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的西塘好似没什么人,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刷到宣传广告,只是天青青,下着些蒙蒙小雨,看上去有几分烟雨江南的感觉……
带着陈若兜兜转转,她从包里摸出来了一个很复古的相机,我也不懂这玩意,只是觉着很新鲜。
“哟,这么专业?还有摄像机呢?”我无情嘲讽着,但只是说说而已。
陈若也只是翘着嘴得意的笑了笑,随即将相机按在我的手上,紧接着走到一旁的建筑物那里。
“这看起来挺不错,帮我拍拍。”
我拿着相机也不知道怎么摆弄这玩意,只得装装样子举起来,对着前边的陈若假装拍了一下。
可拙劣的演技并不会骗到她,走过来结结实实的打了我一肩膀。
“你当我傻啊,按快门在这里,还有遮光罩都没摘开!”
说完后她又收起那副生气的表情,转而变得温柔可爱,美丽动人……
“拍拍拍,拍吧你就……”我只得揉了揉肩膀,配合着她,按照她说的要求反反复复拍了好几张。
后边的建筑为某家住户的门口一样,门槛有些破旧,但嵌在石缝中屹立,门上挂着对虎头门扣,贴着幅门神,好似在这里很常见这种门饰……
“你这张就拍的很好啊,就是不好好拍!”
估摸快有20来张,陈若才满意的回到我身边,拿去相机查看时脸上时喜时皱眉。
“我又不是你奴隶,本就不想给你拍。”我没理她,这地方看也看腻了,该换下一个地方了,女人就是磨叽。
可就这时她拉住了我,将我拽到那扇门面前……
“你干嘛?我不拍这些玩意。”没等我迈出去腿,就看她另一只手已经成拳头模样,见此只得站哪里跟个弱智一样任由她拍。
来来回回又帮我摆了几个poss,此时天色也阴了下来,好似还在下些小雨,但她还是乐此不疲的帮我拍。
一直到有人经过,她叫住那人,很礼貌的请求她帮忙按一下快门。
我看着她走来我就知道,要拍合照,我不太愿意,到这我就直接走开了,拍了拍肩上的雨水转过去小巷子。
虽然我看见了路人那诧异又有这些尴尬的表情,还有陈若定格住的开心表情,但我可没想搞这么亲密,关键也还是在下雨。
“下大雨了还搁这里拍,爱上哪拍拍去吧,我没那破心思,傻b!”我自顾自走了快一两分钟,转过头去没见她跟上来,我也懒得管她。
估摸没一会,雨就大了起来,开始落在青瓦砖顶上打到凛凛响,沿着排列从最外沿聚成水线坠落,层次分明的石板路阶梯开始如瀑布一般洪泄,冲刷着缝隙中的青苔或是野草……
我身上没怎么湿,淡定的来到一家茶铺馆里,三三两两的人,掌柜的是个白花花胡子老头,正坐躺椅上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来您这避避雨嗷叔。”我抽出根烟,顺势也递了一根过去,但他点完头又摇摇头。
“这地方看上去没什么游客啊,景挺不错的也。”我叼着烟将衣袖抬上去几分,接着又把裤脚卷了上去,鞋子好歹没湿,敢在下大前来了这里。
那大爷还是没有说话,见此我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坐在板凳上跟众人一样看看手机,喝口水,听着外边大雨倾盆。
“那女人应该不会傻到下雨不知道躲。”我才想起陈若,刚才没见她跟上来,穿着是运动鞋应该会跑,正想着打个电话给她,就有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
“奈哥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李欣欣的声音,我还以为是陈若打来的,这女人微信每天准准的发了特多消息,我就干脆免打扰不想看见红点,这突然打个电话过来我还有些不自然。
“什么事?”
“你不在家吗?”
“不在,什么事?”
“我煮了一锅玉米萝卜排骨汤,现在在你家门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这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这女人真是有点神经,自已做了自已吃,还给我送来,我搓吃她煮的玩意,鬼知道里面会不会加点什么料。
之后找到她的联系栏,随便敷衍了几下后也算没了闲事。
此时心猛的一紧,那撕心裂肺的感觉又传来,疼的我一时不敢去呼吸,只觉得心脏犹如绑着千丝万缕细线,一呼一吸都在拉扯细小的组织神经……
“我操!”我缓了口气,大声的喊了一句,这惹的周围的人都看向了我,我没管那么多,只是大口吸气着,这感觉特他妈恐怖,特他妈的恐怖!
紧接着这雨下了会又小了许多,好似只是一场玩笑一样,见此景我便没想着打电话回去,手中的烟也燃了一半,只是刚才不敢呼吸的时候,手指加紧瘪了过滤嘴。
起身朝着来的方向走过去,莫名觉着那个擦药都显得笨拙的女人,或许真的不会跑,只会站在某个屋檐下时不时被雨淋着。
走到那个台阶就看见了那个路人,正打着伞,被陈若要求帮忙的路人。
“刚刚跟我一起的那个女人往哪边走了?”
我拦住她,问了一句,可她确实带着某种表情,像是嫌弃还是怎的,只是摸摸指了一下身后,也就是刚刚拍照的那个地方,接着她走了。
我也不在意,路人罢了,管她怎么看我,没想多久就继续往回走过去。
经过雨水冲刷的小镇变得更有些江南风味,一路上我看见那些建筑被洗去身上的灰尘和老旧,在雨水加湿的作用下,颜色更显的古老,那样质朴,烟雨江南……
虽然这里是安徽,但这种场面不禁让我停下来驻足观看,一时尽慢了脚步……
也估摸过了四五分钟,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地方,陈若果然在这里,站在门前面,脚底下是为数不多干的区域,好歹头顶的屋檐够宽敞,这才没淋到她。
“还在这呢?”我看了她一眼,她正站在那,像是靠着墙,眼角有些湿润,但她看我的时候又成了月牙一般。
“你去哪里了?”陈若走了过来,站我面前看着我,不像是个有脾气的人。
我皱了皱眉 ,近距离下我能看的很清楚她眼角残存的泪花,但我也不想说出来争论什么,只得假装买伞一借口搪塞过去。
“那现在再拍一张吧,总得有个纪念不是?”陈若从怀里掏出那个相机,眼睛变得很明亮,我知道那是泪水的作用,竟然显得有些可怜。
无奈在这拍了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她笑着,照片外她也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