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加油条,写长点还是写短点啊”
姜楠想了想说道:“还是写简单点,短点的吧,太长了了,估计广播员也不想给你念。”
“嗯,有道理”
蒋诗语拿起笔欻欻欻没一会儿就写完了,姜楠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
“刘虎!加油!刘虎!加油!加油!加油!”
姜楠嘴角抽了抽,倒是也不用执行的这么彻底。
见刘虎已经走向赛道了,姜楠赶紧走向广播台,将加油条给广播员。
“美女,你好,这个可以稍后帮我们念念吗?”
女生被叫美女,内心一喜,却又严肃地说道:“同学,我得按照先后顺序念。”
“嗯嗯,我明白,麻烦了”
待姜楠走去五十米赛道时,刘虎已经在做预备动作了,
“各就各位,预备”
“跑”
而此时广播员刚好念到蒋诗语写的加油条,激动地呐喊道:“刘虎!加油!刘虎!加油!加油!加油!”
最后刘虎没拿到第一,但好歹拿了个第三,有个名次,班上的同学依然激动地很,给他拿水的拿水,擦汗的擦汗。
蒋诗语似乎也有点激动似的,拿起汽水,咕咚咕咚地一口闷,旁边一个同学见状,说道:“我妈说汽水有很多色素,喝多了不健康。”
蒋诗语顿时停了下来,想了想说:“一次也喝不死人”
旁边的女孩听罢,也拿起旁边的汽水喝了起来。
姜楠心想,这倒是,现在的汽水都是色素,但是偶尔喝一两次没关系,十几年后,好多饮料的添加剂也不少,还是不少人天天喝。
休息了会儿,就轮到蒋诗语比赛了,姜楠也给她写了同款加油条,可是还没念到她,就结束了。
她拿铅球扔的,姜楠都害怕她扔裁判头上,幸好初赛就淘汰了。
蒋诗语还在一旁说,发挥失常,正常发挥至少得进决赛,姜楠心想,得了吧,就你那技术,没砸到人就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此时广播员刚好念到姜楠写的加油条
“蒋诗语!加油!蒋诗语!加油!加油!加油!”
“我就说我文采好吧,这听起来多得劲儿”
姜楠嘴角抽了抽,看来没有因为初赛被淘汰而伤心。
运动会下午比赛不多,四点左右就结束了,陆知临被同学们拉着拍照,姜楠便先自己回家了。
回到家,姜楠去到书房刷中考题,季安澜在一旁看书,一老一少,在秋日夕阳的照耀下,相当和谐。
没一会儿,一套中考数学题,姜楠已经完成,核对答案,没有什么问题,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姜楠伸了伸懒腰,走向了旁边的书架,准备拿一本散文来阅读,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木盒。
“噹”的一声,木盒摔倒在地,里面的一个款式老旧的怀表掉落了出来
季安澜见状,朝姜楠走了过去
“对不起,季老师”
姜楠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儿”
姜楠蹲下将其拾起,怀表里的照片上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
"季老师,这是陆知临的外公吗?长的真帅气"
季安澜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怀表,轻柔地抚摸着。
“他是我心爱之人,可不是我的丈夫”
姜楠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便不再作声。
季安澜似是想找人倾诉般,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认识他的那一年,才二十岁,当时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当时还在美国,刚将一批物资交给战友。走在街道上,发现有人一直跟着我,原来我早就已经被潜在的日本人盯上了,当我被枪指着头的那一刻,我很害怕,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也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我的故土。
是他救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而我们也不免俗套地爱上了对方。”
说到这,季安澜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似是怀念一般,长长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
“他也是中国同胞,是一名医生,且和我做着同样的事,后来我们在美国度过了很幸福的一段恋爱时光。可是日本人打走了,我们却爆发了内战。
他说他要回去帮助昔日并肩作战的共产党员,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那片温暖的土地上,我提出跟他一起回,却被拒绝了,他说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会在这里等着我。
于是战争一结束,我就迫不及待地回来找他,可是这里没有他,从此我四处寻找。没人听说过他,阵亡名单里也没有他,几十年的寻寻觅觅,依然没有消息。最后我回到了他的故乡,在这里等着他”
姜楠此时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给予季老师安慰,只好走向前去,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很凉。
“你是个好孩子,知临也是好孩子”
季安澜用手轻拍着姜楠的小手,似是对她安慰的回应。
“知临的妈妈,是我在乡下捡到的孩子,当时农村人重男轻女,她被扔到了山上。相遇即是缘分,看着啼哭不已的小婴儿。我也不忍心让一条小生命消失,于是我收养了她,从未告诉过她身世。
有了她的陪伴,我逐渐不再执着于找寻昔日的恋人,我们相依为命,她很聪明,和你一样,喜爱文学,喜爱翻译。
在她25岁那年,她遇到了知临的父亲,很快两人坠入爱河,也很快结了婚。婚后几年,有了知临,我以为她会很幸福很满足,可是有了孩子以后,她逐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爱笑,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见人,我后面才知道,这是产后抑郁。
可是当时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是一种病,包括知临的父亲,最后在知临三岁那年,她跳楼自杀了。这件事给知临的打击很大,因为他的母亲是当着他的面,跳下了楼,好长一段时间,知临都不敢上楼。”
姜楠没想到,如此温柔阳光的陆知临,内心受过如此大的创伤。而他妈妈之所以喜欢张国荣,可能也是惺惺相惜,姜楠忍不住内心为她惋惜。
季安澜见姜楠若有所思的模样,又继续说了起来。
“知临的父亲是个生意人,平时很忙,根本没时间照顾他,所以父子关系不好,后来他父亲再婚了,关系就更紧张了。我知道他心里埋怨着父亲,可是同时他又渴望得到他父亲的关心。”
“知临和你一样,习惯为他人着想,所以内心的苦恼从不对外诉说。我看得出来,你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让他卸下心防的朋友,不管未来如何,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好好的。”
季安澜说这些话,是带有一定的私心,她知道姜楠非池中之物,未来肯定会结识更多优秀的男性。
哪怕她以后不接受知临的感情,也都能记得知临对她的好。
而姜楠何尝不知季安澜的意思,握紧了季安澜的手,肯定地说道:
“老师,我一直都很感激陆知临对我的好,这份友谊我会一直铭记在心。”
“你们在讲什么悄悄话呢?”
此时,陆知临恰好站在书房门口,拿着相机。
姜楠朝他望去,四目相对,内心也不似之前那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