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湾早上醒来的时候胃有点不舒服,随意吃了腹可安片,就出帐篷看见了给人递酒的车力嘎巴。
梁湾的动静吸引了车力嘎巴,他看见梁湾就满脸笑容,拿着水袋走过来,
無錯書吧“来,喝口马奶酒。”
男人笑得淳朴,可能是面相原因,看着并不真诚,反而有些不怀好意。
梁湾道了声谢才接过酒,却没有喝,而是收拾帐篷,
“姐,我帮你。”
“不用,小簇,护身符记得戴好。”
帐篷收好放进包里,梁湾拎着包走到苏万身边坐下,随后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你们有闻到...”
梁湾有些头晕,抬手扶着头晃了晃,便听到了车力嘎巴的话,
“沙漠里确实要注意很多。以后不要老想着什么水怪或者火烧风之类的,你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更可怕的东西,是人心。”
梁湾彻底失去意识,等再醒来,已是另一个地方了。
昏迷的梦依旧是自已死的那一幕,梁湾坐起身。
眼里的恐惧还没有散去,大口喘着气,手边就是自已的背包。
这些沙子,是白色的。
梁湾被沙子吸引了注意力,大脑里的画面一点一点被擦去,终于不用陷入那持久的梦魇。
彻底平复好情绪,梁湾打开背包发现吃食和水都没少,打火机也在,不免松了一口气。
四周没有看到黎簇他们,倒是有不少卡车。
背起包走了一步,梁湾猛然警惕起来看着四周,地面震动。
弯腰从行军靴里拔出一把匕首,梁湾警惕地看着四周。
眸色微微冷下,再试探性地走了一步,震动更强。
努力平稳呼吸,握着匕首的掌心湿濡,全身紧绷。
后面!
梁湾侧身躲过,但是脚腕被缠住,一下就被拖倒在地。
匕首没有掉落,却也不小心划到了手掌。
卷腹将藤蔓隔断,梁湾恍惚间听到了一声嘶吼。
但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求生的本能让她立马翻身爬起逃跑。
猛然,巨大的影子将梁湾笼罩其中,那形状看着像极了蛇。
掌心血液滴落,那怪物在空中晃动,却始终没有攻击,仿佛在衡量什么。
梁湾跑出了攻击范围,看着那巨大的绿色藤蔓慢慢回到了沙子下面,她才跌坐在地上,全身无力。
不过刚刚那声嘶吼,是真的吗?
梁湾起身往外走出了十几米,寻找着黎簇他们,大脑在胡思乱想,眸子也有些空洞。
“黎簇,黎簇醒醒。苏万,苏万?杨好...”
梁湾三个人,每个人都叫几下,过了一分钟他们才醒过来。
这下是真的放松心神,梁湾坐在地上,手撑地才有了些许刺痛。
看着手掌的肉被划得翻飞,梁湾放下背包,拿出酒精开始消毒处理。
快速给自已包好了手,黎簇他们可算是全部醒了。
梁湾躺在沙子上出神,索幸黎簇他们已经开始自觉扎帐篷了。
来到这里真是倒霉,还没找到那个建筑,她就先挂彩了,而且!
总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梁湾弹坐起身,看向四周,是谁的目光呢?
周围没有人影,她刚刚也没有看见,不然那个怪东西不可能只攻击她一个人。
又或者,周围的人身上有那个怪物害怕的东西。
“湾姐,我们帮你搭帐篷。”
“不用了,我没带帐篷。”
梁湾背包里根本没有帐篷,幸好她先把睡袋塞包里了,手电筒什么的也都在。
黎簇愣了愣,苏万一脸尴尬,只有杨好没什么其他想法,
“反正晚上要人守夜,睡袋轮流睡好了。”
梁湾道了谢,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一圈,确定都没有受伤才收回。
现在放下心神,黎簇他们升起火堆,开始讨论接下来怎么做。
梁湾则是看着自已受伤的手,是她的血让那个东西畏惧,所以不敢再攻击自已吗?
现在的症结就是自已的血,那么自已的血有异,身上还有纹身,这又意味着什么。
不太理解的梁湾根本想不到长生这个东西,只能思考自已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自已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貌似,自小就蚊虫不近身了,鸟类在自已面前也会变得很乖。
天黑的很快,梁湾随意啃了半块压缩饼干就进帐篷睡了,半夜就听到了吵闹声还有燃烧纸屑的气味。
梁湾坐起出帐篷,刚好和讲完事情要走的吴邪对上目光,不免错愕了一瞬,脸色白下。
“梁湾医生,晚上好。”
吴邪看着人畜无害,也笑得如此,可他脸上的沧桑与疲惫做不得假。
梁湾抿唇,紧紧盯着吴邪,浅色的眸子在暗沉的火光下,也变得暗沉起来:
“吴邪,你的计划做了多久?”
“湾姐,时候不早了,先睡吧。”
黎簇看着梁湾出声,明显是为吴邪打掩护,还暗地里做手势让吴邪先走。
吴邪低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梁湾还想问什么却被黎簇厉声打断,
“湾姐,别问了!”
黎簇的声音带着怒气,他不希望吴邪被梁湾质问。
他刚才身上的沉寂和悲伤太重太重,让黎簇心疼。
梁湾张了张嘴,最后看着黎簇:
“黎簇,你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没有人会没有目的的帮你,接触你,相信你。
就连我,都是想要一个陪伴,所以选择相信自已的心,帮你陪你。
黎簇意识到自已的不对劲,可对上梁湾的眸子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蔓延,苏万和杨好面面相觑。
没想到一贯温柔的梁湾会质问吴邪,也没想到黎簇会这样阻止梁湾。
梁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黎簇,少年终究是冲动热血的少年。
少年一腔热血地为心中在意之人冲刺,却未想过在意之人的温柔和体贴,只是为了让他画地为牢,此生此世都逃不出病名为爱的囚笼。
难过吗?
是难过的。
梁湾看着黎簇,他不是活泼肆意的黎簇了,他被吴邪打上了标签。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难以治愈的病症。
偏执且疯魔的爱,甘心沦为绑架犯的奴仆,相信且只相信绑架犯。
“黎簇,保护好自已。”
梁湾不知道黎簇和吴邪的经历,她无法再去说那句冠冕堂皇驳背救赎的话语,因为他已然听不进去。
她失去了陪伴十年的弟弟,可她依旧会为他担忧。
无关情感,只是她长久以来的习惯。
作为医生的习惯。
梁湾没有得到黎簇的回答,转身进了帐篷里。
那双浅茶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浮起了并不明显的水光。
黎簇永远不会知道,在一个孤寂且梦幻的夜里,对他温柔以待十年的姐姐,在为之前的他哭泣悲伤。
这是来自陌生人的善意,真挚,不需要任何代价。
并且,梁湾的这份善意有十余年之久。
不知最后黎簇会不会后悔,但此时的他,满心满眼是和吴邪的约定,在这里活下去。
不算争吵的争吵落幕,一向迟钝的苏万却罕见察觉了梁湾奇怪的情绪。
杨好和黎簇守夜,苏万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进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