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抛开事实不谈还谈什么
最后一节课上；
根本没有多少人听课。
岑煜阳看一眼讲台上的老师。
斜着身体，往花戎的方向靠过去。
他们讲小话的声音零零散散传过来；
“我靠！这次真的操了！听说赵雅雅那只手伤的挺严重的！”
“可我还是不信，姜瑜平时那么文静，她怎么就突然用刀子伤人了？会不会有别的原因？”
旁边一个女生开口：“你们不知道吗？赵雅雅那小贱货人可是经常带人欺负姜瑜，要我说，姜瑜这次干的漂亮！”
刘执脸色不太好。
“赵雅雅家和学校有点儿关系，姜瑜这次被朱大郎带走，怕是解决不好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岑煜阳听了半天，还是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只好半斜着身体靠在墙壁上；
时不时听会儿课。
祝卿安拿手机捣鼓半天。
放下后看着岑煜阳头顶上的呆毛；
微微出神。
一节课就在班上人的嘈杂声中过去了。
花戎他们被朱斌叫去了办公室。
祝卿安揣着一包纸巾:“走吧，吃饭去。”
岑煜阳看看姜瑜的位置。
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只剩下一摊水渍在那儿，尤为刺眼。
“怎么了？”
祝卿问他。
岑煜阳摇摇头:“没事，走吧。”
俩人不紧不慢的来到小食堂。
看着排队排到大食堂门口的人。
岑煜阳眉心跳了跳；
这些人，课间跑步的时候；
一个个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了。
一到吃饭的时候跑的比豹子还快。
岑煜阳看了看人流惨淡的大食堂。
问祝卿安:“要不就去大食堂对付对付？”
祝卿安没有意见:“走吧。”
两个人走进大食堂。
里面设有七八个窗口。
每个窗口只排了十几个人。
岑煜阳看每个窗口的菜系都一样。
就随便站了一个队伍。
轮到两人的时候。
食堂大妈拿起一个餐盘 ；
一勺满满的舀下去。
岑煜阳眼睛一亮！
还觉得体委他们太夸张了。
这食堂大妈还挺大方.........
下一秒；
岑煜阳眼睁睁看着被抖下一半的肉；
嘴角抽了抽。
这大妈的手抖的也太过分了吧！
他收回那句话！
岑煜阳看看祝卿安的。
也是少的可怜。
岑煜阳把餐盘举到那大妈面前。
“阿姨，我可是付了十五块钱的餐费，你这个菜八块钱的量都没有吧？”
那大妈面无表情的白他一眼。
“打好菜就让开，别挡后面的同学。”
岑煜阳：“..........”
他总算知道刘执为什么天天骂大食堂了；
不是没有道理的。
祝卿安拉走岑煜阳。
随便在一个位置上坐下；
他将筷子递到岑煜阳面前：“凑合着吃吧，待会儿去超市。”
岑煜阳深吸一口气。
勉强夹一块茄子送进嘴里。
...............
