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羽绒服
“哥哥，我吃完了！先回房间了。”凝光放下碗，起身向房间里走去。
“等等！”凡慕喊住了凝光，起身把一旁的袋子拿了过来，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朝她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小凝光，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哥哥？”凝光略显疑惑的走了过来。
凡慕举起了手上的袋子，晃了晃说道:“你猜猜这是什么？”
“嗯……。”凝光沉吟了一下，明亮的眸子盯着袋子仔细看了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说道:“是...毛衣？”
凡慕笑了笑:“很接近了。”
“很接近了？”凝光琢磨了一下凡慕说的话:“是...衣服？”
“嗯哼！”
“哥我猜不出来了！”凝光果断放弃了，衣服有那么多种，她完全猜不出来。
“哥！是什么衣服啊？贵不贵？”凝光好奇的凑了过来，有些担忧的说道。
以往凡慕买了衣服一般都是直接拿回来的，就算有包装包着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特意一脸笑容的问她，这件衣服肯定很特殊。
“不贵！”凡慕用手在自已穿的衣服上擦了擦，随后打开了袋子，炫耀似得说道:“铛铛！”
凝光向袋子中看去，是一件绣着各式各样花纹的厚衣服，花的颜色很淡，但却栩栩如生，看到的一瞬间仿佛闻到了花香。
凝光一眼就看出这是当今璃月城非常受欢迎的羽绒服，她班级里的同学基本上穿的都是这个。
“哥！”凝光一脸担忧的说道:“这件衣服很贵吧？要不去退了吧？这都可以买三件大衣了。”
超乎凡慕预料的是，看到衣服的时候，想象中小凝光那开心和惊喜声并没有到来，反倒是一脸担忧。
“不贵！”凡慕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你还不相信哥哥吗？”
“快去试试合不合身！”凡慕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凝光，催促着她快去换上。
“可！”凝光还想推脱，可看着凡慕那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沉默一小会缓缓的说道:“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已的错觉，凡慕感觉刚刚的凝光最后说话的时候好像带着一丝落寞，就像他是一个逼良为娼的恶人，逼着良家妇女去青楼一样。
“应该是错觉！”凡慕赶紧摇了摇头，打断了思绪:“小凝光应该非常喜欢吧！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身。”
一想到这，凡慕有些默然的低下了头，眼神中开心的情绪也暗淡了许多，自嘲的笑了笑:“相处了这么多年我居然连小凝光穿多大的衣服都不知道！”
“真是……失败啊！”
一想到买衣服时，被服务员问到要多少码的衣服时，那种失语感，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跟店员比划了一下，尽量往大的说。
“哥哥我穿好了！”
凡慕抬起头，就看到凝光那白金色的头发散落在腰间，额头垂下的朱红色流苏与赤色的瞳孔相呼应，反倒是身上穿着的毛绒衣到显得些许不协调，毛绒衣的大小已经快到凝光的膝盖了。
“这...！”凡慕一直都知道凝光是一个美人胎子，以前穿着破旧的衣服就已经很好看了，怎么反而穿上毛绒大衣就显得些许不协调，当然比起以前的落魄公主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买大了呀！”凡慕笑着帮凝光整理了一下仪容，有些可惜的说道，却突然被凝光抱住了。
凝光双手死死的抱住了凡慕，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中，感到无比的温暖，闷声笑道“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听到凝光的话语，凡慕低声的笑了笑，这次他是真的开心，轻轻的抚摸着凝光那因为营养不良导致些许发黄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声音沙哑又带着些许期待的说道:“小凝光哥哥帮你梳下头发吧？”
“嗯！”
看着怀中仿佛要跟自已融为一体的凝光，凡慕的眼眸中泛起温柔，轻轻的抱起了她，拿到梳子坐了下来。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有的只是窗外的虫鸣，狂风吹动着树叶，传出沙沙作响的声音。
凡慕把小凝光的头发梳了一遍又一遍，遇到打结的地方也会轻轻的梳，直到她的头发顺的不能再顺了。
突然凡慕想到了些什么，伸手在衣口袋里掏了起来，拿出了一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以琉璃百合为原型所制成的发簪。
很普通，就像是在路边摊两元买的，事实上也差不了多少，这是他买衣服的时候店员小姐姐送给他的，算是附赠品。
