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乘上权力的电梯，劝阻殉葬
殉葬？唐婉一惊，唐婉在历史课上学到的古代的殉葬制度，早在明朝就已经被废除，没想到在都沱国这样一个科技与文明空前繁荣的国家竟然还有殉葬制度？
“殉葬？都沱一直有这种规矩吗？”唐婉几乎是喊着说出。
静安抽泣不止，好一会道：“不…陛下觉得我们这些先帝皇妃身份尴尬，又为皇家体面不肯放我们出宫另寻出路，前几日又有一位先帝的李美人对陛下不行大礼而惹怒陛下，随后便传出了殉葬的旨意…”
唐婉咬牙，这个暴君！
“玳瑁，给我挑件合规矩的宫装，我要去见陛下。”
玳瑁担忧，“小主…”
“万万不可！陛下下定决定的事就不会再听劝的，这事…”静安为难，事关自己的性命又担心唐婉的安危让她不知所从。
玳瑁垂首咬唇，“我先前是侍奉崇恩夫人的，崇恩夫人虽心思深沉为人圆滑不留情面，但对待底下的人还是极好的，不如去拜访一下崇恩夫人试试吧。”
崇恩夫人？那是先帝的妹妹，当今皇帝的姐姐，因觉得公主这一称呼太过稚幼与自己四十好几的年纪不符，就自称为“夫人”。玳瑁刚来到唐婉身边时曾提到过一次，唐婉也曾在宫道中远远地看见过一次匆匆行过乾元殿前的崇恩夫人的轿撵车队，印象里只觉得她总是行色匆匆雷厉风行，很率朗的一个人。
唐婉携了玳瑁乘坐“权力的电梯”去到从未去过的四十九层拜访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恩夫人。
四十九层并未是像唐婉想象的那样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反而青山袅袅，四面都是视野通透的落地窗，像极了一座美妙绝伦的空中花园，中间一小山上有几道泉水流淌而下，汇集到山下几座小池中，池中有各种热带水植，几对鸳鸯缠绵池上，换个角度再看去，隐秘在小山顶处有一通体紫黑的棱形建筑，是崇恩夫人的卧室，听闻这种通体由特殊玻璃建造的菱形水晶宫只有在里面才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丝毫不能窥见里面的任何东西，今天唐婉也算是见识到了。
“宫门开——有客临——”宫门外的侍卫突然大声吆喝，把每个字拖地很长。
水晶宫的墙面从最顶尖处似粒子破碎般使整体渐渐化为透明的玻璃，显现的是崇恩夫人的寝殿内部景象，里面那位身穿珍珠衫搭配一身黑锦裙的女子便是崇恩夫人，庄严肃穆，出现在高处似显现了肉身的西王母。
“谁？”
因为距离远的原故，看不清崇恩夫人的脸，只听语气，那种徐徐缓缓的典雅且有威慑力的声音穿透了水晶宫的壁垒。
唐婉伏身拜了拜道：“十六世皇妃唐贵人参见崇恩夫人。”
崇恩夫人踏到双凤踏龙样式的升降器上顺沿山周降到山下的玉白石格地上，升降器下坠的时候有鸟鸣笛音，恰好有八九只喜鹊鸣声飞过，似是百鸟朝凤般的意境。
“孩子，过来让我看看。”崇恩夫人下了玉白石阶伸手招唤道。
唐婉提裙前往。
“不错，很懂规矩，”年长的侍女柳云绕过中央山来到崇恩夫人身旁含笑，“不像是前几日刘婕妤几个人一样冒冒失失的。”
唐婉了谦虚几句，正欲开口却被崇恩夫人打断。
“可怜了我那侄女高蕴，她才二十岁和你一般大吧。你可要替她好好活下去才是。”
唐婉一愣，见崇恩夫人面如秋风由始至终丝毫没有任何变化，愈发猜不透她的心思。
索性狠了心道：“是，人人都说我与高蕴长公主长得有几分相似，公主英年早逝嫔妾深感惋惜，可就连宫中的公主都如此，那嫔妾的生死也不是能由自己决定的。”
听罢，侍女柳云明显有异样的变化，她抬眼已久面如菩萨的崇恩夫人，又扬起得体的微笑对唐婉道：“人各有命数，小主怎会说这样丧气的话。”
唐婉又道：“嫔妾听说，先朝十四世祖皇帝有一位端木贵妃，为人和善礼待宫人，性情温良却过世于难产。”
唐婉以一个过分谦卑的姿态面对着崇恩夫人，却时刻观察着她的神情，继续道：“端木贵妃当时虽已年过三十但在宫中这样好的医疗环境下并不至于难产而亡，相传是当时的皇后因嫉妒…”
“住口！”唐婉话未断，柳云厉声呵斥制止了她。
崇恩夫人眉头微皱，摆了摆手示意唐婉继续说下去。
“因皇后，端木贵妃早逝是因，多年后十五世皇帝驾崩，先帝同父异母之兄弟，十六世继位是国，敢问端木贵妃是谁呢？”唐婉徐徐道来，语气委婉没有任何攻击性，心脏却似要跳出来一般。
沉默良久，崇恩夫人哼出一口气道：“你很敢说，端木贵妃是我与当今陛下的亲生母亲，先帝是祖皇帝和他皇后的嫡出的孩子。”
柳云强行压制着怒，情绪却微妙地写在脸上，“唐贵人今日来水晶宫唐突地说这么一大段冒犯的话来是为何？难不成存心来气夫的吗？”
“嫔妾不敢。”
崇恩夫人轻挥手打断柳云，对唐婉道，“你来自夏国？”
“是，夏国与都沱文化一脉相传，两国都有两个人，男人和女人，但权力只在其中一人手里，臣妾知道崇恩夫人之所愿，所以愿为夫人马首是瞻，尽我一点绵薄之力。”唐婉深深一拜。
崇恩夫人挑眉，“哦？你怎知我什么心愿？”
“见到夫人宫殿内的双凤踏龙的装点，臣妾知道。”
崇恩夫人突然捂嘴长笑，一旁的柳云诧异着，而一旁察言观色的玳瑁却舒缓了紧张的神情。
“你很有勇气很有胆识，本宫很喜欢，”说罢又看向玳瑁，“玳瑁，你得好好服侍你的新人啊。”
玳瑁连忙应答。
“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所为何事？”
唐婉终于等到这一句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臣妾知道夫人对先帝有怨恨，但也请放过先帝的嫔妃，准许她们出宫生活不要殉葬。”
“和男人的争斗，何苦为难女人…”崇恩夫人思考良久。
“好，本宫答应你。”
唐婉行礼大谢，感喜与恐惧混杂的复杂情绪终于得以释放。
“你像，也不像高蕴，告诉本宫你的名字。”
柳云和玳瑁都以不同的神情抬起头。
“唐婉。”
崇恩夫人挥起袖子扶柳云转身离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婉婕妤，可随时出入水晶宫。”
