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遮遇皱眉,没想到情节这么严重。
以他对孙泽弋的了解,对方应该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但林悦都这么说了,他为孙泽弋辩解也实属徒劳,毕竟他又不了解前因后果。
“如果情况属实,这次可以真的分手了。”
“……好吧,其实我夸张了一点点。”林悦放下酒杯,抿了抿唇。
“……一点点?”
“也没有撩骚那么夸张吧,就是他家曾经出资资助过一个女孩,然后这个女孩现在在他们公司工作,和他共事,然后这个女孩总会找他聊天,我看到了就不高兴。”
“聊些什么?”
“大部分都是工作。”
“那……”
“但他们是在下班时间聊天!”林悦握紧了拳头,“下班聊什么工作,甚至聊的比我还多。你说,我介意,难道不是很正常吗?可孙泽弋觉得我小题大做,然后我就跟他吵了一架,然后我们就分手了。”
宋遮遇再次拿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他决定闭嘴,并且决定慢慢品尝这杯好酒。
他清楚地了解林悦的倾诉欲,她的话,还远远没有说完。
“还有上个月……”林悦打开了话匣子。
宋遮遇点点头,时不时回应两句。
……
晚八点,宋遮遇送林悦上了出租车。
然后低头准备和孙泽弋发消息。
“遮遇哥。”
宋遮遇抬头,发现出租车还没有走,车窗降了下来,恰好露出了林悦的脸。
“你觉得我和孙泽弋还会结婚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会。”宋遮遇想也不想地回答。
林悦和孙泽弋是他见过最长久也是最有爱的情侣,从他们高二在一起时,他就觉得两个人一定能够走到最后。
这么多年,二人分分合合,却依旧在一起。
他觉得自已看对了。
但林悦摇头,自嘲地笑了笑:“不,我觉得我和他不会结婚了。”
他发消息给孙泽弋,十分钟后,对方回复了他。
话语很简短,只有八个字,态度明确而坚决。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宋遮遇将那八个字看了好久,然后看向出租车离开的方向。
清楚地意识到,孙泽弋和林悦,这两个十六岁就在一起,经历了八年爱情长跑的人,正式走散了。
他磕的CP正式BE。
宋遮遇抬头看了看天,一点星子都没有,只有月亮弯弯的,悬挂于天边。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每个人都会走散,亲人会死别,情侣会分手,朋友也会分道扬镳。
他眨了眨眼,觉得有些难过。
因为他和沈星麟也不会例外。
打车回到家,转动钥匙打开门的一刹那,宋遮遇敏锐地察觉到家里多了陌生的气息。
如果不是在下一秒他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和想起了自已把家门钥匙给过别人这件事的话,他应该会立刻报警。
而他想起来了,所以他进了屋,开了灯,并关上了门。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这位不速之客脸上的红晕显得更加明显,而他身旁的难以数清的酒瓶也证实了他醉的厉害。
宋遮遇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善。
“沈星麟,你有没有把自已身体当回事?”
面前的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他,他痴痴地笑了笑:“你不也是一样,你很在乎自已的身体吗?”
宋遮遇皱了皱眉,强硬地拿过他手上的酒瓶,又扫了一眼周围的空瓶。
不对劲。
他终于意识到了。
沈星麟爱喝酒,但他不会放任自已喝的烂醉,也不会允许自已因为喝酒耽误工作。
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拿着一大堆酒跑到宋遮遇家里喝的烂醉。
成年后的沈星麟对自我的管控极其严格,他很少在别人面前失态,这个别人,往往也是包括宋遮遇在内的。
而且,宋遮遇眯了眯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沈星麟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按照行程,他应该在出差。
于是,宋遮遇也坐了下来,刚好和沈星麟平视,尽管对方并没有看他,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他的语气温和下来:“生意谈的不顺利吗?”
闻言,沈星麟立刻就笑了:“没有啊,很顺利,我这不是提前回来了吗?”
那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宋遮遇很想把这句话问出口,但出于各种考量,他没有说。
“发生什么事了吗”沉默了一会儿,宋遮遇开口。
他觉得自已一点都不了解沈星麟,从前是沈星麟自已主动打开心房让他有机会知晓他的所思所想,但在某一天沈星麟毅然决然地关上那扇门之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踏足过那片领域。
他试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找到过那把正确的钥匙。
“或者说,”宋遮遇认认真真地看向对方的眼睛,极其真挚,“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沈星麟动了动,有些艰难地运转着自已的思维,他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在很久远的曾经,他听到过。
他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应该,大概,也不重要。
“宋遮遇,你觉得人们为什么要踏入婚姻?”
宋遮遇认真思考,而后回答:“因为合适,因为利益,因为世俗。”
“为什么不是因为爱?”
“……星麟,光有爱是不够的,而且,”宋遮遇顿了顿,“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父母一样,他们有自已的考量,对他们来说,生活的好更重要,爱并不是必需品。”
“……我父母,呵。”沈星麟笑了两声,“无论怎样,爱也应该是一个必要条件吧,难道你父母不是吗?”
话音一落,沈星麟就后悔了。
“我不……”
“星麟,我不知道。”宋遮遇诚实地说,“我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而母亲总是在等待,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爱而结婚。”
他从没见过,所以不敢妄下定论。
“我觉得是。”沈星麟笃定地说,“如果不是因为爱的话,林阿姨没必要让自已过那么辛苦。”
宋遮遇弯了弯嘴角,叹息道:“希望吧,但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我出差,谈工作的时候被性骚扰了。”
“那你没事吧?”
“肯定没事啊,而且对方是个女的,体力上她也不如我。”
“然后呢?”
“我提早谈完工作回来了。但我就是不太明白,她明明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跟我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