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燕国太子
唐朵在经历过当年的事后已磨炼出了强大的心脏,对于宋老夫人的指桑骂槐是恍若未闻。
标标准准地站着。
宋秀秀原本都没注意到唐朵,说起来她也算是宋秀秀的嫂子,只可惜存在感很低。
宋秀秀这才看到唐朵。
女子眉目坚定,柔和中带着刚强,但明净如玉的模样好似她无法读懂的诗文,也像她无法看懂的古迹。
看着唐朵的模样,宋秀秀脑海中想起一个画面,她随即摇头。
心中腹诽自已一定是记忆模糊了。
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唐朵已嫁为人妇,绝不可能。
她不自觉攥紧双手,但如果是真的呢?毕竟她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出群的女子能与脑中的画面重叠,一颦一笑。
她心中镇定,就算是又怎样。
唐朵生是她哥宋云璟的人,死也是她哥宋云璟的鬼。
如今距离老妇人寿辰仅剩两日。
趁着这两日,宋秀秀在上京城打探了众多消息,逐渐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显现。
夜晚。
风影侧漏,宋秀秀喃喃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他为什么一直无视我。”
近乎嗤笑。
“原来是心中早就有人了,哈哈哈哈哈。”
宋秀秀从精美的匣中拿出一幅画放在地上,痴迷至极,亲吻画卷上的英朗男子。
既然你心中有人,那倘若你们再无可能呢?
你会不会回头看我一眼呢。
同一夜晚。
墨灵反复叮嘱宋庭云,“你一定要给母亲争口气,明日你妹妹也会从庄子回来,若是你能大放异彩。我们母子三人兴许又能团聚。”
“好,母亲信我。”宋庭云也知道妹妹犯了错,但他确实想念妹妹了。
墨灵喜极而泣,她就知道,她们娘俩的努力没有白费。
更何况,她还有底牌,一定能够让他们三人团聚的。
另一处的孙曼渺看着酣睡的庭云与满地的碗筷,终于忍不住抱头痛哭。
宋庭阳脸上还有被哥哥扇出的巴掌印,却跑去安慰母亲。
“母亲,别哭。庭阳不疼。”
孙曼渺拉着他做到一处地方,用冷水帮他敷面,有所顾虑故而小心询问。
“你们夫子难道没教哥哥应该如何正确待人吗?”
宋庭阳回忆起上课时的模样,哥哥的表现与常人无异,夫子还会因为他受伤而特别照顾他的感受。
这种差别对待令他厌烦。
“不会。”
孙曼渺心领神会,早便知晓唐朵带回来的老师能有多出色。
不过是糊弄孩童罢了。
清雅居。
唐朵凝眸看着话本。
采薇看小姐看的如此认真,好奇询问:“看什么故事,竟然如此迷人?”
“世家贵女为爱私奔,苦手寒窑十八年。”唐朵简要概括。
唐朵不知在想什么,莫名说:“择良婿如再投胎,是一段重新的人生,有人幸福、有人悲哀。”
不过是。
满腔痴情错付,兀自作茧。
被蚕丝慢慢缠绕直至死亡,才能解脱。
唉,唐朵透过木叶窗看向窗外漫漫长夜。
这样的黑夜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黑夜的另一边,宋云璟所在的华芳院中,书房烛火响亮。
他半弯腰细细查看来信,反复观看后终究提笔写下回信,写完后仿佛挣脱气力一般。
瘫倒在凳子上。
想到明日是祖母的生辰还要早些起来庆贺,便先回房歇息。
天光大亮。
侯府迎来了这段时光以来最为忙碌的一日,老夫人的八十大寿。
装扮往是当日装扮,唐朵既答应了此事,便一定会做的出彩,她之所以答应,一来是想着自已眼皮子底下到底会发生什么还是有数的。
二来便是赢回一局面子,虽说很多东西都不是她准备的,但她对侯府七年付出任劳任怨,便是都无人知晓她的付出。
甚至很多人夸赞林氏治家有方。
正厅的寿堂设好,寿字提前贴好,这些都由着下人来做。
侯府大门处还有下人在检查寿谏,便是不希望有不三不四的人混入。
人群携带着些贺礼,给宋老夫人祝寿后方才在府中前院随意走走,等待开席。
宋老夫人看着越来越多的贺礼喜笑颜开,耳畔的祝福话语好像是蜜糖往她心里钻。
院中很多人在闲聊,说话声吵嚷,无人在意别人在说什么。
“真气派啊,不愧是侯府。”
“你知道上京城约莫七年前有关其主母唐朵的流言蜚语吗?”一名身穿蓝衫的男子眉飞色舞,巴不得一股脑地全说出来。
“不知道,我也是近年才来的上京城。”憨厚老实的男人不明白什么事,他有点好奇但不多。
