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和爪手分开后,阿斌没有再回到那个曾经居住过的涵洞中。这一夜对他来说异常漫长,反反复复地睡着又醒来,每一次短暂的梦境都被无尽的不安所打断。终于,他艰难地熬过了黎明时分,心中猜想爪手会前往那同一趟列车讨要食物。
在经历了无数次内心的挣扎与纠结之后,阿斌下定决心前往车站等待爪手的出现。他幻想着爪手或许已经消气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发脾气。带着一丝希望和期待,阿斌走向了车站,默默地站在站台上,注视着远方的铁轨,焦急地等待着爪手的归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阿斌的心情愈发紧张起来。他不确定自已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内心深处的某种力量促使他坚持下去。随着火车的轰鸣声逐渐逼近,阿斌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当列车缓缓驶入站台时,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每一个经过餐车的身影上,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爪手。
然而,当爪手真正出现在眼前时,阿斌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阿斌厚着脸皮对着爪手嘿嘿地傻笑起来,心里想着这爪子手还挺有意思啊!哪知道这爪手竟然完全无视阿斌的存在,就好像阿斌根本不存在一样。这可让阿斌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尴尬。
阿斌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爪手离去。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做错了什么吗?”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已的行为,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然而,就在阿斌发呆的时候,那爪手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阿斌回过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也许我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已经到头了吧……”
他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决定不再去追逐那个固执的爪手。毕竟,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随着火车的启动,它迅速地驶出了车站。刚才还人声鼎沸、嘈杂不堪的车站,突然间变得冷清起来。阿斌心情沉重地回到之前睡觉的地方,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和爪手的事,让他感到焦虑不安,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正当阿斌陷入沉思的时候,天空渐渐明亮起来,太阳也缓缓地从东方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感到一丝倦意袭来。哎!不想那么多了,阿斌轻轻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周公的到来……
在半梦半醒之间,阿斌的脑海中依然浮现着爪手的影子。他似乎在向他招手,又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然而,随着困意逐渐加深,这些烦恼也渐渐被抛到了脑后。阿斌终于进入了梦乡,开始了与周公的约会之旅。在睡梦中,他或许会找到答案,或许一切都会变得清晰明了。
正当阿斌沉浸于梦乡之时,一阵嘈杂的说话声传入耳际。这几个熟悉的声音,似乎正在讨论着阿斌为何没有和爪手住在一起的事情。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曲刺耳的交响乐,吵得阿斌无法入眠!他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张家兄妹、小陕西、小山东等人竟然都站在自已身旁。
阿斌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询问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纷纷表示,每天捡完瓶子后,大家都会习惯性地聚在这个地方。
这时,张家的小妹好奇地问道:“小云南,你为什么不和爪手一起住呢?”阿斌心中暗自纳闷,自已也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为了避免引起更多的疑问,他随口编造了一个借口,便搪塞了过去。
他们对阿斌和爪手漠不关心,反而在一旁拿出扑克牌玩起了“三带二”游戏。赌注竟然只是那些捡到的矿泉水瓶子!
吵闹声让阿斌无法入睡,于是他起身观看他们打牌。
贵州这里非常流行玩“三带二”,张家兄妹的牌技显然比小陕西和小山东要好一些,但他们有些不耿直,经常互相偷看对方的牌,这引起了小陕西和小山东的不满,两人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此时,小陕西和小山东捡到的瓶子几乎都输光了,而张家兄妹则成为了最大的赢家,并准备宣布结束牌局(敲锣表示不再继续)。这个举动激怒了输家小陕西和小山东,引发了他们之间激烈的争吵!
小陕西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们这对不要逼脸的兄妹俩,经常互看手牌,真当我们都是瞎的啊!”
张家兄长仗着自已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态度嚣张至极,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围着他转似的!只见他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对小陕西怒吼道:“儿哦!嫑啰逼嗦!能玩就玩,不能玩就勾逼(滚蛋的意思)”
小山东看着眼前争吵的两人,心中愈发感到不满和愤怒。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加入到这场激烈的争执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阿斌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腹痛袭来。他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不得不暂时放下争吵,转身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解决生理需求。
当阿斌再次回到他们之前争吵的地方时,却惊讶地发现张家兄妹早已离去,小陕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小山东独自一人蹲在挡墙下面,用手紧紧捂住自已的眼睛。
阿斌对眼前的情景感到十分好奇,他走上前去,关切地询问小山东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小山东严厉的呵斥:“滚开!”
阿斌被小山东的反应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生气或退缩。相反,他更加关心小山东的状况,试图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痛苦和失态。
小山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已稍微平静下来之后,满怀歉意地对阿斌说道:“不好意思啊,小云南,刚才你明明是在关心我,但我却不应该冲你大吼大叫!”