嘴里的茄子被他吐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整个人炸毛的跳起来指着那盘菜。
“靠！这他妈是人吃的吗？这学校富得流油了？盐不要钱啊！”
岑煜阳声音不小。
旁边默默吃饭的人纷纷转过来看着他。
赞同的点点头。
祝卿安尝了一口岑煜阳盘子里的茄子，脸瞬间绿了。
他忍着咽下去。
递给岑煜阳一张纸巾：“走吧，别吃了。”
说着，明目张胆的拿出手机不停的往屏幕上敲字。
岑煜阳看看桌子上的那两盘菜。
嫌恶的翻一个白眼。
“我还以为体委他们夸张了，现在这么一看，他们说的还是含蓄了！”
就这种食堂的烧菜水平和服务态度。
还能存在也是个奇迹。
岑煜阳抓抓头发。
“走吧 去超市吃泡面去。”
祝卿安拉着岑煜阳的后衣领把他往回带。
“去寝室吧，我叫外卖了。”
“什么！？”
岑煜阳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已经在祝卿安的宿舍里。
捧着一盒热气腾腾的鳗鱼饭。
八中对管控外卖这一块儿非常严。
别说送进宿舍了。
进校园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他实在是好奇祝卿安是怎么把两盒鳗鱼饭弄来的。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不是。”
岑煜阳埋头扒一口饭：“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弄来的？”
“多认识了几个走读的而已。”
祝卿安说的再平常不过。
仿佛这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岑煜阳暗暗感叹；
这学神就是不一样啊。
别人难办的事情对他来说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吃完饭。
祝卿安说什么也不要岑煜阳的钱。
岑煜阳只好将他寝室里垃圾收拾带走。
下午太阳火辣辣的照在操场上。
篮球场上这会儿没什么人。
俩人进了教室。
后排，花戎他们一堆围在一起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看到他们。
花戎招招手:“安哥，阳哥，快过来！”
“干嘛呢你们？”
几人很自觉的给他们让开两个位置。
张一辉义愤填膺：“就是姜瑜那件事，朱大郎坚持要她退学，赵雅雅她爸妈已经报警了，闹挺大的！”
旁边女生接过话：“朱大郎这件事儿做的太缺德了！那赵雅雅平时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还有赵雅雅她爸妈！怎么好意思报警的！”
“就是就是，欺负人家姜瑜从小和爷爷奶奶长大没人撑腰呗。”
这件事儿，班上的人大都倒向姜瑜。
身为受害者的赵雅雅倒是没人替她说话。
岑煜阳时不时插一两句：“听你们这么说姜瑜经常被赵雅雅欺负，那朱斌知道吗？”
“朱大郎当然知道！可那孙子怕事儿，赵雅雅家里有点关系，这次又是姜瑜先动的手，肯定拿她开刀了。”
几个人围在一起唾沫星子乱飞。
骂了朱斌一下午。
岑煜阳摇摇头。
班主任做到朱斌这份儿上，也是绝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就是朱斌的英语课。
他一来，班上大部分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朱斌照常上课。
有人可没轻易放过他———
“老师，我想问一下姜瑜这件事怎么处理？”
花戎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他胖哥。
勇士啊！
就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了！？
朱斌不想理他：“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刘执不依不饶。
“姜瑜是我们的同学，我们只是想知道你要怎么处置她。”
朱斌阴沉着脸把书砸在讲桌上。
“刘执！你别得寸进尺！姜瑜她用刀伤人，你们还帮她说话，那赵雅雅就不是你们同学了！？”
“那赵雅雅平时欺负姜瑜的时候您怎么什么都没说呢！？”
站起来的是一直替姜瑜打抱不平的女生。
看起来她也是忍朱斌很久了。
朱斌指着那个女生。
“胡瑶！你少胡说八道！你一个成绩倒数天天闯祸的人你凭什么说人赵雅雅！？再说了，那赵雅雅为什么就欺负姜瑜，怎么不欺负其他同学？她自已就没有问题吗！？”
！！！
班上人目瞪口呆的听完朱斌的这番言论；
所有人心里只飘过一个字————
操！！！
这下很多人坐不住了。
张一辉身为班长，率先作表率。
“老师，你这话说的就过分了，赵雅雅平时怎么样我们大家都清楚，她先欺负的人，怎么还要受害者反思自已的错了呢！再说了，姜瑜肯定不会无缘无故伤人，你好歹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就是！！”
全班人附和。
朱斌简直要气吐血了。
“你们反了你们！！我问你们，姜瑜拿刀伤人是不是事实！？”
“是事实，可您也不能不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就要把姜瑜退学处理吧？”
朱斌被噎了一下。
涨红着脸扯着嗓子嚷:“我怎么没有了解了！你们知道个屁！？抛开事实不谈，姜瑜一点错也没了，在这件事上，是她先动的手，就算有什么隐情都是空话，谁让她动手了！？”
为姜瑜抱不平的人傻眼了。
这朱大郎平时偏心也就算了；
这次事关一个女孩子的前途。
他居然还这种态度。
刘执都想抡起袖子上去干他了！
“抛开事实不谈你想谈什么？”
所有人回头。
岑煜阳拿一支笔在手上转来转去；
和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神色有些冷。
朱斌暴怒的将水杯砸在地上！
颤抖的指着他们：“你....你们......你们厉害，老子不上了，你们他妈的爱学不学！”
他吼完，砸门而去。
刘执骂骂咧咧的带人把地上的玻璃渣子打扫干净。
班上人闹闹哄哄的在指责朱斌。
“你们够了！烦不烦！？老师都被你们气走了，姜瑜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儿！？”
一个脸上长满雀斑的女生站起来把英语书砸在桌子上；
............
