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重见天日了!

鹿晚橙抬头看天,只觉得阳光照在脸上的那一刻,似乎赶走了一身的疲惫。

晟柚爬上去后伸手拉鹿晚橙,原来这个小坑就是密室的尽头。

前面是树林,树林的尽头是一间小屋。

小屋的屋檐上挂着辣椒和生姜。

鹿晚橙此刻只想大快朵颐一番,她的肚子也一直在抗议叫唤个不停。

晟柚敲门,他打算用玉佩换口吃的。

“谁啊?”中年男子边问边开门。

“伯父打扰了,我想用玉佩跟你换点吃的。”

晟柚开门见山。

这玉佩通体翠绿,明眼人都能看出价格不菲。

“好,我现在就让老伴去做吃的。”

中年男子爽快地收下玉佩,把他们请进屋子。

很快,厨房便传来香喷喷的味道。

“这里环境真不错,就是吃喝用度不方便,伯父和婶子一直都住在这边吗?”

鹿晚橙在门口转悠转悠,心情大好地问。

“是的,小姑娘,自从你婶子病了,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有十几年了。”

中年男子说完仰头笑了笑:“说来也怪,你婶子自从来这里病就慢慢好了。我们有两个儿子,他们常常带点吃喝用度来看我们,我们平日里也就种种菜,养养花,日子过得很舒坦。”

这样的生活总会令人向往,只是鹿晚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直等到老者的妻子把面条端过来,她才恍然大悟。

那双手上老茧的位置,养养花种种菜可养不出来。

两人的体型和同年龄段的人差别明显。

也许是风水养人,但更多和高强度的锻炼身体离不开。

“你怎么了?”晟柚问。

“我肚子疼,茅厕在哪?”

老者往院后一指,鹿晚橙捂着肚子:“相公,快陪我上茅厕!”

晟柚嘴角一抽。

“你自已去,我先吃东西。”他看一眼面条说。

“不行,我腿发软,掉茅坑里怎么办?等一下我们回来一起吃。”鹿晚橙抱着晟柚胳膊耍起无赖。

晟柚脸颊微红,少女柔软的身体倚在他身上,动作着实亲密。

“好好好,怕了你。”晟柚别过脸,语气透着无奈。

中年男子和他老伴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相视一眼,也不好跟过去。

“这家人有问题,我数一二三,我们跑!”鹿晚橙低声说。

“好,我听你的。”晟柚回应。

“一、二、三!”

两人手拉着手往前跑。

“你们为什么跑啊?”

身后两个人面露凶狠之色,追了上去。

“别跑了,这里的地形我们了如指掌,你们跑不出去的!”中年男子干脆不装了,胸有成竹地喊。

晟柚听见这话也不跑了,再跑下去,旁边这位恐怕要饿昏了。

“你们放面条里的是老鼠药,想致我们于死地,难道你们也是傅老大的人!”晟柚云淡风轻地说。

连什么毒药也知道?他不早说?

所以,他不但听力超常,嗅觉也是?

鹿晚橙反而松了一口气。

“你说的都对,可惜你活不过今天了。”

中年男子狂傲地笑了笑继续说:“你以为这么大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以为大当家为什么把出口选在这里?”

“我先灭了你们,我死不死就与你们无关了!”

晟柚话音刚落,拔下鹿晚橙头上地簪子,刹那间,三千墨发垂于腰间。

他像一道闪电游走在两人之间,两人手里拿的是刀,刀刀致命,看得鹿晚橙再一次冷汗直冒。

平南王的名声不是盖的,她要相信他,即便他此刻可能因为饥饿浑身无力。

“小子,口出狂言,我日日练刀,岂能让你说杀就杀!”

