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媛在家躺了一天,想做的事情太多,实在躺不下去了,死皮赖脸求着楚云飞带她出门。
“你才刚好出去做什么?”楚云飞没好气地说。
“家里太闷了,再说我已经好了,你看!”
楚媛又蹦又跳全力展示自己的活力。
“不行,娘不会同意的。”
楚云飞坚决不肯。
撒娇没用时只有哭招,楚媛眼泪说下来就下来。
楚云飞一时哄不好,只能去求母亲放行。
得逞后的楚媛立刻眉开眼笑,拉着哥哥的手出门。她才不管哥哥是怎么劝服母亲让自己出门的。
从角门出来后,两人直奔大街,楚媛思索着醉仙楼往哪走,楚云飞却在各个小摊上给妹妹挑好玩的小东西。
半走半停很影响行程,走了半天也没到醉仙楼。
几匹高头大马从街角冲出来,楚云飞赶紧将妹妹藏在身后,领头的往前跑了几步又勒马回头高喊:“楚云飞,城外贡品被劫正缺人手,一起去!”
喊楚云飞的是他从前的同僚现在在大理寺任职查案,那天在醉仙楼借银子给楚云飞解围的旧友。
楚云飞听说查案两眼放光,他素来喜欢看那些破案的脚本,但是家中皆是从军的,无人赞同他去当捕快探案,觉得没什么前程。今天突然有这么个机会,兴奋得妹妹都不要了。
丢了楚媛,楚云飞飞身上路旁一匹马,只对妹妹说:“这离家不远,自己先回!”
楚云飞“驾”的一声飞奔向城外,正合楚媛意,只是二哥回去怕是要挨骂了。
到了醉仙楼伙计一眼认出楚媛引她到上次吃饭的雅间,雅间门牌上写一个大大的“兰”字。
楚媛站在门口朝四周看了看,这里按梅兰竹菊等花卉作为雅间名字,怎么会那么巧领她来这间。
“我找你们东家!”
伙计半天没说一句话,楚媛看着他一副作不了主的样子便说:“你去同掌柜的说,见不见由他。”
伙计这才应下。
楚媛从怀中掏出来两只小鸟,一只翠绿,一只已经在变枯黄,编织它的心灵手巧,不过这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楚媛一边喝茶一边等,这个人会不会来,她也没底。
伙计端上来一碗清粥配上几碟精致小菜。
“我没有要过。”
伙计憨憨一笑,“您是贵客,这是东家吩咐的。”
东家!说明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旁边的雅间进了一个人,地上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碾过。
“姑娘找在下?”
“是!”
“不知何事?”
楚媛拿出两只小鸟放好,“这一只是我在沿水城的望江楼里捡到的,另一只是那日在这里捡到的。”
“那又如何?”
“公子的产业遍布沿水城,能否帮忙通传一封信?”
“凭什么?”
“我会给报酬!”
“你觉得在下需要你的那点报酬吗?”
这是拒绝吗?
“确实不像,打扰了!”楚媛起身要走。
“为什么不自己寄?”那边突然又问了一句。
“不方便。”楚媛在家在外现在都有眼睛盯着。
“你将信放下吧,把粥喝了,等会儿会有人安排。”
“谢公子!”楚媛也没想到他真能答应,毕竟素不相识。
“留下一只小鸟。”
“啊?”
“两只鸟,每次一个愿,我帮你!”
地面上又有轮子碾压过的声音。
楚媛这一刻觉得是不是旧识,不良于行的只有船上见过的那位“表哥”。可又怎能确定人家是不是装的。
楚媛出了醉仙楼了往家赶,快到午时,母亲拜神快结束了,不赶紧回去,只怕要闹翻了。
自从角门出来,她就猜二哥楚云飞没有同母亲说过,两人是偷跑出来的。
楚媛一路小跑,一个粗衣丫环正要过马路两人撞到一起,丫环篮子里菜洒了一地。
自己冒失,楚媛赶紧道歉并帮忙捡回菜,可那丫环不依不饶张嘴就骂:“你瞎啊,横冲直撞赶着去投胎。”
楚媛又诚恳道歉,丫环还想骂,可是当她看清楚媛的脸时,眼珠子瞪得老大,退了一步,然后提着篮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楚媛还得赶回去不作多想。
沐衡在楚媛走后,掌柜呈上信和小鸟。那只小鸟正是在望江楼他等楚媛时编的。当时京中传来皇帝病倒,有一病不起的迹象,他急急赶回去没有等。以为从此错过的,可是如今这一只小鸟又搭起了缘分的桥梁。
她现在应该很难,前日在皇宫里发生的事,他都清楚,他帮不上忙,但是仍然担心她身体,如此折腾自己身体肯定损伤。
他让人备下清粥小菜想着她这几日胃口不好,多少能吃点。
沐衡自双脚不利于行之后,深居简出除了手底下人的生计,其余的不管,既便知道宫里想将楚媛留下他也无能为力。
掌柜将信封好交给专门跑腿的,回头看着东家正在把玩那只枯黄的小鸟。
仅凭一只小鸟便能让主人办事可没几个,或者说从来没有。主人自从脚废之后,沉默寡言,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整日里除了看书,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今天倒是个例外。
楚媛终于跑到家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在头顶上,门不用推自己开了。两排仆役整整齐齐站在那里,陆婉茜高呼:“妹妹你可算回来了!”
楚媛正了正身形从容走过去,“嫂子怎么会在这呢?”
“姨母过来了,婆婆找你找了半天,整个院子都翻遍了。”陆婉茜边说着话,手边夸张晃了一圈。
“姨母来了。”楚媛想起应是宁王妃。
“还有舅舅,舅母也到了。”
“二哥呢?”
“二弟,一大早就不见了也不知去哪儿?”
完了,挡箭牌没回来。
楚媛随着陆婉茜要去正堂,路过自己的芳庭发现院子里的丫环正在挨罚。
“住手!”楚媛在江南时也从未体罚过丫环,在这里看见岂会受得了。
“小妹,丫环连自己的主子去哪里都不知道该罚!”陆婉茜皮笑肉不笑地说。
“都停下!”楚媛怒不可遏,“谁让罚的?”
“婆婆!”
“都退出去,你们再也不许进我的院子,她们是我的人,我自会向母亲请罪。”
几个打人的使役都退了出去,他们也会看脸色,这小祖宗说话是好使的。
春桃她们的手都被打红了,还有几个小丫环偷偷在哭。
“小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母亲是一家之主罚几个不称职的丫环不也是常事,你这样可有损婆婆的威严。”
陆婉茜自小姑子归来后,越来越看她不顺眼,无论什么事情,大家都是先想到她,以前以为家中各个长辈给的新年礼物已经很好了,可楚媛一回来相较,简直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