真没太大的关系。

回想至此,乔落绾仍记得狱长的名字,叫刘钱,据说他妈花钱大手大脚,他爹便给他取这个名字,希望家里留点钱。

按照记忆中的地址,乔落绾带了小莲,和两个壮丁,很快来到刘钱家里,仍旧是土篱笆的小院,院里有一个石桌,一个女人身怀六甲坐在凳子上正在扎竹蜻蜓,温婉贤良。

乔落绾推门而入,先声制人:“嫂子,我是刘钱的兄弟,先前在郊外偏僻小路遭遇抢劫,恰逢他巡逻,出手救了我,今日特地来报恩。”

妇人见状,扶着肚子起身,连忙将身后的板凳拿过来:“客人,快请坐”

乔落绾不客气坐下,“嫂子,我已差人给衙门报信,到时我们在客栈会合。”

妇人听到面带犹豫,一个陌生人,自称是自已丈夫的好友,可却从未听丈夫提起过,再者,她丈夫是衙门的,避不了与人结怨,若是有心人.....

妇人笑着拒绝:“还是不了,想来相公帮忙也是举手之劳,并不会索要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