中年男子看晟柚只会守不会攻,大声教训道。

“所以,你若肯放了我们,也是积德。”晟柚语气平和,完全听不出他在打架。

“笑话,今天你和这个小女娃必死,谁让你们连傅老大的密室都敢闯,可惜了你们这两张上好的脸皮。”

晟柚的眼神变得狠绝起来,像一阵风来到中年男子身后,手快得叫人看不清,簪子已经戳破中年男子的颈动脉。

中年男子至死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在中年女子惊愕悲痛的呼喊声中,一脚踢翻了她手中的刀。

“你若放了我们,大家相安无事。”

晟柚并不想再杀人,却也猜到自已这样说也是徒劳无功。

“休想!”

她正欲捡起刀,晟柚动作极快地把中年男子的刀刺进她的后背。

晟柚把簪子抽回来,用树叶擦了擦血迹。

鹿晚橙在那不停地恶心干呕,那浓烈的血腥味直逼得她胃里翻山倒海。

“我带你去找吃的。”

晟柚打横抱起鹿晚橙,走到一条小溪边。

他撸起袖子要下河捉鱼。

鹿晚橙现在不干呕了,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为了早点吃东西,她拖着疲软的身子找柴火。

“鹿晚橙,快看!”

少年方才洗了把脸,完全露出原本的模样,他右手举着鱼站在小溪里,脸上灿烂的笑容令日月无光。

鹿晚橙看得有些恍惚。

晟柚上了岸,第一件事就是脱了上衣,露出健壮的腱子肉。

鹿晚橙肆无忌惮地欣赏着晟柚的好身材,晟柚抬眼和她目光交汇。

“看够了吗?”

晟柚强装淡定地问。

“好像没。”

鹿晚橙脱口而出。

她怎么感觉自已的头脑饿得快罢工了。

“我是说没有一直看你。”

鹿晚橙睁眼说瞎话。

“你是饿傻了吧。”

晟柚看出她的眼神有点放空。

鹿晚橙把目光转在大鱼身上,不置可否。

晟柚把衣服晾在树枝上,清理鱼。

烤鱼的味道越来越香,鹿晚橙正担心着香味会把别人引过来,就听到后面的喊声。

“他们在这!”

好歹让她吃一口鱼再说啊!

鹿晚橙欲哭无泪。

“你边吃鱼边等我,我去去就回。”晟柚望着烤鱼说。

鹿晚橙拿起鱼吹了吹,啃了一小口,巨大的满足感充满全身。

伴随着那些人痛苦嚎叫的声音,她把大鱼一半的身体都吃完了。

以她现在的身体帮不上忙反而容易拖累晟柚,如果晟柚好汉难敌四手,她就做个饱死鬼。

她抄起一根木头迎上去。

这些人武功高强,她很难混进去。

地上躺了六个人,还有两个人拼死抵抗。

幸好她吃饱了,否则空气里的血腥味又要整得她干呕了。

晟柚杀红了眼,好像并不需要她帮忙。

她小心翼翼地守在一边。

等那两个人也倒下时,晟柚没走几步就像被抽空了一般跪倒在地上。

鹿晚橙赶紧拿来剩下的一半鱼,还热乎着,飘着诱人的香味。

果然,晟柚也狼吞虎咽起来。

“小心鱼刺。”鹿晚橙提醒。

晟柚吃鱼的速度慢了起来,“嗯”了一声。

鹿晚橙找来地锦草,敷在他胳膊的划痕上。

依旧是地锦草,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她也用地锦草敷在他胸前的伤口上。

两人沿着水流走,兜兜转转,终于走出山林。

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他们才知道,他们当时在密室里一共走了三天。

晟柚联系到驿站的人,要了一匹马。

夕阳西下,晟柚带着鹿晚橙骑着汗血宝马往皇城赶。

直到夜深人静时,晟柚才找了家客栈歇脚。

为了更好地保护鹿晚橙,晟柚以夫妻的身份只要了一间房。

晟柚打地铺,原以为三天没合眼一躺下就会睡着,没想到了无睡意。

闭目养神也是好的,晟柚很放松地躺在那儿。

而鹿晚橙方才在马上断断续续地睡了几觉,现在一时也没瞌睡。

她看着地上的少年,只觉得越来越顺眼了。

看着看着,她突然很想逗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