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煎熬的时刻,时间过的总是异常的慢,我好几次的都想从小燕身边逃走,但这样想很不现实。但还好,我认为我还没有被幸运女神抛弃,她还是个有良知的神,看我受了太多的不公平待遇,特意的让派了一个人出来打破这种糟糕的局面了。

“哎呀,小燕!赶巧啊,在这里见面了,哈哈。唉?哎呦,这位朋友,你好啊,你是……”

“我叫成然。”

来者是个看起来油腻感十足的胖子。这里的油腻并非单单指他的外表,而是他这说话的方式很油,像极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油子。

“哎呀,好名字,好名字啊!啊,忘记介绍了,我叫路源,路途的路,源头的源。”说完后,他就要着急的与我握手,我本能的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右手已经被他牢牢的握住了,现在想抽出来又不太合适。

这个叫做路源的人给我的印象很浮夸,就好像在表演戏剧一样,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就搞的好像十几年没见了一样。我心想,这人怎么这样讲话,难不成他与每个人都这样说话么,感觉这样说话迟早得挨揍啊。

天还没有完全黑,太阳还留了一半在看起来最高的山头正中,我和小燕继续走着,路上的人竟然逐渐多了起来,与之前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卖萝卜,卖柿子,卖大米的各种各样的菜贩子在这里已经摆摊都有老一会儿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看起来热闹异常,因为很长时间都。

“小燕,这就是你们的集市啊?”

“是的,怎么了,和你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差不了多少?像这种集市。”

“嗯,是的。我以前老家每到下午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就会人特别的多,非常热闹,要不是我知道你们这里,我搞不好真的会把你们这当成我的老家呢哈哈。”

“是吗,那你这也算是变相的回了一次家乡呢,也不亏呀,哈哈。”

随着这几句话的出现,我和小燕的之间的氛围也变得逐渐活络起来,没有那么压抑了,要是让我再来一遍之前的场景那我可真的是顶不住啊。

“啊,你稍等一下。”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向着一个小摊位脚步轻快的小跑过去。

我看见小燕在那个摊位旁边左右移动,看样子是在挑选什么。

我也不着急,就左右的的看了看,还真的比较杂,卖什么的都有,我看到不远处的地方还有卖葫芦的,那葫芦看起来很天然,个头有大有小,每一个上面画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这搞的我有些心痒痒,想去看看那个葫芦上究竟画的是什么东西,但又看到小燕正在那个不知名的小摊位上比比划划的,好像在挑选什么,我也不好走开。

但有些事情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你惊喜。可能是那个卖葫芦的大爷比较无聊吧,摊位上也没有多少生意,看我看了葫芦的方向老半天了,就招招手,意思是让我过去呢。我也没有想到这回事,但也没有推辞,就径直的向着老大爷走去了。这期间,我还回头看了看小燕,她还在那里比比划划的,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花费大量时间去挑选的,我心想,以小燕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而且我也没有跑多远,她估计一下子就把我给找着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放宽了不少。

待到我踱步走到那个老大爷跟前的时候,我才浅浅认出摊主竟然就是前不久与我和小燕说话的张姓老大爷。

“哎呦,老大爷是您啊!这么巧啊,原来您是做葫芦生意的呀。”

“小伙子,你很会砍价啊,一上来就学人套近乎。”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张姓大爷似乎是不认得我了,这人一老记忆力衰退也是正常的事情。

“啊?没有啊,您不记得我啦!咱们不是刚才见过面的吗?”

我心想这人一老难道记忆力真的衰退如此严重?这刚见过面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唉,这次我算是领教了,这以后如果遇到和老人发生矛盾的事儿,万不可与他理论了,如果是人家真的忘记了那岂非我的不是了,提前吃一堑长一智。

“唉,算了,大爷,这上面的花纹好看呀,你自己画的吗?”

“嗯,闲暇之余做着玩的,怎么样,好看吧。”

“你要是感兴趣那你就仔细看看吧,我看你刚才一直看我这里,呵呵。”

他说着在葫芦堆里拨拉了几下,找出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精致的葫芦。

我接过葫芦,小心的拿在手中端详。我发现这个葫芦的工艺真的很精细,上面先是用一种精细的雕刻工具勾勒出像线一样细的沟壑,这些沟壑被刻刀引导成一个精美的图案,然后在上面的细小沟壑中添加符合图画的不同颜色,看起来小巧美观。凭借我匮乏的语言也无法说清楚这个葫芦出众的地方,但我从刚才拿在手中的时候就不想放下了这种情况来看,这绝对是个好东西呀,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得到了一个精美的机械手工,仿佛是得到了一个绝世珍品一样。毕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有时候地上看到一张人民币都懒得捡了,而现在我竟然被一个因为兴趣而做出的葫芦给吸引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这样的葫芦样的工艺品也见过不少,几乎就是五块钱一个,甚至会更加的便宜,但我的的确确的感觉到这个葫芦所带给我的快乐与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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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怎么样啊,虽然是我是业余的,但这个水平还可以吧。”我一时看的入了迷,竟然连老人当时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

“不好意思啊,您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嗯,那这么看来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嗯,当然了,您这是怎么做的呀?”

