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缝合的这些天里,阿斌感到非常难受。每次试图伸直双腿时,都会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肉皮拉扯般的痛苦。生活似乎并不在意他的不适,依然继续着它的步伐。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阿斌别无选择,只能每天坚持使用自已的尿液来消毒,希望伤口不要发炎恶化。这种方法虽然有些奇怪,但在这个艰难的时刻,任何可能有效的办法都值得尝试。
终于,在伤口缝合后的第三天,阿斌小心翼翼地掀起裤腿,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的愈合情况。令人欣慰的是,伤口看起来愈合得很好,没有出现明显的红肿或感染迹象。阿斌甚至感觉到膝盖处有些痒痒的,于是他试着伸展了一下腿部,发现疼痛并没有之前那么剧烈。他心中暗自窃喜,觉得自已的努力和忍耐似乎得到了回报。
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阿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和爪手每天都过着十分规律且简单的生活:早上起来去固定的那趟列车餐车处讨要食材,回去继续补觉,醒来然后做饭吃,下午则是继续睡觉,睡醒了差不多五六点的时候继续做饭吃,虽然这样的日子有些单调乏味,但阿斌却觉得非常充实。
大约十天过去了,阿斌感觉自已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于是决定把缝线拆除掉。他小心翼翼地掀起裤腿,仔细观察着伤口处。只见那里覆盖着一层黄黄的血清凝固后的结痂,阿斌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发现结痂已经变得比较硬实了。他慢慢地将这层结痂清除掉,露出了里面缝合时留下的线头。这些线头看起来有些松动,似乎已经到了可以拆线的时候。
想到这里,阿斌立刻向爪手借了一把指甲刀过来,准备亲自把线剪断。他小心翼翼地夹住线头,然后轻轻一拉,线就被顺利地剪断了。接着,他按照同样的方法,一个个地把其他的线头也都剪掉了。没过多久,所有的线都被成功拆除了。
这天晚上,阿斌实在觉得无聊透顶,便决定走出车站去外面转一转。夜晚的空气格外清新,微风轻拂着他的脸庞,让他感到一阵舒适和惬意。阿斌漫步在街头巷尾,欣赏着周围的夜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这段时间以来,自已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如今终于能够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不知不觉地漫步到了百子桥边上的电影院门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脚步不由自主地迈进了电影院。多日未见,老板望着阿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陌生。
阿斌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老板,这段时间毛哥他们有没有来过您这儿啊?”
老板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哎呀,原来是小云南啊!刚才一下子还真没认出来。毛哥他们最近都没来呢,也不晓得是咋个回事哦!”
阿斌谢过老板后,转身离开了电影院。他心中满是疑惑,毛哥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呢?阿斌一边暗自思忖着,一边沿着来时的路准备返回涵洞。
快要到达火车站的时候,阿斌远远地看到白天在火车站捡瓶子的几个小伙子正围在街边打台球。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球桌,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察觉到阿斌的靠近。
阿斌好奇地凑近身子,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他们的比赛。在这群年轻人中,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格外引人注目。仔细一看,原来这个人身穿一件宽松的衬衫,其中一只袖子空荡荡的随风摆动——他竟然只有一只手臂!尽管如此,他打球的动作却异常娴熟,每一次击球都精准有力,毫不逊色于其他健全的人。阿斌不禁感叹: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無錯書吧这时,阿斌突然发现小陕西也在其中。小陕西看到阿斌后,热情地向他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阿斌见状,也微笑着回应了一声。毕竟平日里,阿斌和小陕西还是有些交情的。
“独臂”,到你了啊,小陕西对着那位断臂的大哥喊道,直到此时此刻,阿斌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位断了手臂的大哥名字叫做独臂,嗯嗯!果然是人如其名啊,这个外号取得真贴切!
就在这个时候,独臂突然间感到一阵尿意袭来,于是便叫其他人先稍微等一会儿,哪曾想这群人却开始骂骂咧咧地表示很不情愿,独臂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转头看向阿斌并开口说道:“麻烦你帮我随意打一杆吧,等我上完厕所回来再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阿斌一脸茫然地看着独臂,甚至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还没有,独臂就已经将球杆丢给了他,紧接着便转身朝着厕所的方向飞奔而去。
说实话,这其实是阿斌生平以来第一次接触台球这项运动,说得更难听一些,以他目前的身高来看,都还没有台球桌高多少呢。
按照顺序,阿斌需要击打最后一杆,而且他们玩的规则是报点制,也就是说上一局的赢家开完枪后,如果球没有进洞,那么下一个出场的便是小陕西,接着是小山东,如此类推,很快就轮到阿斌出杆了!
阿斌有模有样地学着其他人的动作,想要尝试着瞄准目标然后出杆,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连球杆都没能准确地架好位置。
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地捣鼓了老半天,阿斌愣是迟迟没有出杆。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风风火火、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跑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独臂。只见他心急如焚地询问阿斌:“哪些人进球了?”阿斌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摇着头说:“一个都没进。”
独臂听到这话,精神一振,兴冲冲地抄起杆子,用力一挥。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白球犹如一颗炮弹般疾驰而去,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三分轻松入账!这一手实在是太厉害了,引得围观众人纷纷喝彩叫好。
就这样,阿斌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打了好多局台球。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阿斌正式结识了独臂——这个后来与他发生了许多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