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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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丁甲握着手中的钢枪，有些惊慌的看着不远处高大的城寨。
他是被人抽过壮丁参加过乡里的几次训练。
但是乡里的训练与新营地的训练截然不同。
在新营地中，他们不会被强调武艺和臂力，而是服从性和耐力。
频繁的服从性训练，让赵丁甲在看到同伍的同伴被炮弹撕碎之后，没有立刻转身逃走。
而是在伍长的呼唤下，重新和小队成员汇集。
即便是这样，他的心中也充满了忐忑。
他是头一次参加这种战斗。
这种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的战斗。
赵丁甲的额头冒出汗珠来，握住木枪柄的手都开始湿润。
伍长李十八也是紧张的不行。
但是身为伍长，他家里多分了三亩地，他还有老婆孩子。
他如果转身逃跑的话，就要考虑到家人。
所以他的战斗意识是十分坚强的。
“如果我死在这里，我的儿子甚至可以多分五亩地！”
“到时候就算是被吃绝户，也有保长报着我儿子上学。”
“那我可以死在这里！”
李十八伸出拇指，按照训练时候教的拇指定距离法，“大概一百五十米了...”
米这个距离概念，也是军官教育中新出现的。
一正步，即为一米。
实际上这个距离比一百五十米要远一些，但是百户也觉得这个距离有一百五十米了。
几米高的城墙和上面的身影对他们来说有莫大的压迫力。
“停止前进！找寻位置射击！”
以伍为单位，所有伍长迅速穿插开来。
围绕着城墙零散的分开。
这样避免了被随后的炮击一锅带走的风险。
远处的总督很是纳闷。
“这样的话，对方只要出城迎击。”
“如此散乱的阵型，是绝对无法应对对方的攻击的。”
赵天赋也没有坑到西班牙人的内疚。
反正俺们东方就是这套战术。
他解释说：“新步枪的射速以及我们战士们的素质，足以应对这种场景。”
城墙上的酋长也不知道该不该冲出去。
一时间有些犹豫。
啪！
酋长的脑袋上飚出血花，半个脑袋都炸开了。
百户握拳，“好！”
这是神枪手百户亲手打的。
三个月以来的实弹训练，让他在实战中一枪就打出了致命效果。
酋长的死亡带来的城墙上的些许混乱。
有一些人开始拿着弓箭和火枪稀稀拉拉的反击，一些人打开了城门准备冲入他们散乱的阵型中。
啪啪啪！
啪啪啪！
一时间枪声大作。
看着冲过来的敌人，赵天赋这边的战士手中的枪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距离越近，准度就越高。
关键是，他们再次开枪之间的间隙，实在是太短了！
还没有冲到明人面前，上千人的队伍就被削减过半。
剩下的人有些恐慌，在半路一哄而散。
只剩下一个脸上涂满各种花纹的人，穿着明式的盔甲，挥舞着长刀，带着几个看似亲卫的人冲到了最近的几个伍面前。
肾上腺素飙升的明人，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善战民族。
看到扑过来的土著，几个伍的士兵丢掉枪准备和对方拼刺刀。
啪！
伍长看到对方都冲到自己三米外，刀尖都快要在自己面前晃荡了。
还是拉栓开枪。
瞄准的时间甚至都没超过半秒。
“啊！”
那个野蛮土著的眼中膨出一堆血花，整个人一个趔趄，向后直直倒去。
剩下的几个亲卫，也被周边的几个伍基本是枪管顶在脸上给行刑式击毙。
武器，是影响战斗的关键因素。
跨越一个时代的武器，可能还能凭借着士气和战术抹平。
但已经跨越了两个时代，甚至可以是热武器和冷兵器的对决。
甚至连距离都拉开了，在广阔的平原战场上。
那冷兵器是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的。
在仅有的几个刺头被击杀之后。
几千人的土著也无法面对仅仅不到二百的大明士兵。
一些人一哄而散，被追着击毙。
剩下的人学聪明了，丢掉武器双手举起，反而没有被击毙。
于是剩下的土著就都躺下或者蹲下了。
战斗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拉扯和困难。
十分的迅速。
因为土著主动打开了城寨的门，大明一方甚至都不需要想办法打开城门。
被俘虏的人被集中在一起。
大明这边的士兵也是有些精疲力尽。
都是害怕和紧张的，实际的战斗反而没有多费力气。
甚至比日常的训练都要简单一些。
一些士兵看到被枪械击碎的尸体，找个地方就开始呕吐。
伍长和什长组织着士兵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
从无到有建立一个军队而不是跟随另一只军队的建制的好处就在此显现。
中原王朝的古代军队，从来没有说上缴战利品再重新发放的。
谁缴获的就是谁的。
但是在赵天赋这里，战利品上缴是铁律，谁藏谁死。
“不得虐待俘虏！不得杀死俘虏！”
一个什长跑过去制止几个紧张过度的士兵。
士兵回应，“他想要反抗！”
土著急忙摆手，他似乎能听得懂一些汉话，或许是猜到的。
叽里咕噜一顿之后，什长安抚土著，示意他好好听话，不听就死啦死啦的。
土著安静下来之后。
什长对士兵说：“名字。”
士兵有些焦急，“不是，我...”
身边士兵拉了他一下，士兵回过神来，这才不情愿的说道：“朱初三。”
“朱初三，我将会在回去后将你的行为提交军事委员会。”
朱初三回答：“是...”
等什长走后，他才不情不愿的抱怨道，“打了胜仗和没打一样，打这个仗什么意思啊。”
边上士兵回应，“可以多分两亩地。”
朱初三哦了一下，说道：“确实，赵大人还是说话算数的，能给赵大人打仗，是比给其他大明大人们打仗要爽利。
就是规矩多了些。”
“起码赵大人不贪你的兵饷，还给你管饭。”
朱初三不埋怨了。
这一点真是超过了大明百分之九十九的军官了。
规矩多，也是为了防止军官欺负他们这些普通士兵，这一点赵天赋也解释过。
既然吃了人家的饭拿了人家的饷，那就得给人家卖命，听人家的规矩。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收拢了战场之后，将由第三条船上的观察员担任军事委员会。
结合士兵自己口述，战友佐证，以及现场俘虏等等信息，为士兵定下功劳，折合功绩。
并对军官以及士兵，在战斗中违反军纪的事情，进行处理。
例如临阵逃脱，例如对队友打黑枪，例如战场抗命等等。
战斗结束之后，赵天赋和西班牙总督的船在岸边停靠，乘坐着小船来到了岸上。
总督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并不认为二百个西班牙士兵无法击溃这个由几千人构成的土著城寨。
但是我认为他们无法以如此简洁快速的战斗和极小的伤亡完成这次战斗。
很显然，大明的士兵令我大开眼界。”
如果大明有一百万这样的士兵...
皇帝陛下，我建议我们立刻投靠大明，做大明的狗。
一百万士兵啊，皇帝陛下...
赵天赋说：“我的士兵自然是优秀的，即便他们都是一些新兵。”
总督内心更为震撼，“新兵....”
怪不得海上的大明人都称呼郑芝龙为海盗，原来大明的正规军竟然如此凶猛。
郑芝龙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是从军纪和服从性以及战斗力上讲。
确实只配被称之为海盗了。
总督坚定了自己与大明做生意的决心。
在商人的角度看来，寻找一个强大的合伙人，是一种很自然的规避风险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