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妖娆地扭到他身边来,从超短裙下轻撩起她的长腿,跨坐到他的腿上,在他意乱情迷,以为要开更丰盈可口的荤口时,她那只攀在他脸庞上,前一秒还在轻柔游走的手,快而狠决地勒紧了他的领带。
他的脸瞬间变成了酱紫色,痛苦中听她一字一字的讲,“听话,否则我杀了你!”
他不敢不吃。
为的是今天晚宴不吃。
因为一个人的吃相足可以暴露他太多信息,她不能叫这个蠢货坏了她的好事,只要应付完今天这一场,后天老爷子这一场,她会在盘算中独掌这个商业帝国。
方也并非一开始就这么野心勃勃,她虽说是会计学专业出身,但一天正经的专业课都没上过,逃课缺勤是家常,甚至到大学毕业那年,她连几位专业课老师的脸都没认全。
整日拿着贫困生补助和社会人士救助金,吃喝玩乐的混日子。她倒是很舍得在自已脸上捯饬,不论什么场合,只要身边有个衣着板正的男人,她就会就着心里的背景乐展开无尽的美梦。
什么背景乐?
——灰姑娘被王子瞅上了的背景乐。
自然的也就傍过几个男人,等她的花销能力远超他们的负荷时,方也又打心眼里瞧不上他们了。后来她跟随朋友去选秀,清丽的脸蛋加上那傲人的气质,让她不小心走上了模特这条花路。她有了更多的接触上流人物的机会,秦乐山就是她的究极目标。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钻石王老五秦乐山竟然是情场菜鸟,她稍稍勾勾手指一番挑逗,他就脸红得不敢与她对视。甚是有趣!
她本可以与这个有趣害羞的男人过一辈子,却在一次晚宴上被秦乐山的生意伙伴调侃,“花瓶也是有气质之分的,秦总身边这位应当算是有凤来仪转心瓶了。”
秦乐山只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她挽在他手臂上的手,慢慢滑脱,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此时强大得叫她喘不上气来,可是细究,她也不知道是触动了自已的哪根防线。
于是爱情在她这彻底可有可无起来,一切向钱看,她要自已掌握一切,叫他们看看花瓶的野心和实力。
“窝囊废秦乐山”被她拖小鸡仔似的,在宴会上西刨一爪,东啄一嘴,进退完全由不得自已。一张人脸刚到跟前,咧开嘴道声“秦总好”,他还没回应,就被方也挽着胳膊甩走了。
“我总得跟人打个招呼啊。”他委屈地嘟囔着。
方也熟练地跟路过人点头假笑,边严肃地回道:“用不着,都是些小喽啰,说多错多,真正用得着你的地方还没到。”
“秦乐山还需要去讨好谁呢?”他问。
方也扫视了一圈,冷哼道:“确实,没谁了。”
晚宴外一圈长枪短炮的记者,对“秦乐山”近景远景的咔咔一通照,而方也始终钳制着他,自然也落不到镜头外。
这对显眼的人儿,还没踏出门去,就涌上了各大新闻网站的首页。
游小池一行人已来到了街上,他们面前的巨型电子屏,正滚动播放财经新闻,说到秦映月的回国祭祖,便免不了的要拉一下秦乐山,出来跟老爸做对比,新闻媒体总是很懂流量这块的。
接着方也和她的傀儡便出现在实时画面中。
方也身上是一条介乎于蓝紫之间的抹胸长裙,胸前坠了一圈蓝色系宝石,腰身处也随意散落上一些稍小点的碎钻,灯光一耀,像满天繁星。裙尾前短后长,短的地方几乎和底裤齐平,方也的两条白皙匀称的大长腿,就在这短裙的方寸之地下耀武扬威的占据每个人的眼球。她一甩身,身后的呈三段波浪似花瓣形状的裙摆,便微微在地面上起伏。
“她这一身好像是国外设计师卢卡的风格,裙型很像是蓝色鼠尾花。”“白毛米西亚”托腮沉思,讲得煞是笃定。
“这么小众的花你都知道?”米西亚有些吃惊。
“在我的世界里,我是服装设计师,而且通常都会在花型上找设计灵感。”“白毛米西亚”说。
“正能量,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重视贞洁热爱家庭,拥有坚定的理想。”秦乐山冷笑着说。
“什么?”米西亚问。
“花语,蓝色鼠尾草的花语。当时我在欧洲留学,那边有大片大片的鼠尾草田。”秦乐山回答。
游小池看了秦乐山一眼,想来他该是很喜欢这种花的人。
“米西亚。”游小池叫了一声。
两个米西亚同时回过身来,一个笑靥如花,道:“小池,你叫我?”一个一脸茫然,扭头“嗯”了一声。
游小池对着米西亚那张俊脸叹了一口气,指着另一个说:“我找的是他。”
“叫他白毛。”米西亚没好气地说。
“说的我好像不叫米西亚似的。”“白毛米西亚”宽厚地笑笑。
游小池无奈地摇摇头,她知道自已再不打断,米西亚会一直有来有往,可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白米,你能照着做一套差不多的礼服么?”
