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前面的老人停下了脚步,即使环境很昏暗,但我也感觉到他转过脸看着我。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们走了这么长的时间,那团昏黄的光圈依旧是那样的大小,一点变化都没有,这足以说明我们在做无用功!”
只是,下一刻老人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转头继续朝前面走去。正当我察觉到他的异常,准备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叫住他的时候,他却比我先快一步的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们走的路是对的。即使我现在来到这个地方是第二次,不过这也不影响原本就到的路线。”
“那这是……”我的眼睛看向前方依旧大小不变的光圈。
此时老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依旧是在前面沉默的行走。
我觉得,老人自从进入了这个地方就变得不太正常起来,这种不正常和我之前说的他人格上的缺陷表现出的异常不同,他的心里似乎想着很多的事情,装着很多的秘密,而且这些秘密是不能告诉我的。
不过这样我也理解,说到底,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到现在为止最多也就两三天,还有几天是因为我一直在小燕家里躺着,没有和他见过面,和这个人根本谈不上多熟。所以在这样基础条件下,别人怎么可能把全部的事情告诉我呢,说到底,我还是太天真了,在和平的城市里生活太久了,在这种没有法律约束的地方还下意识的信任别人,呵呵……
我略带自嘲的笑了笑,又加紧了前进的步伐,紧紧的跟着老人。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跋涉后,我的脚底板被磨得生疼,很长时间没有穿过农村人民自己纳出来的布鞋,到了这里后,我的鞋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只好问小燕要了一双这样的鞋,这还没有几天呢,脚后跟已经被磨红肿了,再加上这个地方几个小时的跋涉,我感觉我的脚脖子靠下的地方已经磨烂了吧,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看了,要是出不去的话,看了也是白看。
就在我思考我的走路姿势的时候,老人忽然停下了脚步,没有反应过来的我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背上。
我下意识的问出了怎么了这三个字。
他突然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别出声,你看前面!”
我的目光顺着他手指过去的方向看去,我发现此时我们的位置正处于一个高高耸起的土丘上。而这种土丘从我们的身边围绕了一圈,使得中心地带形成了一个如同陨石坑一样的盆地。看来面积也不大,我大致的查看了一下,预计在500米到一公里只之间,而且深度也一般,我觉得我整个人只要平躺在土邱的边缘上,往下一溜,就像是小孩子滑滑梯一样,就可以轻松的到达底部。
“我们……是要下去吗?”我低声询问老人。
“嗯,记得动静小一点。”老人嘱咐道。
我们两个的意见达成一致后,就如同我刚才想象的一样,我们两个人都齐齐从这个小土坡上缓缓溜下去,其中我的屁股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划到了,瞬间疼的我龇牙咧嘴,但为了不发出声音,我硬是张了张嘴,把声音咽到肚子里面了。
就在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老人忽然按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我一个趔趄就趴倒在脚下的土地上。这一个猝不及防气的我只想骂娘,幸亏这地面不是柏油路,不然我这牙不得按掉几颗。
于是我准备质问老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我看见老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抓住我脖子的手似乎也在颤抖。而他的嘴也在贴着地面,只有眼睛露出了一小部分死死的盯着前方散发出光晕的地方。
他的样子让我心里一颤,我看向他的眼睛所看到的方向,也不由的瞳孔猛地收缩。
前面明明还比较凝聚的光圈现在看起来松散了许多。隐隐约约的,我仿佛看见有很多的东西在动,我惊的是一头冷汗。我眯了眯眼睛,让视力可以变得更加清楚一些,想看看那些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在简单判断了前方的形势后,我的脊背又是一层冷汗。
那些在光圈里不断涌动的东西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这在平时或许再正常不过,但现在是什么环境啊,黑漆漆的一片,太阳仿佛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唯一的色调就只剩下昏暗,在这片昏暗的世界里,有一群人在一个诡异的光圈里蠕动,这种与环境极其不协调的行为让人感觉的极其诡异。
我觉得,此刻就算是眼前出现一只凶神恶煞的怪物我都会觉得合理,但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让我从心底出现了恐惧。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在干什么?
無錯書吧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疑问实在是太多,我甚至现在才慢慢的反应过来,我还在下意识的把他们当做是和我一样的正常人。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难道像是丧尸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找一把加特林直接开启无双了?我暗暗觉得可笑,都不觉佩服自己的幽默细胞了,这种特殊情况还能想这么多。
随后,我又扭头看看老人,老人依旧是保持着脸埋在土地里的怪异姿势,只是,我明显的看见他的耳朵在动,他难道还在听什么声音吗?
此时我也不敢打搅他,只是静静的等待。
大概五六分钟过后,我看见前面一个个晃动的影子忽然间不动了,仿佛一个个石塑一般。
这时老人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他在我的面前比画了两下,都是我看不懂的手势,我猜那应该是他与小燕之间独有的、不需要说话的交流方式。
但其中一个手势我看懂了,那是让我不要发出声音,然后跟着他。
于是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弯着腰,就像是农田里插秧的老伯一样缓慢前进。
在我们两个做贼似的向前缓慢摸索前进的时候,石碑那里慢慢发生着一些变化。在人群中的小燕目睹了这个诡异变化的全过程,她很清楚的看见了石碑的外表在慢慢的蠕动、软化,缓慢的变成了某种密度很高的液体,稠密的就像是沟底的淤泥一样,而这种液体就仿佛活着一样,它并没有像是一滩真的烂泥一样流淌在地上后一动不动,而是开始向上方、也就是天空的方向垂直延伸,身形从肥大变得纤细,然后变薄,就像是一团和好的面团最后变成一张长而薄的面饼一样,这个过程十分迅速,在短短的数十秒就完成了。
接下来,那张又宽又薄的漆黑液体就像是一张不透光的雨幕一样,以一种绝对垂直的数学角度,立在小燕以及周围的原住民之间,而它的高度也完全没入了头顶漆黑一片的天空之中,不过前提是,头顶上真的是天空的话。
如果成然可以在小燕这样如此近的距离看见的话,他还可以看到这张漆黑诡异的黑色银幕此刻有一种诡异的视错觉,远处看来就是一张黑色的幕布,但近处看就会观察出有很多的流光溢彩的彩色光粒在漆黑的表面以一种不规则的方式做着圆周运动,忽近忽远,忽大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