“要不要哥哥帮你弄一个发型？”凡慕小心翼翼的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要。”怀中的人儿闷闷的说了一声，不再发出声响，但这也够了，得到肯定答复的凡慕便开始小心的帮小凝光扎起了发型。
凡慕生疏的将小凝光的头发分成两束，在头顶左右两侧梳成两个发髻，最后把发簪插了进去。
“好了！”凡慕温柔的拍了拍怀中的人儿:“走，去看看，好不好看？”
“好。”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凝光丝毫没有从凡慕身上下来的意思。
无奈，凡慕只能抱起凝光朝水缸走去，直到到了水缸前，凡慕再次拍了拍她，凝光这才依依不舍的从凡慕的身上下来。
看着水缸中照映出的凝光身上穿着不协调的衣服外加小脑袋上明显大一号的发簪，搭配着她这一身，看着些许怪异。
凡慕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说道:“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摘了。”
见凝光没有反应，凡慕愈发的认为小凝光不喜欢这个发型，伸手想要给她摘下来，却被躲了过去。
“我很喜欢。”凝光的声音平静又十分微小的说道，垂着眼看着水塘中的倒影，让人看不清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这个样子落在凡慕的眼中，是小凝光不想让他伤心所以才说的。
凡慕打了个哈哈说道:“小凝光不用勉强的，要是真不喜欢可以摘了。”
“对了，明天我有时间了，要不要哥哥送你去上学？”想起白天的事，凡慕装作不在意的说道，一边在偷偷打量凝光的神情。
就看见凝光低着头，眼角开始落泪，紧咬嘴唇，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身子一抽一抽的。
“别哭啊！”凡慕有些慌了，上一次凝光哭的时候还是一年前，怎么哄，他还真没有什么经验，仔细想了想，认为是发型不好看，只得安抚道:“摘，现在摘在别哭了好不好？”
“不，不是！”凝光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双手胡乱的在脸上擦拭着，她想停下来，可怎么也控制不住，声音哽咽的说道:“凝光！凝光只是太开心了！”
说完，就猛的扑向了凡慕，猝不及防下凡慕倒了下去，所幸没有受伤。
而凝光则是在凡慕怀里大声哭了起来，泪水把他的衣物浸湿了一片。
凡慕愣了一下，不知道凝光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哭了。
“哥哥真的好讨厌，为什么突然对小凝光那么好？”凝光的双手死死的抓住凡慕的衣服，声音中充满了委屈:“明明...明明白天哥哥就在旁边却没有接小凝光，凝光...凝光还以为哥哥不喜欢我，还以为哥哥要抛弃小凝光一个人！”
“怎么会呢？”凡慕有些尴尬的说道:“哥哥只是穿的不好看，怕你被同学嘲笑。”
“凝光不在乎！”凝光大声的答到，泪水止不住的向下流淌:“哥哥你知道小凝光有多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接送吗？哥哥你知道在学堂别的同学是怎么说小凝光的吗？”
没等凡慕回答，凝光又接着说道:“他们说小凝光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
“小凝光也想让他们知道她有一个非常非常爱小凝光的哥哥！可是哥哥你从来没有来接送过小凝光！”
“还有明明哥哥你从来没给自已买过新衣服！都是穿别人剩下的！却还要给小凝光买新衣服！”说到后面凝光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心中的情绪全都爆发了出来。
“明明凝光只是一个累赘，是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废物，明明.....明明哥哥不是凝光的亲哥哥，为什么哥哥要对凝光这么好，为什么哥哥这么蠢，可就是因为这样小凝光真的...真的好喜欢哥哥！”
凡慕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凝光的反应会这么大，随后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像是在安慰一个正在哭闹的婴儿一样，任由她的泪水涂抹在自已身上:“小凝光怎么会是累赘呢？小凝光永远永远都是哥哥的宝贝！”
渐渐的怀中的哭声越来越小，慢慢的消失不见，耳边传来一道细微的呼吸声，凝光睡着了，凡慕缓缓的温柔的将她抱回了房间，轻轻的放上了床，想要离开却被死死的拉住衣服。
“哥哥凝光好喜欢你！”睡梦中的凝光嘴唇微动发出轻微的声音，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所以哥哥不要抛下小凝光一个人，小凝光什么都会做，不是累赘。”
或许是害怕吵醒了凝光，这一次凡慕没有给出回应，只是沉默的看着睡梦中的凝光。
这些年他确实忽略了小凝光的感受，无论小凝光在怎么早熟，她依旧只有七岁，是一个缺爱渴望被爱的孩子。
也幸好凭借这次的事情，让小凝光吐露出了自已的心声，使他认识到了自已的不足，有改过的机会。
凡慕伸手轻轻的抚摸凝光的秀发，感受到手心中的粗糙，他们心底暗暗发誓。
他一定会让这一切好起来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