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奶奶
砰-砰-砰——
所有窗户全部关上，从外面看不到屋里一切。
返祖丹被许玉泽拿出，放在啸月天狼面前。
“我们做一个交易，这颗丹药送你，你帮我一个小忙就可以。”
尽管返祖丹表面有屏障隔着，但啸月天狼还是一眼 认出这个东西是什么，那是他来自传承的记忆，永远不可能忘记的神物。
“嗷呜-嗷呜——”小家伙瞳孔泛红，身上一阵淡紫色光芒闪烁不定，那是小家伙在冲击封印。
“这枚丹药叫做返祖丹，能够让你回溯时光，获得先祖的血脉之力，甚至，获得更好的传承。”许玉泽拿起返祖丹，故意晃过小家伙面前。
“想要，就拿出你的真实身份！”
“返祖丹！不可以！这太珍贵了。”一旁的源千念失声惊呼，一把握住许玉泽手。
这枚丹药的恐怖，她早在阵神写的书上看到过，毫不客气地说，运用得当，哪怕是最劣根的老鼠，也能返祖上古血麒麟。
源千念急，有人比他更急。
“唔——嗷！”
锁在小家伙身上的封印破除，连带着，它头上飘逸蓝纹也被撕碎，一枚黑色月亮印在小家伙额头闪动。
雪白的四肢长出一条条扭曲的墨色纹路，从脚跟往上爬，最终爬到肚皮位置停止，盘旋成一个诡异图案。
比起刚刚漂亮俊秀的蓝弧贪狼外表，啸月天狼更加威武，黑眼金环，月亮虽在眉心，却感觉是在云中，飘渺不定。
“它——”目睹小家伙变身，源千念说到一半，生生停住，许玉泽转过头来时。
源千念已经如燕归巢般朝啸月天狼扑过去，一把薅住它耳朵。
“哈哈，好可爱的小狗狗！”少女银铃般欣喜声响起，拿着匕首的许玉泽站在旁边，天狼尽管想龇牙，却只能老实闭嘴。
“哈哈哈，小耳朵摸起来好舒服，小哥哥，你快试试！”操控身体主动权的妹妹扭过头，一把拉过许玉泽的手抚在天狼头上，因为高兴，眼睛眯成月牙，伸手摸着啸月天狼脑袋，一脸享受。
谁能想到，引领狼族征战四方的啸月天狼，此刻却被两个“普通”人蹂躏。
“小哥哥，姐姐生气了，让我回去，念念在黑屋子，从来没有玩具，我喜欢小耳朵，你不送人好不好？”源千念可怜巴巴抬头，极力克制眼泪。
许玉泽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神，时光倒流，好像看到童年的自已。
柳树下，他望着别的孩子在草地上放风筝比高低，满心羡慕。
尽管那时候穷，镇里人没什么钱，但有手艺，天空中飞的，都是些自已父母用竹条搭成“王”字，再糊上一层宣纸做的风筝，成本不到一块。
他不一样，没有父母，不但只能远远望着，还得躲在暗处，因为但凡多靠近一点，孩子王就会带着“下属”来打他，让他这个丧门星有多远滚多远。
那是他无法改变的过去，他只能望着，孤独地望着。
……
“玉泽！玉泽！”见许玉泽沉默，源千念在他面前挥手：“你怎么了，念念乖，念念不要了，好不好？”
许玉泽回过神，看着源千念脸上的泪痕，轻轻抚摸她的头：“念念，没事，小耳朵不送人。”
回过神，许玉泽掐指，看向小耳朵，再一次虚空画符：“返祖丹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听话。”
说完，符咒随即完成。
“敕！”
紫色符影射进小耳朵体内，这次，小耳朵没有反抗，欣然闭上眼。符咒封印下，黑色纹路渐渐消失，蓝色线条又长了回来。
“念念，这个办法不够严谨，你在家等我，如果今晚我没有回来，你就告诉姐姐，赶紧离开。”
不等源千念拒绝，许玉泽拉开门，闪烁而去，三两步消失在院里。
咬着嘴唇，源千念嘴角苦涩，苍老的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望着许玉泽飞奔而去的方向，她下意识轻抚小耳朵脑袋。
从小到大，没有玩具的，又何止是妹妹。
为保证万无一失，许玉泽打算亲自上阵。
甩掉尾巴，穿上一身黑衣，带着斗笠，许玉泽蒙面走进雪城最大的商会——麒麟会。
看到许玉泽打扮，见多识广的小厮眼中一喜，今天怕是来大生意了。轻轻走上前，小声道：“大人，您有什么需求，咱们帘后说。”
许玉泽跟着小厮来到帘后，淬体境护卫手持长戟，站在屋前。
宽阔大院中，雕龙画凤的房子一字排开，银窗金纹，大约有三十来间，每间屋子上面，都用烫金大字写着阁房雅称，房子后，是麒麟会的拍卖场以及限制藏宝楼，很是气派。
“您随我来。”
两人来到一间名叫斋云居的房间，小厮拿出钥匙开锁，两人进屋后，又从里面锁上。
虽是白天，屋里四面都亮着灯，屋里一目了然，两张椅子，一张木桌，以及一壶还有余温的紫砂茶壶。
大门一关，只听见咔嚓一声，黑色钢罩罩往大门，屋外声音，分毫进不了屋子。
小厮递来沾好墨的笔：“大人，你要是有什么想买卖，或者是其他条件，您尽管在纸上写。
小的也用同样方式给你答复。”
许玉泽嗓音变换，似女人一般，变得更加尖锐短促。
“我有一个东西要拍卖，价值连城，超过十万金。”
