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蔻从楼上下来,临近楼梯口时,隐约窥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宽阔而挺拔,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瞳孔骤缩,认出了背影的主人。
是他!他们都叫他“封爷”的那个男人!
他来干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崔老爷子眼尖地发现了她,“蔻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封攸宁回过头,眼神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段蔻的手心开始冒汗,双腿仿佛灌了铅,动弹不得。
崔老怒喝:“过来!跪下!”
段蔻吓得腿一软,原地跪了下来。
封攸宁墨眸睨着段蔻,下巴微抬,声音冷冽地问崔老:“说吧,你动手,还是我亲自动手?”
崔老,这位曾在封攸宁面前倚老卖老的八旬老人,此刻却不得不低头哈腰,哀求道:“封爷,请您手下留情。蔻蔻她年纪尚轻,行事冲动,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高抬贵手。”
段蔻虽然只是他儿媳云城老家的侄女,虽非崔老直系血亲,但因其性格酷似崔老的亲孙女,故而崔老一直对她宠爱备至。此刻,他只能拼尽全力为段蔻求情,希望封攸宁能够放过她一马。
封攸宁嘴角噙着凉薄的笑,“高抬贵手?崔老,需要我提醒你孙女崔轶之的下场吗?”
段蔻心中一凛,她知道崔轶之曾是红极一时的女明星,后来因为传出和男星开房SM的丑闻而销声匿迹。
崔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声音说:“封爷,老朽恳请您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饶过蔻蔻这一次。”
封攸宁哂笑一声,“崔老,您的骨头倒是和当年一样硬啊。”
回想起当年,封攸宁曾给过崔老机会,让他自行处置崔轶之,但崔老既舍不得孙女受罚,又认为封攸宁无权对他发号施令。最终,崔轶之的下场惨淡,崔老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崔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吩咐仆人取来木棍。
仆人不敢怠慢,迅速取来一根粗大的木棍。
封攸宁的目光冷冽如冰,淡淡地瞥了段蔻一眼,未发一言。
崔老狠下心来,挥手示意仆人动手。仆人得到命令,手持木棍,一步步走向段蔻。
段蔻惊恐万分,她踉跄着站起身,连连后退,直到背抵到冰冷的墙壁,再无路可退。
“不,不要!崔爷爷,崔爷爷救我!”她声嘶力竭地呼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崔老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木棍高高举起,带着风声狠狠落下。
段蔻尖叫一声,木棍落在她的手臂上,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木棍再次举起、落下。这次,落在她的腿上。
封攸宁冷眼看着这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终于,木棍停了下来。
段蔻瘫软在地,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只能躺在地上虚弱地喘息。
封攸宁坐着没动,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冷,他垂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就这样?一根骨头都没碎。”
崔老咬咬牙,接过木棍,深吸一口气,扬起木棍,缓缓对准了段蔻的小腿。
“咔嚓”的一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封攸宁站起身,走到段蔻的身边,低头俯视着她,“你该庆幸。”
该庆幸昨晚他刚好在VIP,该庆幸时以染遇到了他。
否则,她会比这还生不如死十倍。
段蔻趴在地上,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眼神空洞无神。
封攸宁低头瞥见鞋尖沾染的血迹,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随后他沉默地转过身,径自离去。
崔老看着封攸宁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苦涩。
但他也知道,这次段蔻只断了一条小腿,已属侥幸。
当年他亲孙女崔轶之得罪了封攸宁的白月光时礼礼,现在还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头疯着。
崔老蹲下身,望着奄奄一息的段蔻,“蔻蔻,你……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旁的助理忍不住问道:“崔老,段小姐她这是……也得罪那位了?”
崔老缓缓站起,声音颤抖地反问:“你以为如今还有谁胆敢得罪那位?”
助理噤了声,没想到除了时礼礼,竟还有人能让封攸宁如此狠戾无情。
崔老摆了摆手,道:“赶紧叫医生过来。另外,通知段家,让他们把人接回去吧。”
段蔻声音暗哑:“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能回去。”
……
封攸宁出了崔家别墅,助理天浩等在门口。
天浩不同于一般的总裁助理,他专责封攸宁的私人事务,此前在国外为封攸宁处理各项事宜,近日才回国。
天浩恭谨地汇报:“爷,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昨晚是时小姐高中同窗吕书仪的生日聚会,吕书仪对下药之事毫不知情,但段蔻确实指使她邀请时小姐出席。”
封攸宁微微抬手,语气冷冽:“一并处理。”
即便吕书仪对下药之事一无所知,但她毕竟是邀请时以染参加聚会的人,封攸宁不会放过任何与此事有关的人。
“是,爷。我这就安排。”天浩应声。
封攸宁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
车内,封攸宁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景象。
她才是他心中那道皎洁的白月光,是他此生难以割舍的执念。任何人,只要敢伤害她,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想到昨晚的惊险一幕,封攸宁眉心一跳。
他无法想象,如果时以染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突然,封攸宁睁开眼,问天浩:“封琛之最近在忙些什么?”
天浩立刻收敛心神,封攸宁的每一个问题都绝非随意,他不动声色地透过后视镜观察封攸宁的神情,试图揣摩他问这个问题的意图。
他迅速在脑海中梳理封琛之最近的动向,回答道:“他前几日回京城短暂休息,期间作为颜小姐的家长被学校叫去了一次,并去了一趟VIP会所。此后便一直在东城拍戏。”
封攸宁点头,随后吩咐:“去查一下他过去和时以染是否有过交集。”
天浩有些诧异:“时小姐不是在云城长大的吗?封琛之似乎从未去过云城吧!”
封攸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天浩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
过了一会儿,封攸宁淡淡道:“她做过编剧,待过剧组。”
天浩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应是,随后又狗腿地夸赞道:“时小姐这么年轻,还做过编剧,更是京大的学子,真是年轻有为、才貌双全,和爷您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封攸宁闻言,唇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