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不死的!你他妈的怎么还不死!”

一声声冷酷的咒骂在空气中回荡,一个胡子拉碴、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人正疯狂地踢打着一个无助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骨瘦嶙峋,宛如风中残烛,蜷缩着身体,痛苦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个没用的东西!我怎么摊上你这个老不死的妈!老子真想杀了你!”

男人越说越激烈,越来越愤怒,随即转身在客厅里寻找起来。老妇人看见他停下了手,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挣扎着爬起,想要去道歉,去平息儿子的怒火。

然而,当她看见儿子提着钢管向自已走来,瞬间就明白,卿明不是停手了,而是真的想杀了她。

卫三梅不敢相信,自已不辞辛苦,不惜与父母决裂,独自一人打几份工抚养长大的儿子,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模样。

世界在这一刻崩塌,所有的付出与期待都化为了泡影。

卿明看着母亲不逃不躲,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怒火却更加旺盛。最终,他一钢棍狠狠地砸在了母亲的脑袋上,血液四溅。

当卫三梅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黑夜。她发现自已仍趴在客厅的地板上,头疼得仿佛要裂开。

地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但她浑身麻痹,无论如何挣扎也爬不起来,心中的痛苦与绝望再也无法抑制。

这个坚韧不屈的女人,哪怕再苦再累,也没有压垮她的肩膀,也没能逼出她一滴眼泪,在此刻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卿明的咒骂声

“老东西!吵到老子睡觉了!md地上趴两天还没死,果真是个老不死的。”

卫三梅被吓到,急忙捂住嘴,不让自已哭出声。她不敢挣扎起身,生怕自已的动静会打扰到儿子睡觉。

她就这么在地上躺了一晚上,这一晚,卫三梅想起了很多事情。

卿明还小的时候,很粘我啊

卿明上高中的时候,很努力啊,说要好好报答我呢

卿明上大学的时候,很厉害啊,说是已经赚到钱了,要给我换新房子

卿明创业的时候啊,很辛苦啊,虽然失败了,但也没有气馁,我其实不在乎的,我只希望儿子他不要这么辛苦

卿明再次创业的时候啊,很难过啊,再次失败了,说是被朋友背叛了,家里房子也卖掉还债。我不懂这些,我也不怕吃苦,我只想帮帮儿子。

卿明开始酗酒赌博了,每次都找我要钱,我说没有,他就打我,但我不恨他啊,是我这个没用的母亲帮不到儿子啊

卿明啊....

上午10:00,卿明饿着肚子走出了房门,脑袋因为前一天的醉酒而疼痛。当他看到餐桌上摆满了热乎乎的饭菜时,不禁愣住了。

地上的血迹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整洁的地板。卫三梅穿着围裙,头上裹着纱布,不安地坐在餐桌旁。

她看见卿明,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连忙招呼他过来吃饭,话语中充满了担心和心疼,展现着一个普通母亲对普通儿子的关怀。

“妈没得本事,妈这里还有最后一万多块钱,儿啊,你要是着急,你就拿去用吧...”

卫三梅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破旧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零零碎碎的钱。

在黑袋子里,零钱杂乱堆积,映射出家庭的贫困和拮据。钱币有些发黄,有些泛着斑驳的铜绿色,甚至还有些磨损严重,似乎早已经被来回使用过。

这些钱的面值并不高,但加在一起,正好是一万多块。

卿明看了一眼,连饭都来不及吃,便匆匆抓起黑色袋子,径直冲出了门外。

卫三梅眼中泪水涌动,她长期操劳的双眼显得浑浊而疲惫,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却此刻挂着微笑。

“这是妈最后能帮你的事情了,儿啊....”

.....

“妈...妈!”

卿明突然从梦魇中惊醒,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襟。他发现自已被紧绑在一张陈旧的桌子上,四肢酸痛无比,几乎无法动弹。

脑海中,那些被深埋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让他无法呼吸。

他清晰地回想起,当年自已曾拿着母亲卫三梅东拼西凑来的最后一点钱,怀揣着翻本的希望踏进了赌场。

然而,现实却比他想象中还要残酷,他在赌桌上输得一无所有,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

赌徒,在真正的绝望来临之前往往都无法自拔。

没错,他借贷继续赌博,一输再输。无法偿还?没关系,再借更多,偿还一点,余下的继续下注!

短短两天,利滚利滚利,欠下的债越滚越大。偿还不了,但他不怕,因为他相信老母亲一定还留着钱,肯定还有钱!

于是,卿明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讨债者闯入了家中,逼迫母亲拿钱出来。

如果拿不出来,就动手打人,毫不留情地带头殴打、羞辱那个曾经养育他、疼爱他的老母亲,似乎是想将赌场上受到的怨气全部发泄在母亲身上。

卫三梅被打得奄奄一息,她的身体几乎要断气了。终于,在无法忍受的痛苦中,她拿出最后的一个黑塑料袋。

再往后的事情就记不清了,卿明只记得自已醒来就在牢狱里,随后便是一直生活在牢里。在牢狱的阴暗中,卿明度过了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日子。

这段沉寂的时光里,卫三梅再次踏入他的生活,只是这一次,她便带来了更加残酷的折磨——挖去了他的膝盖。

这次,不知道又会经受哪些折磨。牢狱的一角,几个年轻人蹲坐着,用吞云吐雾的方式来驱散内心的恐惧与紧张。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说,马哥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不知道啊,难道这次,得我们自已来?”

就在这时,一个黄毛小伙突然感觉耳边传来一阵冰冷而神秘的声音

“砍掉卿明的右手,这是【清道妇】大人的命令。”

他猛地一惊,环顾四周,却发现其他人似乎并未听到这句话,以为自已是产生了幻觉。

但紧接着,黄毛的双眼内翻,口吐白沫,双腿仿佛不受控制般站立起来,缓缓走向了被紧紧捆绑在桌子上的卿明。

他颤抖的双手捡起地上的砍刀,举起时,连刀尖都在颤抖。他咬紧牙关,对准卿明无力挣扎的右手,狠狠地砍了下去。

瞬间,鲜血如注,喷溅在黄毛的衣服和脸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令一旁的同伴们目瞪口呆,手中的香烟都不自觉地掉落在地。

卿明的意识在这剧烈的疼痛中清醒过来,他挣扎着,但无法摆脱束缚,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屠宰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