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难辨
唐朵在来明净堂的路上便听青云将事情详细地说了。
约莫是晚膳时间，琼花阁那边小厨房备了吃食，恰好几个孩子贪嘴便先行馋嘴的厉害，主动前去偷吃。
不曾想，再被下人发现时便已经躺在地上了。
府中下人是个嘴巴严谨的，她们先行禀报了老夫人。
恰好那是梅妃身旁的婢女特意前来送家书，看见此事便自作主张告知宫中。
还是宋老夫人主动吩咐将事情瞒住。
青云也是偶然路过方才得知事情的起末。
唐朵敛眉，心下对此事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如今……
她看着明净堂中的众人聚集，个个神色严肃。
“我竟不知究竟是何事竟让众人齐聚一堂，老祖宗今日的脸色也是如此，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先不经由我这个当家主母，反倒是先让旁人掺和了去。”
唐朵此话是在提醒明净堂的众人，以及梅妃身旁的丫鬟。
嫁到皇宫还总是插手侯府的事情，每个月开销巨大还要问侯府要金银。
唐朵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路。梅妃如今光彩的话亦是侯府门楣耀眼，连带着唐家也能沾光。
这才对于宋云璟的姐姐听之任之。
但今日之事确是过分了，她才是这侯府的女主人，旁人做何事便也是要经过她首肯的。
她们今日瞒过她前去太御医，并且暂时瞒住她，明摆着是把唐朵当成嫌疑人了。
“好大的威风！我竟不知你如今耍了这样大的谱子。”宋老妇人怒气更盛，因为曾孙儿如今闭目不醒，心中忧虑更甚。
她转头对着宫中专门派来的太医嘱咐道：“真是对不住，竟让你看了我侯府的笑话。还望今日我侯府无论发生何事，都请诸位保密。”
太医摆了摆手，他们看到的腌臜事更是数不胜数。
这种当家主母坑害外室的孩子，都算是小事一桩。
宋老夫人身旁站着的女子便是梅妃神旁边的亲信云落，云落如今站在老夫人身旁满脸忧心。
自作主张的开口道：“没想到唐夫人竟然是如此的蛇蝎心肠，便是连这样幼小的孩童都狠得下心出手。”
墨灵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地哭泣。
声音哽咽，好似被风霜打残的花骨朵般令人不由得心生惋惜。
她字字泣血，“都怪灵儿，那些食物本应该是灵儿和曼渺妹妹吃的，都怪孩子们贪嘴，不然的话如今躺在病榻上的应该是灵儿才对。”
曼渺也在旁跪下，便是哽咽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番话听得宋云璟也是心如刀绞。
没想到唐朵面上装扮的如此温善和睦，实则竟是个恶毒妇人。
亏他还想着委屈灵儿和曼渺以及那四个孩子，原是他仁慈了！
还不等他开口，他母亲林氏便率先出言。
“想不到啊，我宋家竟有了你这样的毒妇，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唐朵站立，她主动提出建议。“报官吧，此事便应该由秉公守法之人于高堂明镜下处理，而不是如今日一般私处在一堂，仅仅凭个人之辞便妄想做出裁断。”
众口铄金，坑害人命的帽子一旦给她扣上，那便是一生的污点，连带着唐家都不会好过。
宋老夫人将茶盏砸在唐朵头上，“报官？你还想要报官？你还嫌今日的笑话闹的不够大吗？”
茶盏的瓷片滑过少女的额角，划出一点鲜血。唐朵吃痛却不吭声，看得周围人触目惊心。
宋老夫人的脾气，她是知道的。
待你好时，便是如何都可；一旦她心存戒备便是会时阴时晴，且带了些暴怒倾向。
她苦笑，轻手抚上额头，轻嘶声。
“敢问哥姐儿是中了什么毒，现在身体还好吗？”
宋老夫人不屑一顾，“万幸发现的早，御医说若是再迟些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回来了，便是小儿痴呆的毒药。”
“不知可否询问，为何你们便确认是我干的？”
“这府上除了你这个主母还有谁七年无所出，嫉妒别人龙凤双全？”林氏是个嘴快的，也没个把门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宋老夫人闭着眼睛，“你想要证据？那便带丫头上来吧。”
只见一个约莫十五六七的小丫头，眼眸中满是害怕，面色苍白憔悴。
“是夫人身旁的大丫鬟青云下的毒，奴婢看到了，今日她还借口说是夫人想看看孩子们吃的如何，奴婢疑心便看见她拼命搅动着吃食。”
青云听到自已的名字立马跪下，张嘴便是哭泣。
“老夫人，奴婢没有。便是给奴婢几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出这等谋害主人家的事情。”
唐朵原本是无所谓的，但听到青云的名字瞬间紧绷。
她不害怕，她知道既然宋老夫人不敢让事情传出去，一定不会对她这个当家主母做甚。
但是婢女不一定。
她攥紧帕子，抿了抿唇，语气被动不知所云不如主动出击询问那个小丫头。
“你是何时看到的青云？”
“午时。”
“错，午时青云正在我院中为我做吃食，便是我院落中的人都可以作证。”唐朵没撒谎，那时她在午睡，青云和采薇都守在旁边。
更何况青云是个胆小的，她怎么敢如此做！
听唐朵如此说，宋老妇人差人把唐朵院中的几个婆子带了出来。此事关乎他宋家子嗣，马虎不得。
虽说唐朵将来的孩子会是嫡长子，可是到如今依旧没个影子的事。
谁能知道她唐朵能不能生产？还说这世事无常变化，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
想清楚了的宋老夫人是决定无论如何这四个曾孙儿的命是铁定要留下的。
那几个婆子得知此事，摇了摇头。
“青云在夫人午睡时确实出去了一趟，神神秘秘地。我们也不知她去干甚！”
青云匍匐在地，喃喃说：“我……我确实离开过院落，但我绝对没有去琼花阁啊，还请老夫人明鉴！”
唐朵眼看局势不利，语气近乎哀求。
“青云不是这般人，她随我嫁来侯府七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若是存心想要害那四个孩子，又如何会等到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