阿斌听后连忙摆摆手,表示这很正常,没有关系,并好奇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小山东似乎并不想多谈,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阿斌的问题,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没事。阿斌敏锐地察觉到了小山东内心的愤怒和不满,于是明智地选择不再追问,默默地转身离去。
离开爪手后,生活依然要继续前行。阿斌深知必须依靠自已的努力才能生存下去,所以他重新开始了扒火车捡瓶子的生计。由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从事这项工作,阿斌感到有些生疏。好几辆火车进站时,他都犹豫不决,不敢轻易爬上火车去捡瓶子。结果,一直到傍晚时分,他才仅仅捡到了二十几个瓶子。
不管了,虽然很少,但总归聊胜于无吧!阿斌紧紧地拎着捡到的这个瓶子,缓缓地走出车站。他来到之前那个收废品的地方,将瓶子卖给了老板,总共得到了两块四毛钱。
手里攥着这两块多钱,阿斌满心欢喜地朝着当时和毛哥他们一起吃过酸汤饭的那家店走去。他心里清楚,那家店不仅价格实惠,而且分量十足,绝对能够让自已吃得饱饱的!一想到即将品尝到美味可口的酸汤饭,阿斌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诱人的香气。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阿斌心满意足地走出饭店。此刻,天空已经完全被黑暗笼罩,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悬挂在头顶上方。
原本,阿斌打算花费五毛钱,前往电影院度过这个夜晚。然而,他转念一想,最近几天的天气似乎并没有那么寒冷,不如再忍耐一下,前往火车站多赶几趟火车。这样一来,或许能够捡到更多的瓶子呢!
無錯書吧心动不如行动,阿斌立刻迈步朝着火车站的方向前进。当他刚刚抵达站台时,便看到一大群人正聚集在第二站台的尾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阿斌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于是他也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想要凑个热闹,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经过一番艰难地拥挤之后,阿斌终于成功地钻进了人群之中。他定睛一看,只见地上横躺着两个人。其中那个男人满脸都是鲜血和污渍,他的肩膀上被硬生生地砍掉了一大块肉,头上也被砍了好几刀,伤势非常严重。令人惊讶的是,尽管遭受如此重创,这个男人依然表现得异常坚强。
而另一边,一个小女孩则更让人心疼不已。她的手上中了两刀,鲜血不断地流淌出来,她正撕心裂肺地哭泣着,那哭声仿佛能穿透人们的心灵。周围的众人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没有一刻停歇。
阿斌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人的穿着,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是张家兄妹俩。他不禁惊讶地捂住嘴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就在这时,张家兄妹的父亲老张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现场。他一看到眼前的惨状,立刻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吼叫:“是谁干的……!呀!啊!哈哈!”阿斌分不清老张此刻到底是在痛哭还是在狂笑,只觉得他的情绪十分复杂,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能有人报了警吧!警察慢吞吞的来到了现场,把周围围观的群众疏散后,对着张家兄妹的爸爸说道:“你别再这叫来叫去了,赶紧送医院吧!”然后对着现场问道:“现场有没有当事人,请跟我们到车站派出所一趟!”
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人答应,这时老张突然指着阿斌向警察说道:“小云南他在现场,他经常和我们家张铃他们一起捡瓶子的……”
老张搞这么一出,把阿斌整不会了,都没来得及解释,警察就叫阿斌跟着一起去了车站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里面,警察就开始询问阿斌的来历,其中有一个警察认出了阿斌,一眼就说道:“小伙子,你是不是叫叶斌,云南的对不对?”
阿斌忙说道:“是!是!我是叶斌,我是云南的!”
接着警察就问案发现场的情况,谁成想阿斌一问三不知!
警察无语的说道:“伤者父亲不是说你在现场吗?”
阿斌反驳道:“警察叔叔哎,你们都不听我解释,就把我叫了来!”
然后警察问道:“那你们经常一起捡瓶子,应该知道一些大致情况!你简单的说一说可以吧!”
阿斌听警察这样说,就把白天张家兄妹、小陕西以及小山东打牌生气争吵的事复述了一遍……
警察听完之后,继续问阿斌道:“你平时了解他们吗?他们的性格知道多少?今晚案发前和他们有没有接触……”
一连串的问题,把阿斌问得打瞌睡,没办法,谁叫人家是警察呢?阿斌一五一十的回答了警察所有的询问!
警察终于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他告诉阿斌必须随传随到,这几天最好不要离开火车站,把阿斌搞得心惊肉跳的。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阿斌困倦至极,呵欠连天的准备出候车室,哎哟!真的太困了,受不了啦!他找个座位坐着,准备休息片刻,谁成想,一下子就在座位上打起了盹……
广播里播报着列车的进站信息,人们准备上车的动作和吵闹声夹杂,阿斌醒来看了一眼,又继续眯着眼想继续睡…
火车站的这座位确实不好睡,如果占几个位置睡呢又会被车站工作人员干涉,如果单一座位睡呢又不好睡!
哎呀!脚太麻了,阿斌醒来缓缓后,就从候车室走了出来,他想回昨晚睡觉的地方去休息,可一想想张家兄妹发生的事,他感觉有点后怕!于是又改变了主意。
坐在车站外的花坛边上想了一下,他最终决定还是花五毛钱去电影院睡一晚比较好!
于是阿斌向着百子桥电影院走去,电影院此刻正在播放着最后一场电影,阿斌走了进去,老板一下子没有认出来阿斌。
阿斌问老板多少钱过夜,老板说一块钱,阿斌就开始还价,说之前经常来,然后讲了毛哥他们,老板一下子想了起来,一拍脑门惊呼道:“你是小云南,你还没死啊!当时我都以为你死定了呢!”
阿斌那时不讲这么多忌讳,不然真的要和老板大吵一架,奈何要来人家这里过夜,算了,老板同意五毛钱过夜也算不错!
付了钱,阿斌走到最后一排,躺在沙发上就呼呼大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