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媛一行人回到了余城,天已经大亮了。

直到回到余城,梅不言还在感慨:“一天一夜的辛劳,将一座大山挖通。这些勇士真是不畏生死,只为金钱!”

齐秋池在城门恭候着:“王妃,您回来了!”

楚媛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干得漂亮!”

齐秋池恭敬地回答:“为王爷王妃办事应当的!”

沐衡在半路上又陷入昏迷,梅不言说暂时并无危险,入城后再作治疗。

齐秋池为楚媛安排了余城的一座豪华宅邸,楚媛便带着手下入住其中。

平宁郡主早已在宅邸里,春桃陪伴在身旁,当她看见女儿归来时,急忙迎了出来:“阿媛,你受伤了吗?”

平宁郡主转头看见被抬着的定王,以为他已经死了,“这,这……”

“别担心,母亲,请先回屋休息,我会照顾他的。”楚媛示意春桃将母亲带回房间。

平宁郡主悲伤地想哭,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无法流泪,只能由春桃扶着她回屋。

梅不言将沐衡带进主屋进行治疗,乔东指挥黑云骑站岗守卫,这样楚媛便能腾出手来,整理余城的事务。

书房里一切井井有条,小处见大处,整个宅邸都经过精心布置。

“齐秋池,你辛苦了!”楚媛说道。

“应该的。”

“你娶的是余家的女儿对吧!”楚媛问道。

齐秋池手心冒汗,“不敢隐瞒王妃,确实如此。”他暗自纳闷,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紧张,你一直都为我着想,我会记住你的好!”楚媛说道。

齐秋池这才松了口气。

“余家势力在余城分为几派?”

“王妃,您是怎么知道余家……”齐秋池吃惊地反问,随后又觉得自己不该问,他赶紧说道:“余城的余家分为三个系,分别是余家祠老一辈,余东家和余西家。”

“你是属于哪个系的?”

“回王妃,我是属于余西家。”

“余多宝呢?”

“他是属于余东家。”

“府衙中的官职大部分都是余东家的,对吗?”

“王妃说得没错,余东家人数众多,常常把持余城的重要职位,他们常常排斥异己。”

楚媛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目光注视着齐秋池。她大概能猜到他的经历,年轻而有为,来到余城后被余西家看中,娶了余西家的女儿。两家斗法,但最终败给了余东家,只能保住小命混个驿丞的职位。

如今暂住余城,收服或拉拢余氏一族才能立足。

“王妃,还有一事请王妃定夺。”齐秋池说。

“什么事?”楚媛问。

“收购幽兰丝一事,府库现银已空,余多宝昨夜闹过一次,属下作了担保。”

“不要紧,我的人到了,便可以解决。”

正说间,一名仆人匆匆而来,报告说:“外面有位自称陈皮的京商要拜见王妃。”

“请他进来吧!”楚媛心想,不一会儿,陈皮就来了。

陈皮走进来后,先仔细打量了楚媛一番,然后说道:“听说小姐遇到了麻烦,我便赶紧赶来,还好没事。”

“大胆!什么小姐?她是定王妃!”齐秋池说道。

“没关系,齐秋池,他从小就跟着我,也是我的得力助手,将来你也会成为我的另一只臂膀。”

齐秋池脸上露出喜色,大声说道:“愿意为王妃赴汤蹈火!”

“不必如此,眼下需要你们精诚合作!”

“是!”

“陈皮,你去府衙收购幽兰丝,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每个等级的收购价都要递减,明白吗?”

陈皮答道:“是的,小姐,但幽兰丝的价格被炒得居高不下。”

“府库已经空了,余多宝无法向众人交代,你压低价格,让他吐出这些年他贪污的钱。”楚媛说道。

陈皮接受了任务,他一直都听从楚媛的安排。

齐秋池看到对手的余多宝吃了这么一个暗亏,心中感到高兴,“王妃果然聪明过人!”

“你也别闲着,去联系一下余氏宗族,我要见他们的族长。”

齐秋池稍稍犹豫了一下,“王妃,余氏族长叫余昭林,刚刚接任族长不久,他冷傲而且不善待客。”

其实齐秋池想说,见那个族长太难了。那小子年纪轻轻,孤傲得不容人,东西两余家在他接任族长后只见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踪影。

还说什么,你们两家斗得不可开交,他与此无关。这样一个人,与其见他,还不如见自己的岳父,但是又转念一想,自己的岳父好像也斗不过东余家。

“你不必担心,去告诉他,见不见在他。”楚媛看到齐秋池那张苦瓜脸,知道事情可能不那么容易解决。

“是的,我会尽力而为。”

梅不言悄悄地侦听,直到齐秋池离开后,她才进入书房。

"王妃妹妹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啊!"

"你有空吗?"楚媛问道,这样健谈的女医生实在不多见。

"我暂时空闲,看着王妃妹妹真是辛苦!"梅不言摇动着她手中的扇子。

"既然空闲了,那就给我点建议,定家军该如何是好?"

"那些定家军已经四散了,有些人流离失所,各自逃命;有些人则占山为王,为所欲为,将百姓们当作鱼肉。他们只懂得打仗,对于安家立命并不擅长。"梅不言说道,沐衡一直为此感到忧虑。

"我想让他们重新聚集起来,你觉得可行吗?"楚媛问道。

"这有些难度,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我准备让人们制作一面定王的旗帜,然后插在城头上,并四处散布定王留在余城的消息。如果他们真心想跟随定王,一定会前来投靠。"

"这个计划倒是不错,但必然会引来朝廷的围攻。你有什么对策?"

"这是高风险高回报的计划!到时再说。"楚媛转过身去,专注地看着墙上的地图。

梅不言在一旁站了一会儿,终于无法忍耐地问道:"你就不关心他的死活吗?"

梅不言很了解沐衡,他只是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娶了一个这样漠不关心的妻子。但是如果楚媛真的对沐衡毫无感情,又怎么会翻山越岭去找他呢?

"你要说就说吧!"

"不是的,你不在意他的生死吗?"

"我想知道他是否会坦白相告。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肯定会让你别说。如果我问了你,就等于失信于他。不问的话,就无从得知真相。"

"你的眼光真独到!罢了,我从来都没有做过承诺。"

梅不言说:"他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