“就是当年侯爷前往边关……”蓝衫男子简要概括。
“这么劲爆,为什么现在就好像销声匿迹一般我再没听到过。”憨厚的男子问题很奇特。
蓝衫男子也意识到了,记得当年就好像是一夕之间所有的流言都凭空消失,好似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
思及此,他动作有些僵硬。
“那你也不要给别人说。”
“好。”
上京城外,一辆马车装饰着风铃却朴素异常,随着马车的行驶左摇右晃,马儿矫健异常、毛发光泽令人眼前一新。
随着秋风吹动,马车侧的帘微微掀开。
里面闭目养神的男子眉宽眼阔,鼻梁很高,天生异瞳,蓝眸妖艳非常。若非他身穿着男子服饰,喉结滚动,只怕是无法令人辨认。
马车行至上京城门,守门的兵卫拦住检查时,内里只有一位本朝女子,看打扮倒像是个丫鬟。
守兵确认无误后方才放行。
马车内空间宽敞。
下一秒,男子从事先准备好的藏身地出现,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婢女纤细的脖子,好像一掰就断了。
他语气带着危险,却很迷人。
“你这么着急送我过来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知道七年前,殿下曾遇一女子,而后回到燕朝,如今你既然知晓了对方,那又何必在意我是谁?”婢女不敢说明自已的身份。
他们也是在探查许久才知道此事的。
只要两朝斗乱,必然会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如果不是凌晏他们可能还真的不会查出这一桩秘辛。
“行啊,要是她不是,我可是会把你漂亮的脑袋砍下来的。”
南宫伯棠如是说。
进城后,南宫伯棠当即准备去找人,婢女拦住他。
“现在不行的,我们先在城中等一段时间,时机一到我们自会安排你们相见。”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不行,难道你们的人就这么无能?”南宫伯棠无语至极,手中薄刃在翻折中闪过光。
“你要是杀了我,你这辈子不会知道她的下落。”
闻言,男子桀骜不驯的神情略微收敛,他停下手中的匕首。
咬牙切齿,“本殿下因为你们一句话就来见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我真的是疯了,现在还被你们威胁。”
他七年前曾见过一名女子,芝兰花貌容、姿态恬雅,见之不忘。
心心念念了七年,七年间他竟然从未有她的消息。
当时他在屏风后方,而她在前,不知为什么满屋男子衣物,他当日也是鬼使神差地出去,看见她一身白衣身处其中的模样。
南宫伯棠发誓,他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蓝眸中倒映出一抹白色的慌乱。
正准备说些什么,屋门便被打开,他蓝眸凝视过去,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大惊失色,屋门外站了好多人。
他想起自已的身份,只能翻窗而逃。
找到部下后,正欲再回去,便被迷晕带回燕国。
再醒来后已是半月。
他在再没有过她的消息,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寻了七年,本以为不会再有结果,没想到遇到了另一批人。
孤身来到外朝着实危险,但当年一人离开,他数年梦中倩影翩然。
再等一段时间又如何?他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燕国王室都觉得他疯了,妄图废储。
可笑。
危险又如何?
能找到她就好。
能找到她就好了。
—
唐朵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她在把控这场寿宴的全局。
有人来禀报,“夫人,秀小姐溜出府了。”
“派人跟着就是了,记得随时向我禀报。”唐朵喝着茶,听着下人禀报侯府中的情况。
这样的宴会。
真正的主母从来不会事事亲为,而是在幕后纵观全局。
重要场合或者是收拾烂摊子时方才需要出面,其余时间便是喝茶看书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