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傅延川低头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

“我……”纪昭意想出声拒绝却直接被打断。

他侧身指了指跟着他一起进来的人,“他们说在场宴会上的男士身边都有女伴,所以纪小姐帮我这个小忙,成为我本场的女伴吗?”

他的声音不大,可京海的风云人物站在这里就没有人不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纪昭意看着他伸出的手,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炽热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

傅延川这一举动无异于将她架在火堆上烤,她如果有胆子拒绝,那大概不用太子爷出手,如此不识相的她明天就会被整个圈子封杀。

但如果答应他。

那剧情走向就和原来没什么太大区别,同样还是会被莫名其妙的针对。

纪昭意眉心一跳,再也没什么色令智昏的想法,只觉得狗男人实在是不吉利。

傅延川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是看着她迟迟不动,不由得有些耐心告罄。

“纪小姐?”

纪昭意环视一圈看着周围人或嫉妒或探究或好奇的眼神中,咬咬牙搭上了傅延川的手。

早死不如晚死。

只要没被宣判死刑总有挽回的机会。

看不见她视死如归的表情,傅延川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将她的手搭在自已臂弯。

门口陪着傅延川进来的几人快步走上前来。

“如你们所见,我已经有女伴了,所以就请各位不用再费心了。”傅延川似笑非笑,语气温和可却莫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纪昭意偷偷打量了傅延川一眼,看着他现在斯文谦和的样子实在想不出剧情之后他发疯把人囚禁在自已家地下室的样子。

那几位被拂了面子,脸上都算不上好看。

可毕竟是生意人,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笑的谄媚,“不知可有幸认识一下傅总您的女伴。”

傅延川淡淡瞥了开口的那人一眼,对方霎时闭了嘴,剩下几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几位大人物都到场,宴会正式开始。

纪昭意跟在傅延川身边,看着他没走几步就有人围上来和他打招呼,连带着她也要假笑应和。

她环视一周,大家都在互相端着酒杯寒暄,并没有什么异常。

剧情大纲里只写了宴会上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准确到时间地点。

这种已知结局但是不知道从何避免的感觉真是让人惴惴不安啊。

“怎么了?”傅延川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低声询问。

纪昭意摇摇头,“没事。”

总不能告诉他,在你身边我就没什么好事,现在就是在担心什么时候被人泼红酒吧。

傅延川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下,最终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

没过多久,纪昭意拽了拽傅延川的袖子。

傅延川歪着头任由她踮起脚在耳边小声道:“我想去趟卫生间。”

“行,需要我找服务生带你去吗?”

“不用,不用。”她摆摆手,提起裙摆就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哎呀,抱歉。”

纪昭意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自已湿漉漉的裙子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荒唐感。

“实在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眼前人哭哭唧唧的上前就想拽她的衣服。

纪昭意皱着眉往后退,裙子布料轻薄,原本就是郑姐为了营造出一种若隐若现的曼妙感特意挑的,现下红酒一泼上去几乎快要变透明。

见对方还不依不饶的,她转头端起身边服务生托盘里的香槟往她脸上泼。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对不住,您大人有大量,会原谅我的吧。”纪昭意茶言茶语,先将事情揽下来,然后再将人抬高搞得对方不好意思和她再计较。

就这,谁不会似的。

“你……”

不过对方显然也顾不得和她计较,脸上精心准备好的妆容被人毁了显然恼怒,连声音都气得提高了一个调。

她们这边的动静不算太小,众人闻声望来,纪昭意只觉得大事不妙。

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之际,肩上突然多出一件披肩,自后往前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纪昭意下意识回头,看见的是一张明艳动人白皙的小脸。

是她?

纪昭意愣住了,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里的意外和错愕多得快要溢出来。

她今天的造型卷了头发,乌黑浓密的卷发搭配上她高挺的鼻梁,正红色的口红更衬得她明艳大气,那双平日里总是轻蔑着看人的眸子此刻却明亮又温暖。

察觉到纪昭意有些意外的神情,女人似笑非笑,“怎么?看见是我很失望?”

纪昭意收回视线,垂着眸子掩去眼里的情绪道:“倒也不是,不过确实有些意外。”

如果按照剧情走的话,现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来英雄救美的男主。

虽然剧情依旧发展但是人物变了,是不是也算是变相的脱离了剧情轨道。

女人往前动了动,遮住后面的纪昭意朝着众人从容淡定道:“打扰各位的雅兴了,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希望大家专注晚宴吧。”

她一袭鎏金鱼尾长裙,长长的裙摆落地,裙身上是一颗颗手工绣上的珍珠,裁剪妥帖的裙子将她的曲线完美展现,高挽的发髻和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折射下,更衬得人高贵优雅。

认识的人见她发了话不敢在多说什么,不认识的人也见着了纪昭意刚才是在傅总身边的女伴自然也不敢在多看一眼。

傅延川长身鹤立在人群中,手中握着酒杯,姿态矜贵,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来。

“还好吗?”他的眼神沉静,眼神关切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纪昭意点点头算是作答。

旁边的女人调笑,“延川哥哥怎么只关心她,我也在这里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傅延川对她这孩子气般的话不觉有些宠溺,“那筝筝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那自然是没有。”

两人云淡风轻旁若无人的谈话,对面那位脸都快吓白了。

她刚才看了一圈也没有人告诉她,今天这位大小姐也参加了宴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