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正没有动作,董瑞有些不耐烦,皱起双眉“啧”了一声,“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我晚上还约了依诺在锦豪酒店吃晚饭!”
秦正再次扫了一眼董瑞身后荷枪实弹的警员,那些个警员手里紧紧握着镭射枪,手指搭在扳机,只需轻轻一动便可将人体烧穿。
泮咏辉在人群之中,面罩之后的面孔满是担忧,目光之中竟有些请求。
他心中明白,倘使自己果真去了,那余生多半要在狱中度过了。
稍稍思虑片刻,他笑着点了点头,“这么说还得恭喜你了。我去就是。”说着便迈开步子。
董瑞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懒懒散散地望着他,“依诺这样的好姑娘自然是要配我这样的优质男性,家境好、人品好、长得也帅...”
秦正正要走过董瑞身旁,却忽然动作大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抓住董瑞脖颈,右手二指做指枪,抵在董瑞后腰,同时掩藏起身子,将董瑞顶在前头。
他猛然一声大喝,“都退开,不然我杀了他!”
董瑞原本正在自夸,却哪里想到秦正忽然暴起,自是没能反抗。没想到竟成为了破绽,再加上后腰有些刺痛,他便很是羞恼,尽力转头向后,朝着秦正大吼道:“狗娘养的,你敢动我?你动我一下试试?”
秦正咧了咧嘴,全身心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同时手上用劲,手指便更顶入董瑞后腰,“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不按你说的做岂不是很不给面子。”
后腰传来刺骨之痛,董瑞强忍住不出声,用力咬着牙齿,自齿缝间吐出几个字,“就凭你也想伤我?”
秦正冷哼一声。
他虽然做了全面排查,此时附近应该没有其他埋伏,但仍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一失手便会全盘皆输。
“测战力值的时候,你也是在的,一百零一点战力,不多不少,正好比你多了两点。”
“你最好老老实实叫他们退后。”
“如果你不照做的话,我可以先废你一个肾,然后再问你。”
“我不会嫌弃只有一个肾的男人,不知道连依诺会不会嫌弃?”
董瑞咬着牙,已是气得涨红了脸,虽然很是气恼被威胁,可他也不得不按照秦正说的做,毕竟秦正可是敢去雷池的人,这样的人,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退后!你们快退后!”
他一边伸出手用力挥动着,一边大喊着。
一众警员听此命令,也不得不慢慢后退,但始终保持着战斗姿势。
秦正挟持着董瑞,慢慢前进。
一直来到一辆车旁,秦正让董瑞打开车门,然后两人慢慢坐了进去。
上车之后,秦正犹不松懈,目光如炬,始终注意着外头,一边低声喝道:“泮咏辉!过来开车,顺便把门关上!你如果敢耍花招,我先杀了董瑞,再杀你!”
泮咏辉只得收起枪匆匆走来,先替秦正关上门,然后上了车。
警院公车很快驶出了G市,按照秦正的吩咐,朝南驶去。
山连着山,河挽着河。
太阳渐渐下山了,西边天空一片赤霞如火。
一条有些破碎的南北向高速公路,只有一辆车驶在路上。
秦正转头向后看了一眼,后头并无车辆,天上也看不见直升机。
他暗舒了一口气,直接打晕了董瑞。
警院公车依旧平稳地驶着,没有丝毫的摇晃。
秦正这才彻底放松了,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大喘着气。
片刻之后,他直起身子,脑袋靠近驾驶座,与泮咏辉说道:“你跟我一起走吧!今天过后,你也不能留在警院了,跟我走,和我一起去找依依。”
泮咏辉目视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是警察,我的职责是维护世界和平!”
秦正苦笑了一声,“别维护世界和平了,发生了这种事,你还怎么当警察?回去肯定被关进去判个几年的!跟我走吧,十几年的交情了,我不会害你的。”
泮咏辉眼眶渐红,目视着前方,忽然一声大吼,“我是个警察!如果不是你手里有人质,我一定跟你拼命!无论你叫秦正还是叫秦依依,只要干了伤天害理的事,那就是坏人,是恶人!我不可能与恶人为伍!”
秦正忽然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泮咏辉。
十几年的交情,就这?
泮咏辉继续说道:“你如果想在哪里停下,直接说就是,我一定照做,但这件事情之后如果再碰见,我们就是敌人了!秦正!不管我们过去交情如何,从你挟持董瑞的那一刻起,都已经断掉了!”
“我爸是警察,我爷爷是警察,我二叔是警察,我大舅也是警察,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当警察!”
“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死在了全脑类手里...”
“我要继承他们的意志,继续当警察,维护世界和平!”
“即便是死!”
“我也要以警察的身份死!”
他一边大声嘶吼着,一边用力捶打着方向盘,一个不注意,竟将方向盘砸下来一块。
秦正知道,泮咏辉此时必定无比纠结。
一边是死去的亲人的意志,一边是活着的友人。
如今世界败毁,无数建筑倒塌,无数人类死去。
几乎人人失去了至亲挚友,从此孤单地活在世上,还能有一个陪伴了十几年的友人已是天大的幸福,可...可...
自古难得两全法...
秦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头望向窗外。
道路两旁的栅栏不断飞速后撤,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好像是两人的友情。
风渐渐大了,车窗微微有些震颤,发出咯咯的声音。
喷成黑白两色的警院公车不断飞速前进。
良久良久,秦正才低声说道:“靠边停车吧。”
泮咏辉踩下刹车,汽车这才渐渐慢了下来,在路边停下了。
無錯書吧即便这个时候,泮咏辉依然打了双闪。
坐在后座,秦正本想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此时此刻,无论再多说什么,只会增加痛苦。
他便只是挥手打晕了泮咏辉,然后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