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林氏带着崔睐走到部落酋长居住的地方。
只见酋长帐篷前围着一群人,有看热闹的牧民,也有与阿英家的亲戚。
“酋长大人,我家阿英被隔壁部落的混小子给掳了去,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请酋长大人救救阿英吧......”
这边请酋长帮忙的是阿英姐姐的舅舅老拔列。
老拔列面前站着的白胡子老人正是此部落的酋长,只见他抚着自己的胡子,低头沉默不语,似乎有些犹豫。
这时旁边看热闹的人忍不住打趣道,“老拔列,你家阿英是被人家抢婚了,说不定这还是好事哩!”
“就是就是!隔壁部落青壮多,牛羊也是咱们的几倍,阿英嫁过去说不定是去享福的咧!”
“是啊......”
见众人如此说风凉话,其中一个青年忍不住站了出来,愤怒大叫道。
“看看你们这群蠢人都在说些什么!今日他们敢抢咱们的女人,明日说不定就敢抢咱们的牛羊,到时候你们还敢不敢在这里说风凉话!”
“说得好!”
只见邱林氏走上前去,向着酋长恭敬地说道,“酋长大人,扎河说的有道理,若今日我们任由他们抢婚,到时候他们尝到了甜头,便会肆无忌惮地继续抢婚,这样一来,咱们部落未婚的儿郎们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立马得到部落里未婚青年的响应。
“邱林大娘说的有道理!”
“对啊,姑娘们都被抢走了,我们怎么办?”
邱林氏接着说,“况且就像扎河所说的,倘若之后让他们觉得咱们部落好欺负,将来还敢抢咱们的牛羊怎么办?这可是部落的生存之本!”
听到此,酋长眼神一动,他斟酌了片刻,然后笑着对邱林氏说,“邱林大娘,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任由其他部落肆无忌惮抢婚!”
無錯書吧随即他脸色肃然地对在场的青年说道,“有谁要同我一起去隔壁部落要人?”
酋长话音刚落,便有好十几个高大的青年应邀加入。
不一会儿,就凑了二十多人,全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人。
邱林氏扫了一眼,却没见到喜欢凑热闹的扎干,她向人群中的扎河问道,“扎河,你弟弟呢?怎么没见到他?”
“一听到阿英被隔壁部落掳走,这小子就立马追了过去,拉都拉不住......我看他一个人可能会吃亏便过来求酋长,看能不能多拉些人过去。”提到自己弟弟,扎河满脸叹息,但话语间仍流露出一丝宠溺。
“原来是这样,我倒忘了这小子一直对阿英图谋不轨,也不知他这次会不会如愿以偿......”
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远了的身影。
崔睐这才问出自己的疑问,“大娘,抢婚是什么?”
听到崔睐的问题,邱林氏嗤笑一声,语气不屑,“抢婚,就是此间最低贱的陋俗,只有低贱之人才会抢婚!”
看到崔睐瞪大猫眼,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邱林氏这才意识到自己泄露了情绪,她尴尬地笑了笑,重新解释道,
“抢婚是鲜卑人自古传下来的习俗,若有男子看中一女子,可不用过问她父母直接将她掳走,然后等生米煮成熟饭后,男子便送牛马羊畜作聘礼,向女子父母道歉并求娶。”
听完后,崔睐又惊又怒,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习俗,还流传至今。此时她倒认同之前邱林氏说的那句话。
不过崔睐感觉邱林氏在这个部落的地位还挺高的,她几句话便劝动了酋长,而且部落里的其他人也对她的话也没有异议。
也许,邱林大娘并不是一个一般人。
......
已是日薄西山,晚霞的余晖洒向大地。
崔睐跟着邱林氏一同站在院门口,眼神焦急地望向不远处。
贺儿浑从帐篷里走出来,看着两人如木桩子一样站在外面望着远方。
他好心劝道,“你们俩不用太担心,既然酋长已亲自出马,这事必会和平解决,胡罗胡车两人自也会平安无事地回来!”
“我当然也清楚,但没看到人,心里还是不踏实......再说胡车那个炮弹脾气,一点就炸,还真怕他不知死活和别人干起架来。”邱林氏叹气道。
贺儿浑嗤笑道,“哼!你们妇人就会担心这些,草原的男儿哪有不受伤的!正好借这次机会试试他的胆气,看他能不能经受考验!”
“你这个冷血无情老匹夫,既然你不担心儿子女儿,那就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邱林氏气得破口大骂。
崔睐无奈地看了这两人,虽说叔叔他性子闷不爱说话,但他一开口必往人肺管子上戳。
她轻柔拍了拍邱林氏气得发抖的身体,安慰道,“大娘,别再气了,叔叔他贯是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气坏了身子那就不值得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胡车,有胡罗在那看着呢,他还能乱来!”
听了崔睐一番话邱林氏果然平静下来,正要说几句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欣喜。
他们回来了!
两人跑到道路前面,只见迎面走来一群骑着马儿的人,马上每人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而阿英姐姐也毫发无伤地被救了回来,此时她正不好意思窝在扎干的怀里。
看到阿英姐姐安然无恙的身影,崔睐松了一口气。
因阿英姐姐家与胡罗家关系不错,胡罗也经常去找她玩,故一来二去之间崔睐也与她相熟起来。
在她的印象中,阿英姐姐是个极温柔美丽的少女,所以当崔睐得知她被隔壁部落的人抢婚后自然也很担心。
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
看着他们越来越近的身影,崔睐眼尖,一下子就在最右边看到胡车胡罗两人。
她兴奋地抬起双手向两人挥了挥,大声喊道,
“胡罗胡车——,看这里——”
沉浸在喜悦中的胡罗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疑惑地扫了扫左右,最终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崔睐和母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