听到“女人”的话，小厮呼吸紧促了三分，拍卖的提成是成交价格的3%，自已作为介绍人有0.5%，十万金，那就是五百金，足够自已背下一本凡级拳法！
“您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我要求这个拍卖品，今天就出发，连夜奔往玄冰城，三天以内，赶到玄冰城拍卖。”说完，许玉泽拿出偷来的五百金票放在桌上。
“这是给你的定金，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亲自跑一趟，事成之后，我给你再加一成好处！”
小厮刚想说，没见过这么奇葩的要求，怀疑许玉泽是逗他玩，但看着五百金定金，立刻闭上自已嘴巴，谁会拿五百金随便开个玩笑？
最后再听到许玉泽说有一成好处时，整个人狂喜，大生意无疑！
最少十万金，一成，就是一金！
他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五张金票被许玉泽推上前，小厮咽了咽口水，右手不自觉摁住金票。
疑惑道：“大人，您就不怕，我中途带着您的货，跑了？”
“我没记错的话，麒麟会在每个外出人员身上，留一种香，只要货物价值高，只要你还活着，哪怕远隔万里，也能一天内追查到。
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小厮点头，客人懂得越多，证明交易越可靠，想到自已的一万金奖励，他咽了咽口水：“大人，我才达到淬体境，如果您的东西太大，我怕是不好带。”
咚——
一颗拳头大小的奇怪石头被许玉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不是松雪石吗？”小厮指着石头道，松雪石，在其他地儿还少见，在雪原，大街小巷，可到处都是，一点都不起眼。
许玉泽不说话，指着石头中间一条整齐的裂缝：“拍卖的时候记得，暗标，会有人买下他的。”
石头不珍贵，珍贵的是石头里的东西。
小厮了然，拿起松雪石，里面的东西不重，自已带着走很轻松，随即点头：“这单我接下了，谢大人栽培，我送您出去吧。”
“嗯。”
小厮扭开地道，两人沿着地道走了足足一刻钟。
小厮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分叉口道：“大人，按规矩，我只能送您到这，左边是到东城朋来客栈的后院，右边是东城怡红院闲置的红帐房。”
背景雄厚，偏偏迎来送往都贴心到位，处处照顾客人方便。
管中窥豹，怪不得麒麟能成雪国数一数二的商会。
“我们认识吗？”许玉泽莫名其妙看向小厮。
小厮抬头，和他对视，对视瞬间，黑暗中，小厮疑惑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大人，我们不认识。”
“再见。”许玉泽潇洒离去。
石头里有东西不假，但那是应付麒麟会检查，在没发动之前，根本什么都没有，反之，那五张被小厮摸过的金票，才是许玉泽此行的关键，符咒早已顺着对方的手，爬进脑袋。
小厮怎么走回屋子的他忘了，他只记得和财神爷分手后，自已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财神爷今晚就被人杀死，自已卖了十三万金回到雪城，才知道死讯。
因为实力弱，被上头硬拿走十三万金，自已拿命赌的酬劳，一个子都没有，反被黑心掌柜侮辱，一辈子只能是个淬体苦力。
越想越气，小厮看着眼前随处可见的雪松石，心里隐隐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回到屋子，小厮用笔在纸上写下一串无序数字，然后将纸折叠做信，再折出一个信封，把纸放进去。
开门走出屋子，给掌柜汇报两百金定金，在玄冰城拍卖一封信的事，听说价值不过是一千金，掌柜满脸不愿，小厮说自已想存钱买功法。掌柜拨给他五十金路费，让他签下生死状，由他自已去跑。
小厮带着东西，顺利离开雪城。
他离开瞬间，一架马车，不紧不慢地紧随其后。
等马车也离开雪城，城门边，许玉泽漫步走向城主府。
这下，终于可以心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已心里越来越沉重，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的直觉不会骗人，可关于预测，自已最起码要纳气境，才能简单起卦看大体方向。
越想心越慌，许玉泽速度加快，不知为何，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家里那位“老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