“呃......如果给我十天半个月......”
“你这是什么废物发言......”米西亚不满道。
“白米,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今晚,不,顶多再有两个小时,晚宴就要结束了,我们要在他们之前赶到秦乐山的庄园。”
“老秦......”米西亚转而看向秦乐山。
秦乐山耸耸肩,“找回身份前,我无法提供任何帮助,试想一个秦乐山正在晚宴上风光,面前居然还出现一个,你叫别人怎么想,没准我们会再入险境。”
米西亚不再言语,突然他脑袋里一灵光,感觉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
“我有办法,跟我来!”
一行人来到那间服装小店,店主正站在门外,跟卡住的卷帘门较劲。
“老板!需要帮忙吗?”米西亚自来熟,上前将拉下一半的卷帘门又给推了上去。
卷发胖老板看到是米西亚,又瞥见他身后那几个,警觉道:“打烊了,要买衣服等明天吧。”
“嗳,等不了明天了,江湖救急!”米西亚不由分说,推了推玻璃门上的挂锁,回身给了一个纯真的微笑。
女老板看到人多势众,不敢不从,虽是开了门,却只把几人让了进去,自已靠在门口站住,等着他们暴露自已的意图。
灯才开,众人还没适应由黑到亮的过程,米西亚就直奔一个角落拎起一件衣服,“就这件!”
“这件三百!只租不卖!”女老板在门口踮脚叫道。
“三百五,卖我!”游小池说道。
“五百!”女老板一下来了气势,往店里跨了一大步。
“四百!再来套男装衬衣西裤。”游小池回道。
“四百五!”
“成交!”游小池说完,利索地喊米西亚,“抱着,走!”
“漂亮!”米西亚赞道,游小池做事真是爽利得叫人舒服。
“你,你不回价了?”女老板有些懵。
“嗯,今天实在是赶时间。”游小池笑说。
“就是,今天实在是赶时间,如果您喜欢,等咱空了过来跟您再切磋。”米西亚也说,
擦着老板的肩膀匆匆而过时,他把礼服往白米手里一塞,扭头回到她身边。
“怎,怎么?”
“你不是卷帘门卡住了么?我帮你。”
裙摆上的零碎都是从二元店买的,万能的二元店,很慷慨地对他们几乎是有求必应。剩下的就看白米了,他从容不迫地对着礼服开始了破拆工程。
米西亚和秦乐山还在回味初进二元店的那股子新奇:跟仓库一样,却又带着一丝潦草的精致,东西虽说不是质优,但实在是价廉的可怕,那个老板就坐在门口的一把人字梯上,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头都懒得回。米西亚询价几次,老板被问烦了,举起挂在身边的喇叭冲着他,“两元两元,全场两块钱,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
当裙子的前摆被越拆越短,在米西亚眼中那几乎就该叫“不着寸缕”时,他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制止道:“行了,再拆就不能穿了。”
为了不让自已的不耐烦暴露的那么明显,他抓起两元店买的一把蓝色塑料宝石,往白米手里塞,“赶紧下一步,贴你的大钻石吧。”
白米手很稳,看着嬉皮笑脸的,裁剪起来真真的毫不含糊。也无需划线,打眼瞅了一下游小池的身段,就埋头缝制起来,那是一位老匠人才有的从容和自信。
热熔胶粘了廉价至极的塑料往裙摆上贴,秦乐山在一旁蹙成一团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你们这样行吗?会不会太糊弄了?这塑料乌得一点光泽感都没有......”
他渐渐停了嘴,因为眼瞅着游小池掏出一个小瓶子,不声不响地往塑料蓝宝石上涂着什么,也就是瞬间,它们果真耀出了糊弄人的光泽。
“这是什么?”
“透明指甲油。”
当四十分钟后,这件山寨速度都没这么快的山寨货,穿在游小池身上时,秦乐山不得不惊叹,气质超绝。
游小池不太适应这种超短的裙子,还有超过八公分的高跟鞋,一直晃晃悠悠。秦乐山换好了衬衣,伸出一只手臂示意游小池挽过来。
游小池抬眼看了米西亚一眼,一时没有动。
“好般配啊。”白米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