不知不觉之间,我对老人的看法出现了极大的改观,现在我认为这个老人一定是个这方面的大师,至于他自己说是业余的我肯定是不信的,毕竟可没有多少人可以在业余上下如此大的功夫。

“刚才不是说了么,业余做的,你小子还不信啊。”

“哎呀,我没说不信,就是觉得这个葫芦做的是真好啊。”

“您这是画的什么鸟啊,简直要活了一样。”

我问到这里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老人的脸色突然微微的变了一下,因为我当时还在投入的观察这个葫芦的样子以及画上的图案。这个葫芦上面很明显刻印着的是一只孔雀,尾巴开着屏障,但这个葫芦上的孔雀头部至腹部的颜色是由金红色构成,再往下走,修长的骨干以及爪子是暗红色,向后及其尾部是一种七彩的渐变色,整体看下来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我也不知道这鸟叫什么,只是以前听别人说过这这种鸟的样子,所以就顺便把它就刻印在这个葫芦上了,我还想着有没有人用大米过来换呢。”

“大米?”

我突然醒悟过来,难不成这里的流通货币是粮食吗?于是我不动声色的继续问他。

“是那种在田地里种的吃的大米吗?”我知道我问的这个问题足够愚蠢,但必须这样厚着脸皮这样问才能问清楚一些东西。

果然不出所料,老人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嘿嘿!你这娃子,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不用大米用什么呀,啊?”

老人有些阴阳怪气的反问我。

“额……当、当然,我的意思是小麦行不。”看到这种情况,我的大脑飞快的运转。

“怎么,你有这种东西?”老人看起来很高兴,似小麦比大米要好些。

“有,当然有,只不过我现在没有拿呀。”我张开手,象征性的给他看了看。

“我知道你没有,只是我摆了这么长时间的摊,也不见有人过来买,现在我的这些东西好像没有多少人感兴趣,像你这样喜欢的几乎就没有。”说起这点,他看起来有些失落。

“那你究竟卖了多高的价格呀?”

“其实我也没有打算以这个东西糊口,无论多少,只要有人来买,那我就知足了。”

我想说点什么,但还没有想好,老人又继续说道:“我的记得有一次,一个孩子过来我这里,似乎是对我这个葫芦感兴趣,但仍就看了看就走了,最后说是要送给他,不收他大米。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放在家里占地方,我当时听着就来气,你听这是什么话呀!”

说道这里,他的不长的花白胡须也跟着抖动起来。

“那个小孩为啥过来看呐,说明你做的这个东西还是吸引他的。”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安慰理由,但老人接下来说的话更加令我咂舌。

“哼,当时我也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但他说是他娘让他出来买个什么东西,他看我这里的东西比较像,所以就来了。”

他的这番话完全让我哑巴了,因为这人的生意已经惨淡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了,说是门可罗雀都是在夸他。

“那你平时是怎样生活的,在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

“经济来源?”

看着老人疑惑的表情我有些呆住了,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这是啥地方了,但我也越来越确信这个地方不太正常,之前我还怀疑是不是我的判断出了问题,但现在我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了,说不定在我的身上已经发生了超越常理的事情了,只是我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啊,没什么,就是大米。”

“我刚才不是给你说了么,我这个就是闲暇之余做出来的。我的主业还是种田,只不过这两天没事情干,所以就出来摆摊了呗。”

“但实实在在的去想想,有谁会花费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大米来买我这些不中用的小玩意儿呢。”

听完他的这番话,我不知道该作何表示,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掏出钱买下他这里面最好看的一个,但现在不一样,我啥也没有,兜里也没钱,就算是吃饭我还是在小燕家里吃的,即使我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不对劲,但我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吃人家的粮食,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而且听这老爷子的话,这大米或者是其他的粮食算是这里的硬通货,那么如此说来我真的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准备和这个张姓大爷说告别的话,毕竟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小燕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大爷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思,也不做出挽留,只是向我招招手示意我等等,我疑惑的看着他。只见他从后面的竹笼里拿出了一个和之前大小差不多的葫芦,双手捧着,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个是我花费了很大的心血完成的,我把它送给你。”

看到他这样我本能的想拒绝,因为我还是习惯性的认为,不是通过交易得到的东西拿着心里不踏实。但又看到老人颤颤巍巍的手后,我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然有些难受。

“这……我不能要……”

“嘿嘿,拿着吧,就当是我们有缘。”

我还是有些犹豫。

“拿着吧,就当是一个老朋友送给你的。”

我双手小心的接过葫芦,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手上这个葫芦,我的心里踏实了不少。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我的心里就一直不怎么安定,这可能就是进入了一个陌生地方所带来的的陌生感,但这个老人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亲切起来,手上的这个葫芦也变得很有温度了。

“嗯,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我的语气非常坚定。

就在这时我看见小燕走了过来,手上还不知道拿着什么。

我回头想要告别这个老人,但转眼间老人已经不见了,这一幕的发生就好像老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任何痕迹,干净的就像是吹过的风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不自然的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