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很多疑问没有问出口,例如他说的猫怎么没见到过?他的朋友圈那首诗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一身黑衣在墓园里?

她迫不及待要问他的时候,服务员就上米粉了,酸臭味完全把她的问题给抛诸脑后。

“两碗螺蛳粉来了。”

她手背捂紧了口鼻,还是挡不住馊水味,熏得她埋下头去干呕,又不敢出声,怕被人笑话了。

这股味道实在太是上头!

梁桑看不下去了,她这么抗拒的动作搞的他也要没胃口吃,想不通这么柔弱的女孩子竟然是个犟种!

“吃不了就不要勉强了,走去吃点别的。”梁桑劝她。

她看着已经上来的两碗螺蛳粉,秀眉紧皱,“谁…说我吃不了,我吃给你看。”

她就是单纯不想浪费钱,现在每一分钱都要珍惜,要留着钱给唐棠做婚纱。

她硬着头皮,捏着鼻子嗦了一口粉,米粉入口爽滑,弹性很足,跟以往吃的米粉不在一个级别,很明显这一口粉赢麻了。

仿佛有一个炮仗在她的味蕾上点燃了,酸、麻、辣、鲜,均在口腔里炸开了!

吃着不觉得臭,反而觉得鲜掉了眉毛,吃了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最后竟连汤汁都给喝得一滴不剩!

唐棠这个小气鬼,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没带自己吃过!

她将可乐一口吸了个干净,满足地打了个嗝。

坐在对面的梁桑,一口未动,他都看呆了!

这还是刚刚那个扶墙呕吐的人吗?不到几分钟就咻咻咻地吃完了!

完全就没有一点点仙女包袱,别的女孩在男生面前都是吃一小口就咬断慢慢嚼着,动作优雅,时刻擦嘴注意形象。

她果然与众不同,不走寻常路,人不可貌相啊。

这么一看,她吃东西的时候小嘴鼓起来还挺可爱的,活像一只塞满食物的小仓鼠。

他见她意犹未尽,就把自己的那一份推给她,“吃不饱继续吃。”

她吞了一下唾沫,又不好意思再吃了,一个女孩子吃了两碗粉,说出去别人都得说她饿死鬼投胎。

在这里坐了不少小学生,可别让他们去学校里说了,“哎呀我今天看到个大姐姐真会吃,一个人吃了两碗螺蛳粉!肯定要吃成一个胖子。”

不行不行!再怎么说,她还是要面子的。

可这东西真的超好吃啊,比臭豆腐跟榴莲还上头,让她再吃一碗也吃不完,再吃几口也是可以的!

要不然跟他说分一点点就好了,应该不会太为难吧!

她张嘴还没有说话,就听到了一声咕噜噜的巨响,声音从梁桑的腹部发来。

梁桑早上也没吃,又跟着她跑来跑去,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尴尬地抿着唇,送出去的东西拿回来很没面子啊,只好看着餐桌中间的螺蛳粉干咽唾沫。

她低着头,勾着食指挠了挠鬓边的头皮,想笑又不敢笑,笑话他死要面子饿肚子不太道德吧。

“说那么多话,都是口水,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

完了!嘴快了,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嫌弃他吧!她只是想把粉还给人家吃。

梁桑听她这句话,怎么听都别扭,她对于一个救命恩人可谓是毫不客气啊,又是打他,又是损他!

难怪啊,舔了半年多的校草都没有进展,要是他,他也不喜欢!

他人狠话不多,拿起筷子吃起来,都要饿晕了,吃了一口才觉得活过来了。

祝南乔看店里生意火爆,不止是附近的学生来吃,还有许多年轻人,可谓是男女老少都来了。

客人一茬接着一茬,连店门口摆的五六张桌子都坐满了,老板一家子忙得跟陀螺似的。

她好奇地问梁桑:“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生意真好!”

“那还用说,这是十年老店,老板是正宗地道的柳州人,螺蛳粉传承者,还好我们来得早不然得端着个碗蹲路边吃了!”

他吃得嘴边沾着红油,还停下来看着对面的女孩笑着说话,说得很得意,仿佛这家店是他开的一样。

“噢?那我怎么小学没见过啊!”她心里算着时间,十年前也就是上五六年级的时候,她就在一小读的小学。

难道是时间久远记差了?

祝南乔也顺手递了张纸巾给他,这时隔壁桌子的一个老爷爷插话:“小伙子你这假粉丝,他们家今年才第六个年头!”

祝南乔疑问地看向梁桑,“嗯?你确定你没记错?十年?”

他尴尬地笑道:“哈哈哈,记错了,是五年,我记错了。”

为了躲避她的追问,他粉也没吃完就跑去收银台结账了。

祝南乔看着剩下三分之一的粉,咽了咽唾沫,狠狠心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两个小学生在打架,两个人互相薅头发,势均力敌。

梁桑站在一旁看得起劲,他都在心里打赌哪个小朋友会赢。

祝南乔轻飘飘一句话过去:“回去了。”

“再看一会嘛,我看那个高一点长的有点像你啊!还挺帅的!”他顺了店里一颗糖嚼了起来。

祝南乔听到这句话,心口隐约觉得不适,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转头一看,一秒就认出来那是刘宝宝,那个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刘慧当年拿着家里唯一的存折,跟一个男人跑了,两人生下了一个儿子,刘慧天天沉迷搓麻将,男人受不了就抛下母子俩跑了。

祝南乔不想再多停留一秒,在刘宝宝没认出自己之前,得赶紧走,被他缠上就跟被吸血虫黏上了一样难甩。

她按了一下电动车喇叭,提示梁桑得走了。

她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声喇叭引起了刘宝宝的注意,此刻他就被敌方骑在身上,两个人互相对抗着。

刘宝宝侧头看向电动车,他兴奋地叫了起来:“祝南乔,你快过来帮我!我要被打死了!”

他像是找到了帮手,一脸胜券在握的得瑟样。

听到他喊自己名字,她强压自己不要看过去,别再去管这些白眼狼了!

就算他真被打死了,他还有妈收尸。不像她,真要死了也指望不上亲妈。

她又按了一次喇叭,喊了梁桑一句:“梁桑!走了!”

梁桑看着两个小屁孩在地上互掐,看得肉都疼了,两张白嫩的小脸青一块紫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