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人记恨也不全是坏事

但凡有的选，苏小瞳都不会自己开车。

如果必须开，那就只能是在这样的深夜， 在十分安全的情况下，她才会不得已的开一开车。

好在去她家的路都是大马路，没有那种两三个车道的小路。

不用过于精神紧张，她也能安全到家。

四周昏暗又寂静，开车本来需要高度集中的苏小瞳，耳边却总是在回响着白天同事们闲聊的内容。

“司徒暄回来了！”

他回来了，她激动吗？

激动的，她这一生都以为不可能再见的人，现在竟然跟她同样都在京都。

对她最重要的人，以为不会再见，结果又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怎么会不激动？

虽然她也未必有机会亲眼见到他，但毕竟是听到了他确切的消息，他又变得这么有名气，只要她想，就可以点开手机去看他的新闻。

说不定也可能，会像今天在酒店那样，不经意间就跟他有个“近距离”接触。

虽然今天包间里未必是他，但以后也说不定呢？

也许下一次陪着厉天择去应酬，他就刚好在隔壁？

一想到他们有可能出现在那样近的地方，苏小瞳都觉得心跳快了起来。期待又担忧！

她还是想不通，司徒暄为什么会回国？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是做好此生不再回国的打算的。

现在他回国，是因为不甘心吗？

不甘心父母的意外没有查清，不甘心在他父母双亡的时候还要受到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疯狂加害吗？

他是因为有能力了，所以想回来复仇的吗？

那他想复仇的对象里，有她吗？

有那个曾经背叛过他的她吗？

可七年了，已经过了这么久，相比曾经的生命受到威胁，和父母受人所害，她曾对他做的事情，他现在这样功成名就，还会在意吗？

***

苏小瞳知道自己又在做那个梦。

“你真的要选择厉天择，真的要背叛我抛弃我吗？”质问她的，是仍旧一脸少年气的司徒暄。

因为眼睛不能视物，司徒暄看向苏小瞳的目光是空洞不能聚焦的。

“对，你现在一无所有，眼睛也看不到了，我不选他难道还要跟着你跑到国外去吗？我不想过那种没有未来的生活，与其跟着你吃苦受罪，我更想留在国内，重新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没错，这样凉薄绝情的回答，正是苏小瞳当年的话，七年了，每次梦到，内容也仍旧是一模一样。

不管她真实想法有多拒绝多挣扎，梦里的她只能继续当时的对话。

开始的时候，她梦到当年的场景，会抗拒会挣扎，会努力想要告诉司徒暄：“不是的，我想跟你走，不要丢下我。”

但最终挣扎的结果，只能是满身大汗的醒来。

连多看看他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再梦到，她就学乖了，不再挣扎，不再试图反抗。

而是为了能在梦里多看看他，任由梦里的“苏小瞳”继续说着伤人的话。

当年的那些话，不单刺伤了他，更是日日折磨着她，折磨了这么多年。

那个梦像是恩赐又像是诅咒。

能一解她的思念之苦，但也让她日日回忆自己曾经的绝情。

司徒暄绝望的表情，她一刻也不曾忘记。

所以她不敢奢望司徒暄已经原谅了她，只希望他能别再那么恨她了。

她只期待司徒暄继续小小的恨她，那至少说明，他没有忘记她。

最怕的，是他再也不记得她。

原来被人记恨也不完全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