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H市的任务有三件,打扫战场并且找寻那头被干掉的全脑类的遗物和线索、找寻潜藏在H市的全脑类、带回死在H市的同事的尸体。

潜藏在H市的全脑类的确是已经找到了,不过并没有逮住,被那头全脑类戏耍了一番不说,还被他跑了。

死在H市的同事的尸体也已经成功带回了。

只有第一件任务还没有完成,照如此情况看来,应该是完不成了,H市先遭受严重毁损,万物皆成焦炭,这几天又遭受如此之多的变异虫类翻搅。

这倒也不十分要紧。

既然全脑类已经正式宣战,那么完全可以抓了那几头被盯住的全脑类来做研究。

十年,只有十年时间。

十年后,要么彻底消灭全脑类,世界重新恢复秩序。

要么人类被全脑类统治,再无抬头之日。

秦正和张炳辉四目相对,没有任何言语,两人在一瞬之间就达成了某种共识。

得回G市了!

张炳辉取了黄色信号弹。

一粒异常闪亮的黄色光芒冲天而起,直往苍穹飞去。

数小时后,蒋辉、王蒙诺和包奇辉回来了。

王蒙诺扫了一眼众人,不禁有些疑惑,“王哥和富强呢?”

张炳辉只低声说了句“刘富强先搬了仪器回战车了。”

王蒙诺没听出话外之音,又问道:“那王哥呢?也先回战车了吗?”

秦正和岑阳皆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蒋辉和包奇辉已经听出话外之音了,双眉轻锁,微张着嘴,显得很是讶异和心疼。

见无人回答,王蒙诺玩笑说道:“王哥是不是一个人先回去领功了?”

张炳辉勃然大怒,一脚踹在王蒙诺的胸口,将他直接踹倒在地,大骂道:“领你妈的功!”

岑阳赶忙跑去扶起王蒙诺,一边才小声说道:“王哥牺牲了...”

“牺牲了?”王蒙诺一下子由怒转惊,大声问道:“怎么牺牲的啊?一点危险都没有,王哥怎么牺牲了?”

张炳辉大骂道:“你眼睛是装饰,脑子里都是屎是吧?怎么牺牲的,拿枪口堵住鼻孔把自己憋死的啊怎么牺牲的!”他犹不解气,抬起脚又要踹。

秦正赶忙一把抱住张炳辉的腿,一面转过头与王蒙诺解释道:“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而是王哥挡在了我们前面!所以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岑阳也赶忙伸手捂住王蒙诺的嘴巴想要王蒙诺不要再说,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捂住的是面罩,便只好解释道:“我们遇到了极度危险的困境,王哥牺牲自己救下了我们。”

王蒙诺这才“哦”了一声,站直身子后闭上嘴巴,不再胡言乱语了。

张炳辉终于是没有踹出去,抽回脚,狠狠瞪了秦正一眼,大声说道:“回去了!”

.

穿纤云服时是王照国帮的忙,脱下来只能靠自己了。

秦正坐在回G市的战车上,任由身子不断摇晃,慢慢悠悠脱下了纤云服,然后放在座位上。

这次去H市,减员只有九分之一,可他却觉得战车空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大半的队友。

战车驶入了G市警院。

张炳辉仍然是第一个跳下战车的。

一直到所有人都下了战车,秦正才跳了下去。

回到办公室,王思远等人正坐在工位上,胡侃吹着牛逼,见到秦正回来,王思远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阿正!我们正讨论你呢!我们在打赌,你这次回来可以升到什么位置!”

“赵诗杰和吴昊霖打赌你可以升到二类,我打赌你可以升到三类。”

董瑞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懒洋洋地说道:“我有内部消息,你永远只会在一类。”

王思远瞪了董瑞一眼,看向秦正时又笑容满面,“别理董狗。你自己觉得呢?以这次的表现,你可以升多少?”

我自己觉得呢?

秦正忽然有些心神恍惚。

自己这次去H市,表现算好吗?

斩杀无数变异虫类、斩杀七名白猪是真,害死薛黎明、私自利用公物寻找妹妹也是真。

如果换一名警员代替我,说不准可以做得更好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一定会升。”

董瑞闻言不禁哈哈大笑,“什么不一定会升,是肯定不会升!”

王思远心疼秦正,同时又厌恶董瑞,便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董瑞,大声说道:“董狗!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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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瑞闭上双眼耸肩摊手,一副全无所谓的模样,“随你怎么骂,反正我过几天就上去了。这一次警院损失惨重,三类警员有好些空缺,其中一个空缺就是我的。下次见面啊你们就要抬着头看我咯,哈哈哈哈...至”

王思远嗤笑了一声,转过头看向秦正,轻轻一拳打在秦正的小腹,“别理董狗,这个人向来不靠谱。这一趟出任务是不是很累?”

秦正轻轻点头,“是有点累。”

王思远还要说些什么,余光瞥见有人走来。他转头望去,见是泮咏辉来了,便拍了拍秦正的肩膀,然后回去了工位。

秦正也转头望去。

泮咏辉轻步走来,停在他两步之外,望着他,眼中饱含歉意。“找到依依了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着泮咏辉。

泮咏辉便又说道:“我动用了全部能动用的人脉去找了,还是没有依依的消息。”

他没有多说什么。

泮咏辉当然是找不到秦依依的,因为秦依依已经被全脑类带走了。

如今不比之前,早已没有了天网系统,甚至连卫星的信号都可能被干扰。

现在要想找人,是真正的大海捞针。

泮咏辉见他不说话,只得轻声安慰道:“别担心,我们还会继续找的,总会有依依的消息的!”

他这才开了口,“不用找了,我知道依依在哪。”

泮咏辉忽然浑身一颤,眼神登时亮了起来,“在哪?”

他说道:“我也不知道在哪。”

泮咏辉一愣,一条眉毛高,一条眉毛低,似乎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说道:“总之,你不用找了。”

泮咏辉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见他的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厌恶和反感,似乎不是在说反话,便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