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谧而幽暗的房间里,一位少女正躺在床上,她的睡相显得甜美而温润。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紧紧抓住床单,被子也被她踢得掀起半截。透过掀起的被子,可以看到她的睡裤和不透明丝袜包裹着的脚。

少女口中发出微弱的低喃声,双眼紧闭,似乎正在经历着噩梦。

在梦境中,一个小男孩坐在餐桌前,他的胸前系着餐巾,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肉排和一旁的高脚杯里盛着晶莹剔透的红酒。

然而,小男孩的双眼却充满恐惧,泪流满面。

他双手紧紧握着刀叉,嘴里不停地咀嚼着,鲜红的汁液从他的嘴角溢出。他含糊不清地喊着

“妈妈...爸爸...姐姐,救救我...”

艾美丽从噩梦中惊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泛起,双眸充斥着惊恐。她呼吸急促,苦笑着摇了摇头,望向窗外的月亮。

白日所欲不可得之物,终会在入夜梦中得到圆满。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我也没让你用这种方式啊。”

艾美丽苦笑着,再次躺回床上,深深地陷入了夜的迷雾之中。

.....

在审讯室的冷硬光线中,时韫与季黑林对坐,气氛紧张而沉默。

季黑林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把这次事件中的【大男孩】吃掉了?”

时韫的回答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模糊性,他轻轻摇了摇头,却又再点了点头。

“没吃完,他太大了,最后剩下的吃不下。”

季黑林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几条黑线,似乎被时韫的回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么说,上次的【肢匠】也是被你吃了?”

时韫这次却快速给出了回答,他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没有!”

“你!唉。”

季黑林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无奈地说道

“这些事情我会想办法替你瞒过去,要是被上级知道了,你就得离职了。”

时韫微微低头,迅速道

“谢谢季领导。”

季黑林半张着嘴巴,明显是还有些想问的问题,但时韫没给他机会。

“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季领导最好检查一下这栋居民楼在近几年有没有发生过命案。”

季黑林呆愣在原地,直到时韫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渐渐远去才反应过来。他打开电脑,翻看起艾文森市的案件的档案。

两个小时过去,季黑林眼前的案件记录堆积如山,他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从未想到,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疯子竟然在这么早就埋下了这根致命的钉子!

这个发现让季黑林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和危险。

.....

时韫孤独地行走在通往员工宿舍的小径上,银白的月光如冰冷的刀刃,将他的面庞映照得毫无生气。

他的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段段凄凉的记忆,让他的情绪瞬间低落。

——

在一间破旧的公寓里,一个小男孩正在低头写着什么,手中的铅笔已经磨损得几乎握不住,他的胳膊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烫伤,腿脚也显得有些畸形。

突然,门被打开。小男孩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的鼻涕不经意间被甩出,嘴角却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稚嫩笑容。

“妈妈!你回来啦!”

“哎哟,我的小宣宝哦!妈妈我可想死你啦!”

一个中年妇女踏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公寓,手里提着一袋新鲜的蔬菜。她的一只眼睛瞎了,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和苦难。

“今天晚上,咱们吃猪油炒白菜好不好?”

女人笑眯眯的说道

“谢谢妈妈!我最喜欢吃猪油炒白菜了!”

小男孩高兴地跛着腿,一瘸一拐地奔向妈妈。

女人看到此处,眼神愈发的心痛,幸好他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男人,独自带着宣宝生活。

她曾经满怀着爱意嫁给了一个男人,他们一起生下了这个名叫宣宝的小男孩,过着平淡且幸福的生活。

然而,直到有一天,男人被公司辞退,他们的生活开始一落千丈。男人变得酗酒、好赌,每次喝完酒都会回家发酒疯。

宣宝的这条腿,就是被醉酒的男人狠狠打瘸的。而他的手臂上的烫伤,也是男人失控时留下的残忍痕迹。

母子二人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生活,于是在一个深夜,他们偷偷离开了那个男人。

虽然生活依旧贫困,但至少他们逃离了恐惧和伤害。

每当女人回想起那段经历,她的眼角总是忍不住湿润。但她坚信,即使只有一个人,她也能好好养育宣宝成人。

母子紧紧拥抱在一起,体会着现在这来之不易的短暂幸福。

是的,短暂幸福。

突然,就在大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一只粗壮的手从门缝里伸出,将这份脆弱的幸福无情地撕碎。

男人泪流满面地闯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悲痛,一下抱住女人和宣宝,嘴里不停地呼唤道

“婷婷!宣宝!我对不住你们!我总算找到你们了!”

而母子二人的面容上,则露出了恐惧至极的表情!

“你来做什么!滚!我和宣宝现在生活的很好,不需要你了!”

男人脸上的悲痛,在下一秒化成了狰狞的恶鬼。

“老子废了不知道多少功夫才找到你们!你们母子就这么对我吗!”

男人推开宣宝,死死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快...快跑...快宣宝...叫人来帮忙....”

女人痛苦挣扎,拼命拦住男人,为宣宝争取到了逃跑的空间。

宣宝惊恐地逃到走廊上,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爸爸又回来了,我得找人救妈妈!”

此时一个老婆婆一脸后怕的打开了门,宣宝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切的向她跑去。

可是,一个瘸子又能跑多快呢?老婆婆看见宣宝向自己跑来,害怕惹麻烦,急忙关门。

宣宝不肯放弃,直接用手插进了门缝里,随着一道骨裂声传来,门被他的手卡住没能关上。

“奶奶!求求你救救妈妈吧!妈妈快被爸爸打死了!”

“哪来的小崽子?我可帮不了你,你爸上楼时我可看见了,拿着刀呢!快松手!”

然而上楼的男人手里只拿了部手机。

老婆婆害怕惹火上身,疯狂的用门撞击着宣宝稚嫩的手指。

“快滚!从哪来滚哪去!”

“求求你了!奶奶!”

在一声声令人胆寒的碎裂声中,宣宝终于忍受不住痛苦,将手抽了出来。

他望着自己的手,手指已经扭曲变形,指骨从血肉里凸了出来,只剩下薄薄几张皮连接着。

宣宝强忍着疼痛没有哭出声,他知道,妈妈现在比他更危险,他只能握着断手,一瘸一拐的下楼。

从五楼到一楼,宣宝敲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内回荡,但住户们无一不是害怕拒绝。

连平日里最好的一个大爷也只是拿手机报了个警便紧紧关上了门。

宣宝绝望了,他只能一瘸一拐地回到那个恐怖的家,希望能够阻止爸爸。

只是他刚进家门,突如其来的一拳就让宣宝陷入了昏迷。

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宣宝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爸爸捆住双脚吊了起来,而妈妈,就在他的对面!

阳台上,妈妈被绳子套住了脖子,整个人被吊了起来。她的身体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晃动,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

她的双眼紧闭,没有丝毫的挣扎。

男人手持皮带,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女人的躯体上。嘴里不停咒骂道

“个臭裱子,还敢跑!老子不抽死你!”

“不要打妈妈!”

宣宝声嘶力竭地呼喊,但声音却显得如此无力。

男人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发现已经醒了过来的宣宝。接着一脚踢在他的身上,这一脚让宣宝发出了惨叫声,身体晃动起来,身上传来了剧痛。

那几根断裂的手指再也支撑不住掉在了地上。

“你个贱种!你还敢回来!”

男人怒吼着,一脚、一脚、一脚、一脚的踢在宣宝的身上,宣宝没有再发出声音,他只是默默地睁大了双眼,紧盯着眼前被绳子吊住,倒起来的妈妈。

以及在一旁倒立着的,一直踢打着他的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