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卖?!

宋老夫人惊的下巴都掉了,她怒气腾腾,明明她们对待唐朵已经够好的了,怎么这妇人还不知足。

“你这毒妇,怎么空口白牙就是发卖二字!唐家是如何教你的?”

“你可知今日你敢发卖下人,明日御史台就敢参云璟一笔,往后候府便臭名远扬。

她尽量把面容变得和善,轻声细语。

“我们专门来找你就是为了妥善地处理这件事,只盼着你能够给我们一个好的处理结果,再说身为候府的当家主母处理府里的这些事情本就是你的指责。”

唐朵眼睛都不曾眨动。

“明日再说,今日已经晚了!”

宋老夫人眼见对方松口,主动说:“何必明日,今日就行。”

天知道,她晚膳都没处可吃,便是现在都饿的不行。

就连她身旁的嬷嬷对此都颇有微词。

“现在?”唐朵心下无语,真这么着急,事情早发生的时候干嘛去了,何苦现在却着急忙慌。

大半夜的,底下婢女又被聚齐。

这次不同的是,盏盏灯火前是唐朵那张精妙绝伦犹如女娃精心雕刻的脸。

夜晚,模糊的灯光前,唐朵的脸竟然有一种说不上的坚韧。

她差人将椅子拿来,自已收拾收拾在院空处的地方撇撇衣袍,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坐姿散漫随意。

下人不自觉站成一排排,她们也不知为何要整齐站立,明明此时与主家闹得不是很愉快。

也许是敬佩吧,王婆子在下面心想,唐朵到底是在侯府摸爬滚打七年出来的主母,这通身的气派岂是那些小门小户不知羞耻的女子能能够比得上的。

王婆子看见在主母身旁拘谨的墨灵没来由地生气,这么个女子便是如此不知羞耻,连个名分都没有就敢给侯爷生孩子!

另一个姑娘出身青楼倒也罢了,关键是这位墨姑娘实在是过分!

如今还嘲讽她们,还自视甚高、把自已当成侯府的女主人了!

唐朵抿唇不语,采薇给她沏茶,放在身侧。

约莫茶凉的差不多,她端起茶座,抿了口茶,也不说话就这么寂静着。

等的宋云璟、墨灵等人都不耐烦了,搞不清楚这个唐朵究竟想要干什么。

过了许久唐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地下的王婆子主动说。

“夫人,这是累了!不若夫人先行下去休息,奴婢观夫人气色并不好。”

王婆子在众多下人中算得上有话语权的,她起了这个头,便有很多声音附和着说。

“对呀,夫人累了就先下去歇息。”

她们也知道唐朵虽然是当家主母,可是却不得夫君欢喜,前些天更是被污蔑地在柴房住着,就连吃食也被断了。

如今好不容易出来,自然是困乏的很。

唐朵听到地下众人的关心,心中是暖洋洋的。

便是连下人都看得到她的付出,心疼她觉得她累了应该休息,而宋家人却只顾着自家利益与舒服,完全不管不顾她的死活。

孰好孰坏,一目了然。

唐朵眼见等待的时间差不多,也看清楚人心。

便开口说道:“诸位不要生气,我知今日之事是我们侯府对不起你们,我再此向大家赔罪。”

她起身向着众人鞠躬,身子直起的时候她口鼻中呛入寒风,咳了两声。

侯府这代主母,朝着她们这些别人口中的“下贱人”鞠躬,不知作何感受。

看的紫红都有点不忍心,主动站出来。

匍匐在地,“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顶撞墨姑娘。奴婢是为你感到委屈啊,这七年您的付出清晰可见,可是墨姑娘充其量算个外室,却敢如此行径。”

地下的人也主动说着。

唐朵厉声。

“安静!”

“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大家应该互相体谅。往后的时光里你们还要和墨姑娘时常打交道。墨姑娘没当过主母自然是有很多事情都不知晓,你们多带着她些。”

唐朵如此说,便是将自已指责个清楚。

往后墨灵便不要来烦她,而且婢女也没当过主母,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她就不相信墨灵能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唐朵这一身驭人之术,也是从母亲身上学来的。

她的母亲到底也曾是唐家的当家主母,给她教了很多东西。

王婆子主动站出来说,“夫人!这不合礼法啊,墨姑娘如今便是连个名分都没有的,要如何才能让大众信服。”

墨灵在唐朵身旁听到这句话心中抽痛。

是啊,她都来到这里一段时间了,便是连个名分都没有。

儿子和女儿的存在仿佛是个笑话,便是连私生子都比不上。

思及此,她紧攥着手帕,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落在宋云璟眼中便是动人非凡。

令人心痒。

尤其是此时灯光璀璨,更显示出墨灵的女儿情,朦胧美妙。

他主动站出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你们往后都不要再因为墨灵的名分而说她,我告诉各位,不日我便会让灵儿成为我的平妻,往后她也是有权力执掌侯府的。”

底下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侯爷竟然会为了这个外室做到这种地步。

这是在当众打侯府主母的脸啊。

只怕是宋府大厦将倾,乌云将至,观其细枝末节便可知将来的将来的走向。

王婆子心中唏嘘,当年二爷是如何艰难挣下的侯位,若是知道今日,只怕是悔不当初。

唐朵面无表情,目前宋云璟无论做出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不会惊讶,甚至都想拍手叫好。

往后,她过她的小日子,他们爱咋咋,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要不是因为想尽快查清青云之死,她便是不会管这件闲事。

“既然侯爷都这般说了,往后墨姑娘便负责侯府后宅之事了。”说着她站了起来,晃了晃身形。

“往后,这侯府中事她便不插手了。”

铺子、商号、产业,那些她费尽心思才打理得蒸蒸日上的事务便是全都不要了。

真痛啊,七年的心血,儿时的玩伴,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给他人做嫁衣?!

那也要看对方能不能穿的进去这样华美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