胡瑶本来在扫地。
一听，一脚用力踩在扫帚上。
旋转一圈把木棍抽了出来。
她指着那个女生：“林飘，朱大郎是你爹？就你爱学习，就你好学生，姜瑜是我们同学怎么就不关我们事儿了？”
林飘也不甘示弱：“本来就不关我们事儿，我们是学生，任务就是好好学习，你成天一副大姐大的样子装给谁看呢，姜瑜是你妈啊！？”
.........
胡瑶拖着木棍走到林飘的座位前：“你说什么？”
林飘：“我说姜瑜是你妈！怎么了？”
..........
嘭！！
在外面接水的一个九班学生被七班传来的动静吓一跳。
他好奇，走到门口————
七班原本摆的整整齐齐的课桌被撞得乱七八糟。
不知道是哪些人书本零零散散的掉在地上；
一个短头发的女生正揪着一个脸上长满雀斑的女生狂揍。
旁边的男男女女打成一团。
接水的男生：“............”
靠！！
花戎他们本来是拉架的。
但一个喜欢林飘的男生居然帮着林飘打起了胡瑶；
张一辉又去拉那个男生；
岂料那男生打急眼了。
给了张一辉一拳，鼻子当场就见了血。
刘执见好兄弟被打，哪还坐得住；
揪起那男生的领子就开打起来。
最终，两个人的战斗升级成了班级的群殴。
岑煜阳看着书本扫帚满天飞；
看看祝卿安：“同桌，我们要不要去拉拉架？”
祝卿安将人拉起来站远些：“先观摩观摩。”
这场战斗没持续多久；
就被巡查的教导主任钱福抓了个正着————
钱福听到七班动静挺大的。
还疑惑朱斌在干什么？
一到门口，看到面前的群殴现场；
眼镜都歪了。
“你们在干什么！！！”
.........
七班人干上头了。
现场闹哄哄的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刘执一拳一拳往那男生砸去：“时钟你他妈的，女生打架你掺和个毛线！你个傻逼！”
一根棍子从混战中飞到钱福的脚边。
钱福：“...........”
他捡起地上的木棍。
把教室的铁门敲得震天响！
“你们胆子肥了是不是！都给我停手！！”
七班人听到动静，纷纷停手；
一看是老福；
他们赶紧散开。
钱福喘着粗气。
看着满地的书，有两个女生还揪着互相的头发。
指了指他们：“你们两个给我撒手！你们七班厉害了啊！全部给我到思政处去！！”
他们害怕老福。
都乖乖的排着队，一个一个走出去。
钱福看了看后面。
有两个人插兜靠墙，好不悠闲；
“祝卿安岑煜阳！你们也去！”
“老师我们没........”
“走！”
........
祝卿安走在前面：“走吧，没事。”
岑煜阳叹口气跟上。
钱福扫视一圈战场。
发现还有一个男生：“你也去！都别想逃！！”
男生：“老师，我只是来接水......”
“少废话！！”
............
他赶紧跟上七班大部队的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