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辰注意到南宫千烬脸上的那一抹不安,简直和初次见到她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几秒过后,南宫千烬的姨娘已经走到了跟前,油腻的厚嘴唇骂骂咧咧的:

“野种,你还知道回来!说,你到哪里鬼混了?”

“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说过的话都忘了是吧?”

“我问你话呢,死野种!”

听着这极其难听的辱骂,云辰的表情刹那间严肃起来。

他本来以为南宫千烬的姨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太过于关心南宫千烬所以才会骂骂咧咧的。

但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事情要比他想的要复杂很多。

南宫千烬默默低着头,硬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任凭这个肥婆大声谩骂。

而后,这个肥婆骂得似乎有些不解气,干脆上手揪住了南宫千烬的耳朵:

“你什么意思,你对得起我多年以来对你的照顾吗?”

“还是说,你不把我这个姨娘放在眼里?啊!”

闻言,南宫千烬抬起头,神情极其冷漠:

“金花姨娘,我没有这么想。”

“敢顶嘴,还敢直呼我的名字,看来你真的是翅膀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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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金花高高抬起左手,忽然间重重扇了下去,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

啪……

这一个巴掌,甚至附带了神魂之力,直接把南宫千烬扇得唇角出了血。

南宫千烬颤抖的身躯,抖得更厉害了。

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荒诞了,云辰看得实在有些迷惑。

哪里有姨娘这么管教别人的?

与其说是管教,但在云辰看来,这更像是单纯的泄愤,把南宫千烬当成了随意殴打辱骂的玩具。

正当南宫金花再次举起手,想再次扇过去的时候,云辰却是忽然间开口了:

“差不多就行了,你好歹也是她的姨娘。”

南宫金花扭着水桶腰,转过身看向云辰:

“你是谁?也敢教训我?”

“哦,我知道了,你是她的鬼混对象……”

“就是你把她带出去的吧?”

边说着,边鄙夷不屑地打量着云辰:

“哦豁,和小野种一样,都是没能觉醒伴生魂的废物玩意。”

“姨娘,这件事和他无关,他只是送我回来的人。”

“野种,我让你别说话,真当我是傻子了是吧?”

“我没有骗你,姨娘。”

云辰笔直站在月色中,他的神情却是早已变得冰冷,处处透着刺骨的寒意。

望着这副表情的云辰,南宫金花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是笑着挑衅:

“哦豁,你装腔作势给谁看呢?”

“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就你个没觉醒伴生魂的废物?”

“老娘告诉你,老娘可是位阶一的高手,你有本事就打我试试……”

“打我啊,打我啊!来啊!”

可谁承想,云辰转瞬间就抬起了手,在南宫金花眼瞳放大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狂猛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南宫金花直接腾空倒飞两圈,她的肥脸瞬间高高肿起。

“咳,女士,你的合理要求,我满足了,请问还需要特殊服务吗?”

南宫金花明显被打懵了,她一手捂脸一手指着云辰,口齿不清:

“你……你,你……”

“你!”

云辰的表情很轻松,尽管他的手掌很辣很烫,但仍阻止不了他唇角的淡淡笑意。

一同发懵的还有南宫千烬,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云辰,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余光扫过不停痛呼着的南宫金花,有那么一瞬间,南宫千烬心软了。

她拧成团的脸庞满是纠结,以及犹豫不决,始终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即便南宫金花从小对她就不好,还经常对她拳打脚踢,动不动就随意打骂。

但总归,南宫金花是管教了她十多年的亲人。

同时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如果现在她走向南宫金花,那云辰肯定会扭头就走,从此两人一辈子就只是路人。

可她要是靠往云辰一侧,南宫金花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或者是断绝关系也说不定。

此刻的南宫千烬,就像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小女孩,畏畏缩缩瞻前顾后。

可接下来的几句话,使得她心中的秤砣,彻底往云辰身上倾泻。

“好好好,你个死野种!竟然合着一个野男人一起来欺负我,真是欺人太甚了呀!”

“呜呜,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公道!”

“呜呜呜……”

“你滚,有本事别住在这个房子里!”

被南宫金花以恶意的视线盯着,南宫千烬已经彻底失望了。

她的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空气中吹过的血腥味,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

人善被人欺……

唉……

“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生活,我不想再被姨娘随意欺负了。”

她看着撒泼打滚的南宫金花,无数的言语只化为了一句:

“可那房子是我父母的,我凭什么不能住?”

南宫金花下巴挺起,撇着嘴气哼哼说着:

“哼,老娘照顾你这么多年,那房子也该归我了。”

“所以,你个野种没资格住在我的房子里!”

听了她姨娘的话,南宫千烬的胸口剧烈起伏,半晌后才说了句:

“你是我的姨娘,对于你而言,我们难道没有一点亲情?”

一听南宫千烬摆出亲情牌,南宫金花极为鄙夷笑了起来:

“哈哈哈!”

“亲情,那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当你父母和我的丈夫外出游历,却再没能回来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亲情可言了。”

南宫千烬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俏脸浮现一股悲戚,继而无奈笑了笑:

“可是,我的父母也没能回来啊。”

声音很平淡,却又无比刺耳。

一时间,南宫金花瘫坐在地无言以对,久久陷于沉默。

她依稀回忆起了从前,回忆起了她最不愿想起,而又极其深刻的那一天。

在那一天的早上,她年轻的丈夫和南宫千烬的父母,忽然宣布要去游历几天。

可实际上,是执行一项危险的任务。

他们保证会把她的丈夫平安带回来,而她也保证会好好照顾年幼的南宫千烬。

之后的日子里,南宫金花再也没能见到她的丈夫……

半晌后,南宫千烬轻轻叹息,挽着云辰的手臂,领着他从南宫金花身边走过。

看着两人缓缓离去,南宫金花的怨气却是更重了几分。

她就像一个顽冥不化,是非不分的中年妇女,只会把错归罪于别人。

随后,南宫金花恨恨拍了下大腿,那股狂暴的怨气仿佛要将两人撕成碎片:

“畜生,畜生!”

“老娘一定要让族长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